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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情郎 第9页

作者:蔡小雀

“真是个倔丫头!”他幽幽一叹,抱着她走回风陵醉楼内。

第四章

日上三竿。

金兔抱着软绵绵的被枕呼呼大睡,一条小腿儿极不斯文地跨在丝绣被上,简直就像头小猪。

行刀进来看了两次,每次都被她不同却相同夸张的睡姿给逗笑。

第三次走进来的时候,已是近午时分了。他一身玄色纱袍腰系紫金带,英风飒飒地跨进了卧房里来。

见她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他忍不住摇头了。

“啧!还当人家的丫头呢,睡得比主人还晚,若要等她起身服侍只怕天已经黑了。”行刀再也看不下去了,伸出手去摇了摇她的肩头。“起来。”

金兔浑然未觉,依旧与周公下棋下得不亦乐乎!

“起来!”他再用点力摇了一下。

不过他还是有节制力量,她这么小不隆冬的,万一一个用力过猛把她弹出床怎么办?

但是没想到她还是稳如泰山的睡,哪怕天塌下来也不管不顾。

行刀再也没有办法“斯文”的叫她了,直接大吼一声,“懒丫头,起床!”

金兔跳了起来,惺忪睡眼底有着明显被吓着的痕迹,她很紧张地左顾右盼,“仙子来了吗?什么时辰了?要捣麻糬了?”

他听着她不着边际的梦话,又好气又好笑,揉揉她的头。“懒虫,起床了,什么仙子、麻糬的,该起来吃饭了。”

金兔略一定神,这才发觉是他……

她登时转过头去面壁,小嘴嘟起,“我不要跟你讲话。”

“为什么?”他希罕地睁大眼睛,这么跩?

“我还在生气。”一觉睡醒,昨天的“老鼠冤”她还是铭记在心,清清楚楚。

行刀一时之间不知该气恼还是该昏倒才好?“那么小点儿事也值得你记到现在?”

“被人家骂的又不是你。”她重重哼声。

“我哪有骂你?”他瞪大眼睛。

男子汉大丈夫,有做过的事就是有,没干过的事就是没有,岂容得冤枉?

“你明明就对我很凶。”金兔气愤地指控,还粗声粗气地模仿了一段,“你没有别的事好做了吗?哼!我就是没有别的事好做了,才会不得已赖在花厅听你们续旧情!”

他昨天那么说实在太欺负人了,她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

行刀失笑,凑近她耳边沉声问:“真的还在生气?”

她被他热热的气惹得全身起了一阵战栗,但是依然不忘重重哼气。开玩笑,她可是只有尊严、有个性的兔子,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不生气呢?他未免也把她瞧得太太太……扁了吧?!

“好吧,看来你可能还要生很久的气,我叫他们先把那盅炖得香喷喷的素佛跳墙给端回去,趁热吃掉它吧!”他摊摊手,就要转身离开。

素佛跳墙?

金兔整个人倏然蹦了起来,满面渴望地仰望着他,“佛跳墙?就是那个放了很多佐料,什么栗子、香菇、芋头……焖成的佛跳墙?”

他心底暗暗一笑,面上一副遗憾神情,“是啊,就是那种佛跳墙,可是你还在生气,一定是吃不下的,我让他们趁热先吃完,等你不气了以后再炒两样素菜给你吃吧!”

金兔急急地抓住他的袖子不放。“你好坏,为什么我不可以吃佛跳墙?我要吃、我要吃、我要吃……”

“你不生气了?”行刀挑眉,好笑地望着她。

金兔这才惊觉……她僵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下台才好?

最后还是行刀拿把高梯子把她给接了下来!

他含笑轻抱起她的身子,低沉地喃道:“我跟你道歉,昨儿是我太性急了,对不住。”

金兔面色这才缓了下来,黑漆漆的大眼睛羞涩地眨呀眨,“嗯……算了,反正你也不是存心的,而且我昨儿……的确也太多嘴了,我不过是个丫头啊,丫头怎么能够问东问西的呢?”

