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胸口一窒,一口鲜血瞬间狂喷而出。
“别使出苦肉计了,就算你吐血我也不会手软的。还有,你别寄望那个老家伙来救你了,他永远找不到这个地方的。”
“你把天伯怎么了?”芍药怒喊,“你敢伤害他,我绝不饶你!”
“我的任务是逼你吐出秘籍,才懒得多费劲杀人呢!”小绿皱皱鼻子,“再说,好现在又能奈我何?你吃了三日软筋蚀骨散,现在连一根小指都抬不起来,能做什么呢?”芍药眼中迸射出怒火,恨不得能够用眼神杀了她。她被自己勃发的恨意吓住了,但是眼前赭怡绿的嘴脸却让她一点都不后悔如此激怒。
“你这个卑鄙的小人!”
“随你怎么说,不过我猜你也没有那个力量报复,要不然你就不可能这么轻易被我所擒了。”小绿哈哈大笑,“你还是快快把秘籍吐出来吧!我瞧你拥有了秘籍这么多年,却练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让有能者居之,趁早交给我,省得糟蹋了宝物!”
“你休想,我死也不会交出来。”芍药忿忿地转过头,看也不看她。
“只怕由不得你了。”小绿眉毛一掀,“我有太多法子可以整治你了。”
“这只怕也由不得你。”一个阴鸷冷峻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小绿惊诧地转回头。
黑夜中,他的银发白衣显得特别慑人。
“大哥……不,”芍药的喜色瞬间消失,咬着牙道:“白沧浪。”
他抛给了她一个疑惑、忧虑的眼光,然而望向小绿的眼神却是寒若冰霜。
“你是白沧浪?”小绿脸色大变,退了几步。
“你就是芍药视若亲人的『小绿』?”他冷冷地道。
小绿脸儿煞白,防备地看着他。
沧浪望向芍药,眼神复杂地低叹,“原来你是蓝门之后!”
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十几年的蓝门,芍药居然是它的后人。
芍药恨恨地瞇起了眼睛。
别以为她会相信他是刚刚才知道这个事实的!
若不是诡计泄漏,若不是武林寨的人抢先一步下手,他还要伪装到几时?
再说,若不是尾随着她,他又怎么会知道她被带到这儿来?
可见得他对她始终是不安好心、另有图谋。
这个念头让芍药的心更冷了。她咬着牙拚命想要控制住钻入骨髓的寒颤。
“这是武林寨与蓝门的事,不关你岭南白家的事。”小绿吞了口口水,倏地欺近芍药身边,亮出了一把亮晃晃的匕首。“别过来,否则你什么都得不到。”
“你敢伤她一根寒毛,我就杀光你武林寨上下三百六十七口!”他的眼神透着杀气,深沉地道。
小绿打了个寒颤,“你……你不怕我马上杀了她?”
“你不敢。”他缓缓走向前。
小绿的匕首威胁着压近了芍药白皙的颈子,沧浪脸色未变,眸中杀气却益盛。
小录只觉得恐惧自脚底直冒上心头,她明明占着优势,却感觉自己沦入了陷阱中。
“这样吧,打个商量,秘籍我们一人一半。”她额头沁出冷汗。
他盯着她,冷酷地道.“我不要什么秘籍,我要的是她。”
芍药的心重重一震,她眨了眨眼,努力拒绝被这样的话动摇意志。
她已经被骗得够惨了,绝不会再相信任何人——尤其是男人!
“少来了!谁不想要『摧魂诱魄音』﹖”她嗤之以鼻。
“也只有武林寨那些三脚猫,才会藉由掠夺别人的成果以填充自己的不足和蹩脚。”他毫不客气地道。
“住口,当年唐门不也做这样的事吗﹖”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黄毛丫头,你又知道多少当年的事?”他眼神一冷,“少废话,你立刻放开她并留下解药,或许我还能够让你留一条残命回去向你爹报信。”
“别以为你的来头大我就会怕你,我……”说话间,她蓦然手一扬,飞快地洒出黑色的暗器。
暗器几乎融入了夜色中,闪电般飞刺向他,然而沧浪不着痕迹地轻轻一接,唇边泛起了一丝嘲弄。
“班门弄斧。”
小绿脸色瞬间变得死白,“你……你也会这招漫天花雨?”
