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丽少妇虽然哽咽着,眼眸却分外清亮,“我叫星琴,饶星琴,是你的姊姊。”
姊姊?
宿棋望着这个比自己看起来还年轻几岁的娇女敕少妇,愣了愣,“啊?”
好难接受,怎么会有这种事?
“其实你不姓张,你姓饶,我们父亲叫饶若翰,在十五年前因为政治谋杀而死,我们四个姊妹被四个忠心的仆人分别带往不同的地方,流落天涯,”星琴泪雾又起,伤心哽咽着道:“你姊夫都调查清楚了,你被张叔带走,他是我们父亲的司机,所以你改姓张……而珊瑚戒指和你的名字就是最好的证明,你就是我的二妹妹饶宿棋。”
宿棋不可思议地望着她,眼眶蓦然一热,“怪不得……怪不得你的眼神好熟悉……原来我们是姊妹……可是,可是……这实在太突然了。”
“我知道你一时不能接受,不过这是事实,我们四个姊妹的名字很特别,分别由星宿海音和琴棋书画所取成,现在我已经找到你了,老天,只要再找到海书和音画,我们四姊妹就真正团圆了。”星琴兴奋地叫着,却依旧忍不住落泪纷纷。
十五年呵!就因为凶手的贪婪邪恶,就让她们姊妹分隔十五年之久,还与自己的亲生父母天人永隔……
现在她终于找回了第一个妹妹,她实在太高兴太高兴了!
宿棋望着这个姊姊,破碎片段的记忆终于跃入了脑海中,一片片拼凑了起来……
她记起来了,她有姊姊,她还有两个小妹……
姊,我又多了两个妹妹了耶,好可爱……妹妹呢?妹妹到哪里去了?姊姊呢?为什么她们没有跟我一起?……宿棋小姐乖,不要哭,以后这里就是你家了……记得,你姓张,姓张……
宿棋紧紧握着姊姊的手,脸色变了,她汗湿衣衫,激动地道:“我想起来了,有一点点的印象,我有一点点的印象,我有一个姊姊和两个小妹,然后那一夜……”
“那一夜太可怕了,以致于我们的潜意识都宁愿选择遗忘。”星琴紧紧回握着妹妹的手,温柔却坚定地道:“别想了,那都过去了。”
“杀我们父母的凶手是谁?”宿棋眸中厉光一现。
“我已经报仇了,”星琴紧紧握着她的手,“再加上你姊夫的帮忙,已经成功地让他们关进监牢了。”
宿棋快慰之色深溢言表,随即失声叫道:“等等,饶……你说我们的父亲姓饶,饶若翰?那不是前一阵子很轰动的那个案子?让部长和几个政府高层人士都……”
“对,就是那件。”星琴微笑了,“十五年前他们指使黑道杀害我们父母,十五年后他们东窗事发身败名裂……真是老天有眼,报应不爽。”
宿棋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我的天啊……”
难怪,难怪她当时听见广播时会有心痛的感觉,原来十五年前遭杀害的就是她的父母亲!
星琴噙着喜悦的泪水看着她,左瞧瞧右瞧瞧,兴奋安慰极了,“真好,你都长这么大了。”
“是啊!岁月如梭。”她凝视着姊姊,又笑又含泪,“姊姊,你结婚了?”
“是的。”星琴很甜蜜地回望了高大的丈夫一眼,“唉呀,忘了跟你介绍,他就是你的姊夫于开。”
“你就是那个英国U.K集团的于开?”宿棋惊叫了一声,这才明白为什么看他好面善了。
天哪!
今天的刺激与震惊也太多太大了,谁想得到她就是饶若翰的二女儿,又是于开的小姨子?
于开低头看着她,露出一个真诚却酷劲十足的笑来,“你好,妹妹。”
“你好,姊夫。”
他们俩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笑了。
“看来我有一个很精明的妹妹。”于开挑眉,揶揄地道:“精明一点好,别像你姊姊笨笨的,容易被欺负。”
“有你这个丈夫,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欺负她?”宿棋笑讽。
“说的也是。”于开得意洋洋,一脸当仁不让。
星琴又好气又好笑,可是看见一家人这样乐融融的样子,不禁也喜悦得红了眼眶。
她盼这一刻盼了多久啊!