“除了水晶的事情之外,其它的事你都可以问。”他眸光深邃,仿佛在看她,又仿佛透过她望向空中的某处。“能告诉你的我自然会告诉你。”

金兔偏着头,轻轻地叹气了。

她最想问的偏偏就是水晶的事啊!

行刀回过神来,轻缓地将她放了下来,像对待小孩子般地拍拍她的头。“梳洗一番,准备吃束西了。”

她乖乖点点头,望着高大的他缓然走出卧房。

“唉!”她又叹了口气,陡然惊觉,[不对,我干嘛一直叹气?我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向他讨瑰玛呀,其它的事就甭再理会了。”

昏头了、昏头了,她一定是被大太阳给晒的——

在广寒宫里、水远都是清清凉凉,只有月晕光华,鲜少遇上这般炎热的天气,她心头像有几千只彩蝶在里头鼓翅飞舞,砰砰的感觉铁定也是阳光搞的鬼!

只要她躲着阳光点儿,就不会觉得心底闷得难受了。

金兔眼睛倏然一亮,“啊炳,我想到了!”

***

行刀光果着伟岸矫健的上身,黑发随着凌厉的掌风须臾飘荡、须臾摆动,在偌大的练武场上,他凌厉掌风都化作千百个幻影,如苍龙、如飞鹰,或清灵、或雄猛地击向虚无的空气中。

有些距离外的竹叶林子也微微颤动着,咻咻然数十片竹叶被劲风削落了下来。

半空中恰巧有大雁凌空长鸣飞过,行刀大手随意一挥,那只大雁登时被点住了穴道,直直地掉落了下来。

他倏然拔身而起,跃向半空接住了那沉重的大雁,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又解了大雁的颈间穴道,往上一掷——

只见大雁“嘎”地叫了一声,像没事似地继续振翅飞翔而去。

行刀姿势美妙地回到了地面上,阳光如金色丝线般落在他结实好看的肩上、胸膛上,他高大的身躯矗立着,黑发如瀑,鹰眸若炬,微微沁出的汗珠将古铜色肌肤的他衬托得犹如天神般。

金兔吃饱了饭,索性持了壶干净的茶水来给他喝。

看见他赤果的胸膛,她眼睛都瞪直了,有一瞬间不能移动、不能思考……

“你你你……”她大大喘了好几口气,小脸红了又红,想遮住眼睛,又舍不得这片美景。

哎哟,心情真是复杂极了。

行刀随意拿过搁在树枝上的方巾拭了汗水,眸光投向她,蓦然噗哧一声大笑起来,“哈哈哈……你怎么回事了?”

她被笑得有点火大,模模头上的绿荷叶恼怒地叫道:“干嘛笑这么大声?我又没有闹什么笑话。”

他指着她的头,抱着肚子笑到快没力,“哎哟,我的天啊!你……你到哪儿弄成这副滑稽样儿的?”

这还不叫笑话?有哪个正常人会把荷花叶中心挖空,然后戴在头顶上,旁边还插两枝水草的?

她这模样真的是……行刀不记得自己曾经笑得这么大声过。

金兔真想直接把那壶水泼过去,好给他“消消暑、降降气”,可是她只能站在那儿大眼瞪小眼的。

“笑够了没?”她翻翻白眼,勉强把那壶水放在一旁的树荫下。

她知道弄成这样的确挺好笑的,可是她怕晒到太阳呀,而且这样戴起来多么凉快啊!

行刀笑了半天,突然神色一凛,指着她头上的荷叶问道:“镇南侯府不曾种植荷花,你这荷叶是哪儿来的?”

“这还不简单,我是变——”她话尾梗住了,“呃,变……变……骗来的。”

他神色更加深沉,“打哪儿骗来的?”

镇南侯府治下最严,有谁敢横行乡里仗势欺人,必会被处以严酷的惩罚并逐出侯府、永不录用。

虽然她是新进的丫头,身分特别,可是只要犯了过,一样严惩不贷。

她被他的脸色吓坏了,急忙解释,“其实也不是骗,应该说是换……对对对,是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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