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齐眯起了眼睛,唇边的冷笑更形扩大。
“记住你的态度,”他缓缓地道:“我会给你消息的,不过我不希望你下次再打电话来查勤。”
“那当然,我怎么敢呢?柯先生,那我就不打扰您了,谢谢啊,再见。”李有德急忙挂了电话,免得真惹恼了他。
瑞齐切掉电话,吟了一声,对黑爵士道:“看到了吗?就因为我家拥有国内外十几家连锁医院,所以这堆人就急着来抱我的大腿……人性是很可笑的,你说是吧?”
黑爵士猫眼闪烁,看不出是认同还是同情。
瑞齐猛踩油门,将车子飙得像一枝飞箭,不到十分钟就驶上了仰德大道。
寒冷的天气虽然使得阳明山上的翠女敕绿意减少很多,但是却平添了不少嫣红鹅黄的色彩。
“我们要到家了。”他望着距离越来越近的一栋宏伟大宅,涩涩地开口。
占地一千五百多坪,价值近三亿四千万的柯家大宅宛如一座城堡般,气势非凡地矗立在阳明山上。
凡是经过的人无不羡慕住在这里头的人,可是只有瑞齐知道,住在这栋大宅里并不比住在外头温暖。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可一辈子都住在外面。
只是这是他的宿命,命运早就将他和这里紧紧的铐在一起,怎么扳也扳不开。
“黑爵士,准备面对比外面还冷十倍的空气吧!”他嘴角泛起一丝嘲讽至极的笑。
☆☆☆
日子依旧一天天过去,对纤纤来讲,每天过得一样平和愉快,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就像喝白开水一般。
不过她还是会偶而想起黑爵士,想起那个偏激白目的男人。
有时她觉得自己矛盾得很,既想继续过目前这种平淡如水的生活,可是有时又会觉得自己好像老人家,每天的生活一成不变,好像在养老一样。
照这样下去,她可以预期自己到五十岁时的样子,一定还是像这样在工作,顶多从餐厅内场氨手升格为厨子,再不然就是洗碗的欧巴桑……
“我的人生一片空白。”她突然感慨的大叫。
“纤纤,你在叫什么?”赵姨晃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没有,”她这才惊觉自己叫得太大声了,连忙道歉,“对不起,是不是吓到您了?”
“没有啦,只是下午休息时间都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发呆呢?”赵姨拍拍她,“也该去吃饭了。”
“噢,好的。”她忙放下手上的工作,擦了擦手。
“对了,要不要跟阿姨一起去吃牛肉面?”
她摇头,“不了,我想要买个御饭团就好。”
“你成天吃御饭团不厌吗?”赵姨惊叹。
“挺好吃的啊,再说我要省钱存钱,我打算自己买一间有厨房的套房。”她璨然一笑。
“难怪看你过得那么节俭,原来是要买房子,”超姨益发惊讶,“不简单,年纪小小就有如此打算,唉,要是我那三个女儿有你一半懂事……”
纤纤轻咳一声,不太好意思地打断她的牢骚,“赵姨,那我先去吃饭了,再见。”
“不是,那个……阿姨要请你吃饭的呀!”
纤纤已经走到厨房口了,她回头微笑,“不用了,不过还是谢谢你。”
赵姨看着她的背影,禁不住再三慨然,“真是个好女孩。”
而且她的眼睛有种好熟悉的坚强,就像当年的自己……
她甩甩头,勉强露出个笑容,“唉,我在想什么,还是先填的肚子再说吧!”
☆☆☆
纤纤蹦蹦跳跳地出了餐厅后门,正要拐个弯到便利商店去,却差一点儿被一辆疾驶而来的保持捷撞到。
“啊!”她惊叫了一声,急急捂着自己的胸口。
那辆黑色闪闪发光的保时捷及时停下,车头和她只剩不到两公分的距离。
电动车窗缓缓降下,一张俊俏冷漠的脸庞慢慢出现。
“是你!”
