“你还在为昨天的事懊恼吗?”
她摀住耳朵,“啊,不要讲给我听。”
敏君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我昨天真被你吓到了。”
“我也被我自己吓到了。”她苦笑,埋怨地白了敏君一眼,“损友,还故意挖苦我。”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忍不住嘛!”敏君强收起笑声,“不过我们可是羡慕你羡慕到流口水。你昏倒在总经理怀里,还是他亲自抱你到会客室去的……唉,怎么我们就捞不到这种机会呢?”
“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有觉得好过些?”
“不要再埋怨了,总经理也没有治你的罪,你今天还不是好端端的在企划室里上班吗?由此可知,我们的帅哥总经理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
“我觉得好丢脸。”她摇摇头,闷闷地道:“敏君,你有没有空?载我到随便哪家计算机通路商那里,我要买东西。”
“买电动回家发泄吗?”
“不要狂笑好不好?”她忍不住再白了一眼,“我已经够可怜了,你还一直取笑我,枉费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好啦好啦,好朋友今天请客好不好?我们到法式餐厅吃饭,就当跟你赔罪好吗?”敏君笑咪咪道。
哇,这么豪奢?”你今天捡到钱啦?”她惊吓地问。
“没有,就当是我帮你压压惊,好不好?我请你吃好吃的法国菜。我知道有一家我们公司的高级主管都很喜欢去的餐厅,叫亚维侬,听说主厨是道道地地法国三星级的厨师呢!”。
若勤口水险些流出来,“哗,好好喔。可是我今天穿得这么随便,去那种地方很不恰当吧?”
敏君打量了她一眼,有点不满意地皱了皱鼻子,“呃……还好啦,勉强可以接受。”
樱桃色的衬衫外头罩了一件雪白色毛线背心,底下是一件黑绒长裤,她还穿了一件咖啡色的大衣——“怎样?”她察觉敏君的眼光怪怪的。
“你的穿衣品味几时才会进步点?起码把自己弄得漂亮一点。”敏君摇头,还是忍不住要说,“我还是觉得你起码穿条窄裙会斯文一点。”
“这么冷的天气要我穿窄裙?”若勤不可思议地瞪她,“我又不是脑袋坏掉了,穿窄裙要冷死我呀?”
“在办公室里又不冷。你一点都不像正规的上班女郎。”
“可是……”
“没有可是,等一下吃完饭我带你去买几套套装,上上下下帮你打点好,否则以后你嫁不出去我会良心不安的。”
“喂”!哪有这么严重?”
“笨蛋哟,你没注意到今天公司的女员工都打扮得很漂亮吗?”
“我又没戴眼镜。”基本上她今天抬起头的次数屈指可数。
敏君对她晓以大义,“要加油!总经理是黄金单身汉,假如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话,你想想看……真是太浪漫了!而且以后是现成的总经理夫人,多令人羡慕啊!还有,总经理是个外表与能力都顶级出色的男人,能够成为他的另外一半,那简直是……”
“我没有兴趣,这种好康的留给你就好了。”她一点兴趣也无。
她已经有尼克了。
“我也很想啊!但是竞争太激烈了,我不抱太大希望。”敏君是个聪明过人的女孩,优点之一就是够理智也够冷静。
“连你这么漂亮这么有才华都觉得希望不大了,我这种小角色算什么?再说我又不喜欢总经理。”她撇撇唇。
“敢情你还在记恨?”
“记恨?”她畏缩了一下,想也没想过这个问题。“我是害怕。我哪有那个胆子去对总经理记恨?”
“可是总经理对你的印象一定很深刻。所谓女追男隔层纱,说不定他会喜欢像你这样迷糊可爱的女孩子呢!”敏君鼓励道。
若勤头摇得跟博浪鼓一样,“我一点兴趣也没有,你不用说服我了。我好饿喔!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麻雀变凤凰?咄!这么无聊的老戏码亏她也想得出来。
现代女子首重实践自我,快快乐乐过自己的日子,远比勉强自己削掉脚跟去穿上那双不合脚的玻璃鞋还重要。
敏君瞄了她一眼,忍不住微笑了。
“好,吃饭。”
她就是喜欢这样的若勤,甘于恬淡地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不委屈自己也不苛求别人。
重点是,她永远不会去奢望太大太沉重的愿望。
这样的她过得心安理得,自在快乐。
***
仲远坐在大大的红木办公桌前,闲适地交叉着双手,等待桌上的液晶荧幕计算机和笔记型计算机苏醒过来。
这是他新买的一层大厦,在台北市中心又有绿荫成林,生活机能出色方便,而且从八楼的落地窗望出去,宽阔的栋距营造出明亮开阔的视野,车水马龙远在绿荫花园之外,关上了窗户,完全听不见外头的杂音。
屋子的装潢是上一位屋主留下来的,但是洁净优雅的木质地板和浅咖啡色系的家俬摆设却甚得他的喜爱,所以他除了添购一些衣物和日常用品外,再无其它更动。
计算机荧幕闪耀着光亮,他迅速在笔记型计算机里输入了几串指令,先处理了几项要紧的公事后,才拿起了轻薄短小的对话型耳机戴上,敲敲“拇指姑娘”的门。
毫无响应。她不在吗?
他看了看腕际的表,不禁哑然失笑。
现在是晚上七点半,她应该在吃饭吧。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样,一杯黑咖啡和一客凯萨色拉就足以满足食欲了。
突然间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过电话,低沉应道:“喂?”
“大哥,我有雪儿的消息了。”
他倏然一震,压低了喉音,“你是说真的?”
“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我高中同学习经在台北市遇见过雪儿?他刚刚打电话给我,说雪儿这两天有跟他联络,还给了他地址和电话。”
仲远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勉强压抑激荡的心绪问,“他把联络方式给你了吗?”
“给了。不过他说……”穆仲祺有点迟疑,“他说雪儿结婚了,遇到她的时候身边还有一个近两岁的小女孩,她看起来很幸福很快乐。”
仲远像是凭空被重重打了一拳,脸色顿时苍白。好半晌,他缓缓吁出一口气,“我明白了。你还是把她的地址电话给我吧,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大哥……”仲祺有点担心,“你不要做傻事。过去已经过去了,而且当初是雪儿对不起你……”
“是我对不起她。”他稍赚激动地道,随即冷静下来。“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吼。阿祺,我不会做傻事的,我很清楚自己此刻的立场。”
“如果不是看你这三年来这么痛苦,我实在很不想让你知道雪儿的消息。不过我希望你知道,我和阿扬都是支持你的,也很希望你忘掉过去,去认识其它更好的女孩。”
“雪儿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他沉静地道:“如果她真的幸福,我会祝福她。”
“大哥,我真不放心你回台北。假如雪儿再伤害你怎么办?”
“她不可能伤害我,能够伤害我的只有我自己。”他苦涩地道。
“我相信你够坚强,除非你允许,否则没有人伤害得了你。我就怕你又为同一个女人伤了两次心。”仲祺叹气。
他只是笑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放心。”
“老实讲,大哥,纽约有那么多有姿色又有才华的女人喜欢你,只要你随便勾一勾手,立刻有脂粉八国联军向你投靠,你为什么不在里头选一个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