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只剩下一件淡桃红色的薄杉,身躯佣懒地舒展着,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小柳儿挂好衣裳,收妥了钗环首饰和珍珠冠,也疲倦地倚着椅背沉沉睡去。
微带凉意的春风轻柔地拂开窗户的薄纱,将清新送入屋内。
若若粉女敕的脸蛋泛着一抹嫣红,沉睡的模样惹人怜爱,仿佛正作着美梦,嘴角隐隐泛起了笑意。
门外,耶律宿却对上了紧守房门不肯放行的苏艳。
“大王,公主正在安歇,您先请回。”她冷冷道。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你是苏艳。”
她眉头微微一蹙,“是。”
“怎么不问我为何知道你的姓名?”
“贵国人才济济,我绝不会小看了贵国的情报组织。”苏艳神情淡然的回答。
“你很聪明。”他深邃的眼眸仿佛能采入她的内心,“不过心思过于缜密者容易自讨苦吃。”
她眼睛微眯,心里有些惊骇,“属下不明白大王的意思。公主正在休息,大王还是请回。”
“公主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她这些日子舟车劳顿,十分辛苦,于情于理我都该探望她。”说完,他举步想要走入房问。
苏艳柳眉一皱,身形一闪就要拦住他。但耶律宿只是身子微动,就避过她的阻挡踏入房内。
“大王!”她脸色微变,没想到他的身手如此俐落。
“守着门外,不许旁人打扰我们。”耶律宿淡淡抛下这句话,反手关上了门。
苏艳咬着下唇,目光复杂的直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扉。
☆☆☆
这就是他的小新娘。
耶律宿缓缓走向躺在床上的若若,眸光微带着温柔。
她睡得好安详,一点也没有身在异域的不安。
他在床沿坐下,伸手为她盖上锦被。
这就是将与他共度一生的女子,尽避这桩婚姻是出自于政治联婚,也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然而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却打从心底满意起来。
看来她并不是那种乏善可陈的骄蛮公主,和她在一起应该不会太无聊。
他想起她在大庭广众下,坦白要月兑掉碍手碍脚的衣裳时的情景,唇角不禁扬起笑意。
这个小女人,看起来挺有意思的,希望她的内心与她的外表一样天真无邪。
耶律宿陷在沉思里,没有注意到若若睁开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他。
她美丽黑亮的大眼睛眨了眨,嗓音娇女敕地轻问:“你忙完了?”
他微微一震,温和的说:“醒了?肚子饿吗?”
“还好。”她缓缓起身,没有意识到锦被滑下后,身上淡桃红的薄衫份外引诱人,还对着他嘘了一声,“小声点,别吵醒了小柳儿,她这些日子也折腾得够累了。你可以带我出去走走吗?”
耶律宿看着她的娇躯,蓦然眸色变深了,“你……是否该加件衣裳?”
老天,她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简直是引人犯罪!
若若低头一看,差点惊呼出声,“你、你转过头,眼睛捂起来,不可以偷看。”
耶律宿故意不动,促狭地看着她,“咱们已是未婚夫妻了,你还怕我看见什么吗?”
若若一愣,随即摇摇头,“不成,就算是夫妻,这样也羞死人了,我才不要。”
见她脸蛋泛起如晚霞般的酡红,他更想逗她。“没有宽衣解带如何生儿育女?等咱们成亲后,自然就得‘坦诚相见’了。”
“没人告诉我可以在男子面前袒露身子的,你想骗我对不对?”她沾沾自喜地说:“哈,我才没那么笨,这么容易就上当的。”
他又好笑又诧异,“你当真什么都不懂?”
若若被他的眼光瞅得不好意思,“讨厌,难道还有学堂是教人如何跟人‘坦诚相见’
的?你该不会是不想带我出去,故意捉弄我的吧?”
“怎么会呢?你还是先换件衣裳吧。”他轻笑道。
“好,你快出去,别从门缝偷看喔!”她边说边推箸他厚实的胸膛。
耶律宿笑看着她,顺从地退了几步,否则就算她用尽全力恐怕也难撼动他半分。
直到他走出门外,若若才捂着红若榴火的脸蛋,感觉到触手处一阵热烫。真是羞煞人了!
不过她还真有些好奇,究竟小女圭女圭该怎么生呢?
第四章
尽避一见到他就忍不住脸红心跳,但若若还是换上一件淡红衣裳就跑出去见他。
她的心怦怦乱跳,娇喘细细苦吟,她将这一切不寻常的反应归咎于太想见识辽国风光,可是在心底深处她隐约明白,有这等奇异的心绪绝不只是为了这大片山河。
耶律宿静静地伫立在门外,温言问道:“换好衣裳了?”
她点点头,小脚有些软弱地往前迈进。
苏艳满脸戒慎之色的跟在她身侧,看样子好似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耶律宿似笑非笑地挑起眉毛。
“苏姊姊,你回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和大王逛逛就回来。”若若温柔道。
“恕属下不能从命,皇上命属下随时随地要保护公主,属下怎可擅离?”苏艳不为所动的说。
“不要紧,大王会保护我的。再说在这辽国境内,不会有人来伤害我。”若若笑着安抚她。
苏艳目光锐利地看了耶律宿一眼,“公主,防人之心不可无。”
“苏姑娘该不会连本王都信不过吧?”耶律宿淡声道,威严的气势却不容挑战。
苏艳眼睛一眯,躬身道:“属下不敢,公主请凡事小心。”
若若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她轻轻一笑,“我会当心的,你下去休息吧。”
“是。”
眼见苏艳离去,耶律宿不由得微笑道:“你身旁有这么忠心耿耿的护卫,我放心多了。”
“你们为什么都认为我会有危险?我和人无冤无仇,哪有那么多刺客会对我不利?”若若笑着摇摇头,“你们都太多心了。”
“你的身分就是一种危险的来源。”耶律宿紧盯箸她,对她的天真感到一丝忧心。
她低垂眼睫,语气略带苦涩道:“你说得没错,只是我从来就不希望做一个公主,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平民女子。”
他情不自禁拉起她的小手,引领着她走过长廊。
长廊两旁的花园椟满许多不知名的奇花异草,混合成了一种神秘的幽然香气,直沁入人心底。
“世人皆想要富贵荣华,怎么你偏偏渴望当一个平凡人?”
她的小手被暖暖地包围在他厚实的大掌里,这带给她无比的安全感。
若若仰头看着他,“平凡人有平凡人的快乐,至少可以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过日子,不必管宫廷斗争,也不用勾心斗角,多好。”
“可是听说贵国皇帝视你为珍贵明珠,将你供于锦绣之中,呵护于掌心之上,你的地位丝毫不会受到威胁影响。”
如果是他,他也会将这个娇悄可人的小女人紧紧保护,绝不让人危及到她一根寒毛。
“大家都这么说,可是正因为得宠遭嫉,有的嫔妃急着巴结我,有的则成天在父皇面前说我的不是,说我是个麻烦精,希望父皇早日将我嫁出去,省得惹来大祸。”若若耸耸肩,红润樱唇微噘着,“烦都烦死了,我过自己的生活,与别人又有何干?”
他凝规着她,“你并不如表面所见的快乐。”
“错了,我是很快乐,那些人与事并不会影响到我的自得其乐。我只是不懂,为何大家放着清闲的日子不过,非要寻些事来烦心呢?”
闻言,他微讶地看着她,“好一番透彻的见解。”
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怎能揉合天真与智慧于一身呢?
耶律宿对她越发好奇了。
“见解是没有啦,不过是一点点的心情抒发罢了。”她粲然一笑,“对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