“是你!”
他们两人彼此怒视,实在不知道究竟是谁比较生气。
“你走路永远是这么横冲直撞的吗?”瑞齐劈头就问。
只有瞎子才看不出他眼中不友善的色彩,纤纤也被他的态度惹毛了。
“你开起车来总是这么草菅人命的吗?”她对他瞪回去。
他眉头的结打得好厉害,“疯丫头,你今天又想干什么了?等程找我的麻烦吗?”
“我又不是吃太饱了没事干,奇怪了,我走我的路,是你自己冒失开车撞到我的耶,我都还没有喊救命,你却恶人先告状了。”她气得脸蛋红通通。
什么跟什么,开个骚包跑车满街乱撞的,居然还吼得比她还大声?
“你怪罪别人的功夫还真是一流,明明就是自己眼睛太小没看清楚,”他索性开门下车,居高临下地叉腰瞥她,“这里是马路,OK?不是你家门口任由你乱逛的。”
女人,唯一的优点就是美丽的外表。不过面前这个娇小的女人,说外表还好,说身材乏善可陈,居然还有偌大的勇气咄咄逼人。
她是哪根葱?
“莫名其妙,你是专程找我吵架的吗?”她柳眉一竖。
奇怪,她素来是个和平主义者,为何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就是有办法让她一见到他,就有那种想杀人的冲动?
瑞齐今天穿着黑色套头毛衣和长裤及一袭潇洒又酷的黑色长大衣,高大的身躯站在纤纤的面前像个巨人一样,害她非得仰高脖子看他不可。
懊死的,他一定要长这么高吗?光是他的气势就已经赢了她一半。
“我从没见过想你这么凶悍恶劣的女人,枉费你长的我见犹怜,气质却跟个村姑没两样,粗俗!”他哼了一声。
瑞齐对她有说不完的挑剔。
“粗俗?你就多高贵了?”她被气得蹦蹦跳,“长得虽然人模人样的,可是出口像大便,一点绅士风范都没有,还跟人家谈什么气质?”
“我出口像大便?”他这下子可真的怒气不小,双眸紧盯着她,“你呢?身材活像发育不良的小豆苗,一点女人味都没有,脾气古里古怪的,跟个老处女没两样。”
纤纤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人会恶质到批评她纤瘦的身材,可是他的话却重重地打击了她的自尊心。
“这叫纤细,哪像你没事长这么高当晒衣竿啊?”她的恼怒非常明显,“还有,好好的一个男人穿什么耳洞,跟个女人没两样,下辈子当女人好了,阴阳怪气的家伙!”
瑞齐被她骂的半天说不出话,气怔了。
纤纤从来没有骂人骂到这么爽快又有成就感的,她情不自禁得意地咧嘴微笑,“没话说了吧?”
看他脸都绿了,鼻孔都快冒烟的样子还真过瘾。
瑞齐怒气越升越高。从未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更别说是女人了,女人一看到他就是迷恋与崇拜,哪会像这个疯丫头一样口不择言?
只是……一丝莫名的欣赏抑不住地跃现在他的心头,他几乎有点敬佩起她的勇气,而且她在与他争辩时的脸蛋,嫣红粉女敕得像个坠落凡间的天使。
天使——象微天真与纯洁。
有种奇怪的感觉暖暖的流通他心底。他有一瞬间近乎着迷地紧瞅着她的脸孔,过去某个温暖的记忆画面突然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逝,眨眼间消失无踪。
快得令他捉不住那一丝记忆是什么,然而下一秒钟,他陡然惊恐了起来。
他刚刚究竟在想什么?居然把天真与纯洁跟一个女人联想在一起?!
不!世上没有天真与纯洁的人,尤其是女人。
他猛然生起一个强烈的念头——他要摧毁这种假象与诱惑,他要把她伪饰的纯洁打碎,他要亲眼看她流泪!
他绝对要征服她,撕去她天真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