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该怎么办?”月亮儿心有戚戚焉,这是每个女人最牵挂的一桩大事了。
莲高笑得好幸福、好迷人,“可是当我看着他坚定的双眼时,我发现至少有一件事是这世上最真实,也是我最能够确定的,那就是我发现自己一天比一天更爱他,其他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纵然爱得无法自拔地是世上最美丽的幸福吧?
月亮儿感动得要命,被她脸上的神采撼动了。“我好羡慕……为什么我总是遇不到这样的事,遇不到这样喜欢我的人呢?”“傻丫头,你长得这么甜美可爱、天真善良,有哪个人不喜欢你呢?相信我,有一天你一定会找到真正的乘龙快婿,他一生只爱你一人,把你捧在手心上生生世世怜爱着,永远不会离开你。”莲高为她描绘出了一幅美丽的图画。
月亮儿听痴了,“真的吗?会有一个人一生只爱我一个,不会娶侍妾、不会纳宠姬,生生世世将我捧在掌心上爱怜?”
“一定会有的。”莲高深深给予祝福,微笑道:“你这么好,这么我见优怜的,老天爷一定会给你一个好夫婿的,只是别急,终有一天他会出现,你的心会告诉你——就是他了!”
“真的吗?”月亮儿捧着滚烫的双颊,双目迷蒙如梦。
“是的。”莲高为她打气,“你瞧,连我都有人要了,更何况你呢!”
“啊,你说得没错。”月亮儿羞窘了起来,“……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这位姐姐,你一定知道我的意思的,对不对?”
莲高嫣然一笑,安慰地拍拍她。“放心,我不会误会的。现在心里好过些了吗?”
“嗯。”她重重点头。
“这样就好。你娘看起来很担心你,别再让她操心了。”
“我知道。”月亮儿眼底浮现深深的感激,“其实她不是我的亲娘,她是我爹十年前再娶的新妻子,可是她对我很好,简宜比我亲娘还好,所以我心里想啊,说不定中原人都是这么体贴温柔的,所以我好想好想嫁给一个中原男人。”
“若叶不是漠北关外人吗?”
她摇摇头,“听说他们原是中原人氏,是二十年前才搬到关外的。”
“原来如此。”
她知道若叶的事实在太少太少了,不过话说回来,若叶更加吃亏,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连她家住哪儿,姓啥名谁都不晓得。
思及此,莲高好生愧疚。
可是她不敢确定现在告诉他,他会不会生气?
“还是……过些时日,等到我们的感情更加深厚稳固了,再告诉他吧!”她自言自语道。
“告诉谁?”月亮儿好奇地问。
“没有,没事。”她急忙否认,巧笑倩兮,“肚子饿不饿?已经近晌午了,我请你到清哉绿豆楼吃饭,那儿的菜肴和点心好吃极了,你一定会喜欢。”
“好哇、好哇。”一番心事吐尽后,月亮儿现在已经拿她当自家姐姐看待了。“可是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你都知道我叫亮儿了。”
“你叫我莲姐姐好了,我姓杨。”
“莲姐姐。”月亮儿兴高采烈地唤道。
这是怎么回事?方才还跟乌眼鸡似的泪水汪汪,现在两个人怎么亲密得像结识多年的朋友了?
把月亮儿带到曹大娘面前,莲高还未来得及回头,立刻被若叶强而有力的双臂揽了回去。
他紧紧拥着她,疑惑地贴靠在她耳畔低问:“你是怎么办到的?”
她被他呼出的气搔得浑身酥麻,红着脸道:“我有魔法呀!”
若叶微微一怔,随即轻轻赞叹了,“没错,你的确有魔法,而且魔法还好生厉害,威力强大得慑人。”
“怎么说话酸溜溜的?”她回头,忍不住爱笑,“是不是不服气啊?”
“不。”他凝视着她娇媚流转的眼波,难以抑止的心动。“我只是觉得奇怪涸何连我也逃月兑不出你的魔力?”
她甜甜地笑了,爱娇地道:“因为一物克一物啊!”
