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开他的怀抱。“我拿去好了,趁热。”
他巴不得这盅险些惹祸的鸡汤消失在眼前,于是赶紧点头,“好,趁热。”
金兔端起鸡汤,走到门口时突然回过头来,慧黠的大眼睛一闪,“要不要待会儿我请水晴姑娘再炖一盅新的给你喝?”
他一愣,随即笑骂,“你这家伙……”
真真得了便宜还卖乖,还说不吃醋呢!
金兔咯咯直笑,端着鸡汤开心地出了厅门。
行刀眉眼间尽是笑意,温柔地瞅着她的背影消失。
不过她吃醋的方式可高明极了,非但不胡乱哭闹,还四两拨千金反倒取笑了他一遭。
这丫头……
他有种直觉,巧夺天宫抑或是东风小楼,铁定有他的一份儿了……
送完了鸡汤,金兔一出来恰好和江妈撞成了一团。
“哎哟,当心,”她一把抱住江妈不稳的身子,失笑道:“对不住,撞着你了。”
江妈定睛一瞧是她,笑得嘴都阖不拢,哪还会有怪罪之心呢?
她紧紧握着金兔的小手,“我不要紧,倒是你,有没有被我撞伤哪儿了?唉!瞧我这老眼昏花的,就是太赶着走路了。”
[我没事,”金兔开心地看着她,“你来看老爷子吗?”
江妈脸一红,“不,是老爷叫我过来取礼盒的,东四大街的洪员外明儿六十大寿,老爷和洪员外是多年棋友了,所以年年都会备礼祝寿的。”
“原来如此。”金兔恍然大悟,笑嘻嘻地点头。“那你快些儿进去吧,最好进去久一点,可要尽量拖延时间呵!别太快出来了。”
“为什么?”江妈纳闷不解。
她附耳过去,小小声地说道:“制造老爷子向你表白的机会呀!”
江妈这下子连耳朵都红了,又笑又不好意思的,忍不住拍了她的小手一下。“小丫头,净会捉弄老江妈!”
金兔大笑,轻轻将她推了进去,挤眉弄眼地低喃:“我是为了你们俩的终身大事着想,可得加把劲儿,别让我失望呀!”
江妈羞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只得慢慢地踏进屋去。
金兔又蹦跳着离开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送来的这一盛“好汤”,即将引爆一场教人脸红心跳的大事儿了!
第九章
水晴却是满肚子把握,说是参观刀室,其实早就溜进行刀的卧房里,轻轻把外衣月兑了,还打开小绣扣,露出半边艳色肚兜。
长发披散在雪白肩后,她玉体横陈地半倚在床头,眼儿含媚带娇,模样儿诱惑极了。
她在鸡汤里下的是好不容易才跟四川唐门姥姥要来的“狂性大作发春散”,只要喝上两口,立刻就会欲火焚身,并且会找距离自己最近的女体来。
呵呵呵,苏行刀,这次怕你还不入瓮吗?
只要你侵占了我的身子,就由不得你了,从此以后这镇南侯府将是我的天下……我要搞得你们全家鸡犬不宁!
水晴半卧在床上大作白日梦,得意得彷佛行刀已经成为她裙下臣似的。
可是她半倚在床头倚到脖子都硬了、小蛮腰都僵了,行刀却还没有丝毫的动静。
“怎么回事?”她又惊又疑,“难道他没喝吗?不不不,不可能,他一定会喝的;可是为什么还不来?唐姥姥说这药还可以让人自动找到离自己最近的女人呀!”
难道还有人比她距离行刀更近吗?不可能!
还是他练武之身对于药的抵抗力较强,所以到现在还未发作?
一定是这样,要复仇得有耐性,她不能这么快就自乱阵脚了,再等等……
水晴只好再耐心等待,继续维持原来的样子。
等等等……
好半晌,她揉了揉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努力撑起酸疼的撩人姿势继续等待。
等等等……水晴倚在床头睡着了,身子一歪,差点掉下来,这才倏然惊醒过来。
“要命,我怎么可以睡着?”她重重地搓揉着脸颊,柳眉不自禁地往上挑,“他怎么还没有来?”
