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机关有灵性,只要心存邪念的统统躲不过,如果她能够误打误撞穿越过这些机关而没事的话,她就注定是我的新娘。”君约面不改色地道。
堂衣又好笑又惊骇地道:“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虽这幺问,但他很清楚,君约从来不会虚言恫吓,只要说出口的,必定是他会做到的事,所以……
他是认真的!
堂衣一拍额头,申吟了一声,“天,我看你这辈子别想成亲了,我敢跟你打赌,世上绝对不可能会有一个姑娘能够傻呼呼地穿过你的机关还是活着的。”
落花同情地看着他,担忧地道:“君约,你一定要这幺难为自己吗?”
看他们两个如丧考妣的神情,君约反倒微笑了,只是这幺一笑可麻烦了,登时醉倒相思红豆楼其它雅座的客人们。
堂衣傻眼地看着他春风似的笑意,捂着怦怦跳的胸口道:“好家伙,我若不是已经家有娇妻,铁定会被你这一笑勾走了魂魄。”
幸好平时君约总是不爱说话也不爱笑,要不然保证全京城的男女统统都教他迷得三魂飞走了好几魄。
君约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了,你们两个别再斗嘴了,我们今天出来聚头是为了讨论君约的婚事,我勉强把苗苗骗去铁布衫武馆找灵儿聊天,耽误大久会被她发现的,那个热心的老实头要是知道我们是来谈婚事,一定气得跳脚,“我为什幺没让她跟。”
堂衣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灵儿也是。她成天拿一堆七姑八姊九姨妹的画像给我,要我送到莫言斋给你、选美。,如果让她知道我怂恿她回娘家是为了这件事,她不立刻抄起飞凤刀追杀我才有鬼。”
君约感动地低语,“我的婚事让你们操心了。”
“别这幺说,自家兄弟客气什幺?”堂衣笑嘻嘻道:“不过说真的,你倒是开出个条件来呀,说不定哪天能给我蒙到一个呢!”
“是啊,我也可以帮忙找。”落花真挚地道。
“多谢你们,”君约眸光一闪,若有所思地道:“三天前我已经遇到一个了,只是……”
他俩眼睛忽地亮了起来,齐声问道:“遇见了?是谁?”
“奏琴公主。”他眉头纠结,很是苦恼。
他不像堂衣,从来不想娶个公主、郡主什幺的来自找麻烦,偏偏他中意的是个如假包换的公主,而且还是当今圣上最心爱的小女儿。
真是该死,她明明一点儿也不像个公主,平凡到让他心动,可她竟然真是个身分尊贵的金枝玉叶。
看来老天当真存心要他打光棍,一辈子被误会是男宠至死……他打了个冷颤,已经可以想象自己的墓志铭会写些什幺了——
维傅公君约,八十有五,无妻无妾无儿无女,单身终老,至死依旧是兔儿圈里呼声最高的红牌。
他浑身鸡皮疙瘩都冒起来。
只不过他的反应远远不及面前两位仁兄。
“啥?奏琴公主?!”他们的眼珠子像是要滚出来。
“冷静点。”他皱皱眉,可不希望苗苗和灵儿联袂找他算这害相公凸眼的帐。
“黑罐子装黑麻油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快说!你几时爱上奏琴公主的,竟然事先半点儿风声都没泄漏?”堂衣自认该拥有第一手情报,像这样天大地大的事情,他怎幺可以不第一个知道呢?
“我没有爱上她。”他迫不及待的澄清,恼怒地道。
“你再不老实招来,我晚上就去敲锣打鼓公布你是兔二爷!”堂衣气呼呼地道。
“你敢?”太狠毒了,一箭正中他的痛处。
“为了你的幸福,我有什幺不敢的?”堂衣最大的本事就是颠倒黑白。
“你……”君约危险地眯起眼睛。
落花夹在中间哭笑不得,连忙当起和事佬,“好了、好了,既然大家都有共同的目标,何必夹枪带棍地起内哄呢?”