她就是生来要纠缠住他的,任他怎样抗拒也抗拒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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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公子的身份就让它落花流水春去也,只要她不扮贾公子,就少了一个复杂的身份。
可是她该怎么向著叶交代,关于她其实是杨莲高,不是杨莲花,而且所谓“戴严人欠情托嘱代挑夫”的戏码,根本就是她胡诌出来的计策?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的感情进步神速,他脸上的笑容也一日多过一日,可是她还是好怕只要秘密一说开了,他会怎么看她呢?
是觉得她工于心计,狠毒无赖?还是觉得她聪明伶俐,智巧可人?
唉!
这一日莲高被征召加入品新酒酿秋果的队伍里,在大大的,醺人欲醉的酒窖中,她一边捏着鼻子一边心不在焉地用勺子舀起了一注淡紫诱人的酒泉。
紫美人色媚甜儒扑鼻,就算她捏紧鼻子还是可以闻到溜人鼻端的香气,她扮了个鬼脸,专心地嗅品起酒气。
“姥姥,这一槽的紫美人可以入坛封泥了。”她满意地点点头,扬声道。
杨姥姥脚步轻健地走过来,心满意足地笑看着她,“莲儿,有你在,姥姥真是少操了很多心哪!”
姥姥这么疼爱她,一想到成亲之日也要上演落跑记的莲高,忍不住愧疚地红了双颊。
“姥姥,莲儿什么都不会,也就只有这点小专长罢了。”她故作天真地道,“反倒是爹娘,在酿酒功夫上出神入化,他们才是姥姥的得意传人吧!”
“傻孩子,你那赖皮的爹娘怎么比得过你呢?再说你听话多了,哪像他们,三天两头就想远走天涯逍遥去,我说这年头的年轻人都怎么了?一个个都觉得继承家业很无聊吗?萧家和绵家那两丫头也是,不过幸好落跑前都记得把他们爹娘留下来给姥姥们‘用’。”
“是啊、是啊。”莲高笑得更加心虚惭愧。
杨姥姥感叹一番后,突然想起了正事,“对了,你这几日忙进忙出的,到底有个谱了没有?要有对象了,千万得带回来给姥姥鉴定才是啊!”
“莲儿不会忘记的。”她这几天正在苦恼该怎么对他全盘托出。
怕是她全盘托出后,若叶会恼羞成怒转头就走,到时候连一丝丝爱都不留给她了。
怎么办呢?
“唉!”
“莲儿,你有心事啊?”杨姥姥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怔怔地边想着心事边回答,“没有啊。”
“还是……有哪里不舒服?”
“也没有啊!”她心不在焉地回应。
“如果没有的话……”杨姥姥犹豫地指了指她的动作,“你怎么会喝起了酒呢?”
什么?
莲高呆呆低头一看,吓得登时把酒勺给甩开。
她拼命吐着舌、拍着脸颊,试着把紫美人的酒渍拍掉。“我怎么在喝酒?天啊!好恐怖!”
“我也觉得你很恐怖,把我的紫美人喝掉了三勺子,竟然还脸不红气不喘,连个酒嗝都没打。”杨姥姥为她捏了把冷汗。
紫美人味醇可口香甜,但是后劲极强,莲高不是打从小时候偷喝酒宿醉半个月后,就视酒为毒蛇猛兽、穿肠毒药了吗?
怎么今天喝得挺顺口的?
“没……没我的事了吧?我要去……吃午饭了。”
莲高被自己吓得更厉害,她急忙挥挥手,拎起裙摆就往外跑。
“喂,莲儿,你今天可别往外跑,那个酒劲……喂?喂?”
人早已经一溜烟不见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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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要吃午饭,莲高还是沿路陶陶然地打着酒嗝,脸上挂着一朵傻笑,傻呼呼地走向天下第一大客栈。
一身雪白衬底绛纱裳,乌黑长发系了朵小小的紫色花穗子,脸蛋粉女敕娇女敕着初生蓓蕾,俏鼻微挺、小嘴嫣然,犹如鲜艳可口的红萄,教人忍不住想要偷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