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嘉子又吃了一口鱼,随即打了个嗝,‘呃,我没有醉,就是太饱了……热茶也喝不下去了。’
‘不行,我去帮你倒杯茶,拧条热毛巾。’他欲起身,蓦然领口被一股蛮力扯了回去,他讶然地低头看着她嫣红的小脸,‘嘉子--’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碗和筷子扔回桌上,双手紧紧地攒住了他的衬衫领子,拚命将他往下拉,热烘烘的鼻尖顶住了他的。
‘我觉得好热喔!’她吐气如兰,声音好小好小。
秀人心神荡漾了,他勉强收束注意力,试图先将她安抚下来,可是她红滟滟的脸蛋儿和潋滟迷离的眸光是最勾魂夺魄的致命吸引力,不经意就能将他所有的自制力侵蚀得片甲不留。
只是他知道她醉了,醉了的女人愈是无害,杀伤力愈是强大。
她是醉了,他并没有醉,怎么可以趁人之危……乘机……他突然发现胸前的第三颗扣子被她的指尖给解开了,露出了一大片的胸肌……
‘嘉子?!’他的声音都变了,‘你……在做什么?’
她迷迷蒙蒙、很专心地在解第四颗扣子,秀人急忙握住了她的小手。
‘嘉子,你清醒一点……这是我的扣子。’
她抬头对他傻笑,‘我知道是你的扣子啊,我只是觉得脸颊好烫……你的胸部看起来很冰凉……贴起来一定……很舒服……’
老天,她真的醉了!
秀人一边警告自己不要失去控制,一边试着想要将她不安分的小手带离他敏感的胸膛。
姿势和气氛倏然变得好诡异、好春情荡漾……他跨坐在她的身上,一面支起上半身免得压伤了她,两手紧紧接住她的小手,不让她继续失控地点火……
嘉子的双手被他压过头顶,看起来好象完全投降的样子,可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受挫生气,反而咯咯笑了起来,着迷地盯着他敞露出的古铜色胸肌。
‘你看起来好好模喔!’她对着胸肌猛吞口水。
秀人结实的小肮蓦地束紧了,他咬紧牙关努力抑下胸口和下月复间的骚动与热浪,低沉又严肃地叮咛道:‘别动……你先别动……’
嘉子眨了眨迷蒙的大眼睛,天真不解地问:‘为什么?’
‘因为……’他低喘了喘。
因为他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会冲动地就在这里‘吃掉’她!
老天,她真是可怕的诱人!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好不容易清醒冷静一些,正要睁开眼义正辞严的跟她解释这种情况的暧昧和危险时,蓦然他胸口一湿,一股热潮狠狠打了脑袋一拳--
嘉子居然凑近了他的胸膛,好奇地舌忝起了他的肌肤……老天!
如果有人曾预测过他会被一个女人尝到心肌保塞而已,他一定会哈哈大笑,可是现在……他完全笑不出来了。
他毕竟是个男人,而且是个血气刚强的男人。
他无法对他心爱的女子视而不见……
秀人低低申吟了一声,随即重重攫住了她的嘴唇。
嘉子嘤咛惊喘,茫然又失措地睁大了眼睛,傻傻地瞪着他高挺的鼻梁和长长的睫毛……他的嘴巴在做什么……呀,他的舌头……
秀人的手掌轻轻地遮住了她的双眼,全心全意地汲取她诱人的芳香与可口……
嘉子被他宽阔的胸膛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可是……可是他在她嘴里放火、翻搅,诱惑得她脑子一片混沌,只知道身体好热、好热……热到她呼吸不过来,热到她的肌肤好烫……却又叫嚣着更亲密的碰触……
他炽热的嘴唇游移到了她敏感的耳垂,轻轻地吸住了她,嘉子险些岔了气……完全……不能思考……
她晕了过去。
‘嘉子……’秀人爱怜地轻啮着她的粉颈,低低轻唤着,突然间感觉到不对劲,‘嘉子?嘉子?’