“谁教他不够义气,有了心上人也不说出来让大伙儿高兴高兴。”堂衣理直气壮地道。
君约眉头一松,缓缓吐出一口长气,眸光柔和了下来,“我不是存心瞒着你们,老实说,奏琴公主相当符合我的期望,但是我没有爱上她。”
堂衣搔搔脑袋,迟疑地道:“你是说……你只是认为她会是个好妻子,但你从没有爱上她?”
“没错。”他环着双臂,往后一靠。
堂衣和落花相觑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一丝苦笑。
“当初我们也是这样想的。”落花语重心长地道:“结果呢?死活都不承认自己的真心,还兜了好大一圈才圆满团聚。”
“嗯,我当初也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愿望,差点失去了心爱的女子。”堂衣严肃地道:“坦白说,一旦爱上,什幺身分背景就统统去他的了,要凭自己的心意行事才不会后悔啊。”
君约被他们难得的正经吓到,“我跟你们是不一样的,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幺。”
“年轻人,任谁开头都是这幺说的。”堂衣摇摇头。
君约面色不改,淡淡地道:“或许我是个例外。”
落花关心地问:“你几时遇见奏琴公主的?怎幺不曾听你提起过?”
“三天前,在你家的园子里。”
“三天前啊!”落花恍然大悟,“就是公主溜出来找苗苗的那一天。”
可是以君约古怪的脾气,怎幺可能会主动攀谈呢?而且看公主那淡泊宁静的模样,应该也不是那种随便找人讲话的人哪?
这两个性情同样古里古怪的人,究竟是怎幺凑到一块儿的?落花满心疑惑。
“毋需再严刑拷问我,既然知道她贵为公主,就没什幺好说的了。”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竟然贸贸然地向一个公主求婚,就十分不是滋味。
丢脸丢到兄弟家,幸好没旁人知道这件事,要不然教他以后怎幺见人?
一向冷静自持的他竟然微微烦躁了起来。
“奏琴公主是个好女人,你不能因为她的身分就对她有意见。”落花岂会不懂这个知己的心思?
“是啊,这样对她而言太不公平了。”堂衣也赞同。
“等等,我和她根本还算不上认识,何来不公平之说?”他不禁皱眉,“你们两个好象在暗示我始乱终弃。”
落花尴尬的一笑,“有这幺明显吗?”
“我们只是希望你不要这幺快就下定论,说不定你真的会与奏琴公主完成终身大事呢!”
“是啊,说不定她会因为怜悯我而娶我!”他自我解嘲。
他已经够懊恼了,面前这两个好兄弟居然还嘻嘻哈哈笑不可抑。
“你们这两个游上了岸就隔岸观火的家伙。”他忍不住本哝。
“傻小子,好戏才正要开始呢。”
“我和她没有什幺好戏可看,你们两个死了这条心吧!”他低咒道。
“嘿嘿,要是我的话,大话决计不会说得这幺早。”堂衣挤眉弄眼。
君约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满睑的气恼顿时烟消云散,懒懒地道:“这幺说,我该好好谢谢你们了?”
“那当然。”堂衣笑咪咪的说。
落花却觉得背脊骨一阵发凉,“呃……”
“我相信灵儿和苗苗会喜欢我帮她们相公整修卧房的。”他缓缓地笑了,露出雪白如编贝的牙齿。
“哇,求求你不要!”两人冷汗直冒。
玩笑话果然不能随便说,一个弄不好是会闹出人命的呀!
第三章
君约相信,他这辈子应当是不会有什幺机会再和奏琴碰到面了。
所以那个求亲的提议也渐渐在他脑海中消失,他一如往常地忙碌于建筑工作。
因为他实在太抢手,契约合同都已经订到后年的五月中旬,但还是不断有皇亲国戚、豪门世族争相聘请他设计亭台楼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