宿棋心底也涨满了狂喜和暖暖的亲情,她看了看美丽娇小的姊姊,再看了看高大英伟的姊夫,又是骄傲又是满足。
她有亲人了,而且还是这么好这么好的姊姊和姊夫,血液里所有的自卑自怜全都消失不见了,剩下的是澎湃的亲情与感动。
“姊,对了,我还有一个妹妹,是张叔叔的女儿,她叫做张云梨,从小和我相依为命互相扶持,如果不是她的话,我可能没有办法自己一个人撑到现在了。”她突然想起。
宿棋知道自己有点像老式京剧里,那种丈夫高中状元富贵回乡,然后她泪两鬓感谢着邻里父老帮衬照顾她,边要丈夫知恩图报的戏码,可是她实在忍不住要让姊姊知道她这十五年来是怎么过的,而她可爱的小妹妹阿梨,就是她的精神支柱。
她尤其希望姊姊也能够将阿梨当作自家人一样地疼爱,毕竟她没有办法和姊姊相认后就丢下阿梨不管。
“我知道阿梨。”星琴眸儿明亮,快乐地点头,“张叔叔的女儿,我们派人调查后就知道张叔夫妇俩已经过世,只剩下你和阿梨两个人;你放心,阿梨她也会是我们最可爱的小妹妹的。”
宿棋好感动,她紧紧地抱住姊姊,“姊,我好高兴我们姊妹团圆了。”
星琴回抱着她,喜悦的泪水掉个不停,“我也是!我也是!”
于开望着这两个女人哭成一团泪人儿,他翻了翻白眼,又好气又好笑又心疼;可嘴里只敢偷偷地咕哝,“女人,谁了解她们?高兴也哭难过也哭……”
不过虽然嘴巴这么说,他心底也为她们姊妹终于相聚而欣慰高兴。
再找到海书和音画……饶家四千金就团圆了。
※※※
这一晚,宿棋和星琴姊妹俩窝在同一条棉被里咕咕哝哝地说着话,两个人谁也舍不得先睡。
被晾在一旁的阿梨并不难过,因为她早就高兴疯了,知道了这段渊源后,晓得自己也被当作亲姊妹一样地疼爱看待着,她心底对于宿棋不是自己亲姊姊的遗憾早已经被冲淡得一干二净。
尤其当那个酷酷的,有名的,却只会讲几句蹩脚中文,虽然有时要比手画脚,但是眉宇间流露着明显疼爱之色的于开大姊夫也陪着她聊天时,她一颗心都快要飞到天上去哪!
她在京华中学的那些个贵族势利女孩来看看现在的她,多么了不起呀?
谁还敢说她没有爸妈疼,是个贫穷人家的小女孩?
她多了好几个姊姊和姊夫了耶!如果江大哥也能够回来找姊姊的话,那就太好了。
想到这里,阿梨心底不禁偷偷地攒痛了起来──唉,可怜的姊姊啊!
※※※
在这同时,在台北的新楼都已经快要疯了。
宿棋和阿梨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他请了好几家征信社从台北开始,一直往下找寻,可是一个月过去了,却怎么也找不到她们姊妹俩。
他每天几乎睡不到几个小时,每天除了工作外就是找人,自己也曾驾车在台北县市绕来绕去,梦想着能够在路上就遇到了她们。
他甚至会痴痴地想,也许当他某一天早上打开办公室的门时,宿棋就已经坐在她的位子上对着他挑眉微笑。
天哪!他好想好想她……
这些日子他不断反覆地懊悔反省着自己,这才知道自己逼她逼得太紧了,而且他好自以为是,以为公子一旦准备收心跳入婚姻,她就该相信他,然后放心把自己交给他这个前科累累的多情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