就在她惊疑矛盾间,沉稳的脚步声移近房门,她芳心一喜,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了得意的笑。
来了!
行刀推门而入,原是想要进来换件外出服饰的,却在看到玉体横陈的水晴时,蓦地一怔。
他脸色迅速往下沉,“这样是干什么?”
她还以为他强自控制着欲火呢,眼儿一瞟,娇媚地笑了,“难道你不想要我吗?”
行刀伫立在原地没有动,冷冷地喝道:“我限你在半盏茶之内穿好衣裳走出我的房门,要不然我就亲自进来把你从窗口扔出去!”
他话一说完,大踏步转身离开。
留下一脸震惊、疑惑、难堪的水晴。
他为什么……没有发情?
如果他没有发情的话……那自已躺在这儿做什么蠢事呀?
老天!
***
镇南侯府发生天大地大的大大大……事啦!
德高望重的老爷子竟然在大白天……把慈蔼好脾气的老江妈给……“那个”了!
消息迅速被封锁,可是东边大院的丫头、奴仆们差不多都知道了,因此行刀在大大惊愕之下,不得不立刻以铁腕裁决此事。
他很快对外宣布老爷子决意续弦,老江妈早已在家人见证之下成为老爷子的未婚妻,因此发生这等情事是理所当然,没什幺了不起。
不过既然已订了亲,婚事干脆就快快举办,因此行刀就做了主,请了宫里的观天国师择良辰吉日,决定在下个月十五就让两位老人家正式成亲入洞房。
苏老爷子和江妈又羞又喜,虽然都怀疑自巳是给人下药了——下药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但是没想到阴错阳差之下倒也成全了两人的心事。
苏老爷子除了眉开眼笑还是眼笑眉开,江妈除了娇羞傻笑外也还是傻笑娇羞,眼看婚事当真这样红花热火地办了起来,他们心底有着无限满足,更对金兔充满了深深的感激之情。
倒是金兔,事后被行刀臭骂了一顿,怨她事先怎么不让他知道计谋?
金兔只是笑嘻嘻地听他发牢骚,心下暗叫了声“好险”——
幸好这盅鸡汤没真给行刀喝了,要不然现在阖府上下恐怕不是欢天喜地的办喜事,而是要急着替她找大夫治疯病了。
为什么?
吓,要是行刀给水晴夹去吃掉了,她还能不气疯吗?
不过虽然这事的内情说不得,她却因为此事对水晴生了警戒之心。啧啧,这看似温柔美貌的姑娘,竟然也来上这么狠的一招?果然是人心难测,连寻常姑娘都小觎不得呢!
就在府里众人高高兴兴忙着张罗喜事的同时,水晴内心的恨意和羞惭被怒火焚烧到了最高点。
她坐在香水小楼的卧房内,手里紧握着一个黑色小瓷瓶,脸色阴沉诡谲得吓人。
“苏行刀,金兔,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她美丽的脸庞扭曲了,“先是水晶,再来是我……你们欠下的债愈来愈多了,今日我要不取了你们的性命,我发誓绝不出这镇南侯府!”
唐姥姥的春菜激烈惑人,唐姥姥的毒药却是见血封喉、七步断肠,她在离开四川前用最后的五十两黄金换了这两小瓶子药……为的就是有备无患的一日。
现在药浪费了,毒药却绝不会再出差错了。
她捏紧了小瓷瓶,仿佛已经看见苏行刀痛苦地捏紧自己的喉咙,喷血而死的景象。
而金兔不谙武功更无内力,只要一滴滴毒汁……哈哈哈,她就可以报仇了。
她绝不再手软,凡是对不起她们姊妹俩的人统统得死!
***
风陵醉楼
行刀喝着浓烈香醇的烧刀子,满足地大吁一口气。
痛快!
金兔则是悠哉地赖在行刀的膝上,像个小孩一样地剥着花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