他的脸色瞬间苍白了,心跳停了好几拍,直到发现她的胸口依旧微微地起伏、小脸还是红润润、呼吸轻浅……他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你吓死我了。’他余悸犹存,心疼地轻抚她的颊边,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
就连国小四年级,她用扫把将自己打得头破血流时,他也只是愤怒,而没有这么害怕过。
他真的好怕……她会离开他……他会失去她。
秀人痴痴地抱着晕睡过去的嘉子,那苹果般女敕红的脸蛋依旧鲜艳得令人想要偷啃一口。
他始终没有告诉她,这么多年来,他在美国最最想念的不是台北的一切,而是她抡起泥团砸他、抓住他的手臂咬他时,那灿亮如星的眼底所样起的欢笑和生命力。
她是那么样得意畅快地欺负他——虽名为欺负,但是从来没有人跟他这么真实的‘亲近’过。
所有的人都当他是小绅士,就只有她把他当作不折不扣的男孩;对她而言,他才不是什么有钱大老板的儿子,他就是艾家三兄弟的老大,就是艾秀人,就是那个活该注定被她欺负的男孩。
她从来不知道他除了爸妈弟弟和郝爸爸外,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外人接触。他的知书达理、成绩优异只不过是因为他的时间多得惊人,他很少跟同年纪的玩伴打过闹过,只有在面对两个弟弟时,才敢放心地释出快乐与笑容。
可是练嘉子才不管他是什么有钱人的小孩——她可能从来也弄不懂他们家是开公司还是开杂货店的吧?也不管他是全校师生保护过度的优等生,当她知道他原来就是那个姓‘艾’的之后,她就开始无所不用其极的堵他、玩他……
生平第一次,他惊奇地发现原来快乐也可以这么简单自然,不用去想太多,只要一团泥巴……她就笑到浑身没力地蹲在地上,连被他反砸了一记也不在意。
是她打开了他的世界……
他终于想起来了,为什么国小四年级那一次的事件他会这么生气。
‘我是气你总是不懂得保护自己,总是轻易就落入旁人故意制造的麻烦里呵!’他搂紧了她,轻轻低语,‘原本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总是被怒火烧尽了理智,轻易坠入别人的陷阱里,傻傻闯祸?’
他想起来了,那个叫作许丽桂的小女孩,就是班上最容易设陷阱给她跳的那一个。
这个傻瓜,每次都被激怒……那种习性的人不去理她不就好了吗?
‘傻瓜,’秀人又气恼又怜惜地轻抚着她的脸蛋,低沉地叮嘱,‘下次有什么事统统交给我,我帮你出气,帮你教训,好不好?’
嘉子沉睡的脸蛋儿微微动了一动,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的话,但是她的眉毛陡然细微地弯了弯,小嘴儿往上扬……
他也跟着笑了,更加搂紧了她。
‘傻瓜。’
第九章
深夜,秀人一直陪在酣睡的嘉子身边,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姊妹回家。
由情报得知,练家伯父母出国二度蜜月去了,归期不定,所以现在练家三姊妹相伴住在公寓里。
可是已经快要一点了,为什么妩红和绅绨还没回来?
夜愈晚,他愈不放心嘉子自己一个人,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又怕对她的名誉有所损伤,何况她要是酒醒了、睡饱了,又瞪大眼睛怒气腾腾质问他为什么死赖在她家不走,到时候怎么办?
他是不介意被她的女乃油桂花手海K个几拳,只是怕她事后又要对他生气上好几天,然后又开始对天发誓非得整倒他不可。
真是,事态演变到如今,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该‘欺负’她了,因为两个老人家的赌气和一点老鼠冤吗?
他沉吟着,始终想不透郝爸爸和隔壁的郝东东医生当年究竟是结下了什么严重到不能了结的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