“别忘了,我有唐门的血统。”他讽刺地道,手指倏然飞点,戳中了她的穴道。
小绿眼睁睁地看着他点倒了自己,惊恐地看着他一把抱住芍药,然后莫测高深地盯着她。
她的眼中透着恐惧死亡的阴影,不由自主地露出求饶的神色。
毕竟只是个年方十六的女孩,就算阴毒深沉,却也像大部分的人一样,无法逃月兑对死亡的惧意。
沧浪紧拥着芍药,严厉地盯着她,“解药呢?”
“我不会告诉你的,就算你杀了我,时辰一到,你的心肝宝贝还是会死的,并且是全身发寒至死。”她尖声大笑,得意洋洋地道:“除非你替我逼问出秘籍的下落,并且保证让我全身而退,否则……”
“你别想﹗”芍药的嘴唇都冻紫了,她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努力与阵阵沁入心房的寒冷对抗。“我死了,看你武林寨还能得到什么﹖”
沧浪心痛极了,担心地看着她,双手紧紧搂着她颤抖的身子。
她的身体冷若寒冰,而且肌肤渐渐变得僵硬。
“该死﹗”他咬牙切齿,蓦然爆出怒气,“赭怡绿,或许你不怕死,但是再不交出解药,我保证你会得到比死更难受的折磨。”
小绿困难地吞了口口水,气焰明显锐减,“你不敢的。”
“我白某人有什么不敢的事吗﹖”他瞇起了眼睛,“或者解药就在你身上?我可要搜了。”
小绿呼吸一窒,倔强地道:“解药并不在我身上,我只有毒药没有解药,我没有骗你!要不然你大可搜身!”
芍药再也支持不住,双脚一软,颓然地摔入他的怀中,嘴角溢出了紫红色的鲜血。
沧浪顾不得逼问小绿了,急急将芍药抱了起来。
他必须要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好用内力将她体内的寒毒逼出来。
唐门中人皆善用毒,所以他看得出这种毒物除非有独门解药,否则药石罔效。除非用高深的内功将流窜于血液中的寒毒全数逼出。
芍药虚弱地倚在他胸前,努力抬起眼皮望着他,“别让……别让武林寨伤害了……天伯。”
“我会的,嘘,别说话了,我必须先帮你把毒逼出来。”他腾出一手,自怀中取出了一枚特制的讯号弹,弹开封口。
一个青色火焰飞窜上天空,咻声划破天际。
“你……”
“立刻就会有人来了。别担心,一切有我。”他轻柔地道。
芍药的眼神复杂,浓浓的爱意和深深的愤恨同时迸发。“我恨你,我恨你……”她的声音虚弱破碎。
她的话刺痛了他的心,然而他只是一咬牙,“什么都别说,我必须先把你治好,其余的等你伤好再说。”
她闭上眼睛,泪珠潸然滑落,脸庞却轻轻地偎近他的胸膛。
片刻之后,三名白衣金袖的男人飞奔而来,并且恭敬地朝沧浪躬身行礼。
“孙少爷。”
“把这个丫头带回分坛交给我五舅整治,她是赭广天的女儿,记住了。”沧浪吩咐着,“还有,到柳树胡同尽头处的那户人家,通知一位名唤天伯的老管家,就说芍药姑娘病了,待我医治好她之后立时送她回家,请他放心。”
三名男人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是。”
沧浪吩咐完,便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去。
待林间恢复寂静后,他二话不说地将她一把抱起,寻觅一个安静又不受打扰的地方,好为她解毒。
沧浪清理了山洞内的杂草,并且架起了柴火,点燃熊熊火焰。
虽然?头的气息温暖了不少,但是对深受寒毒之苦的芍药来讲,却没有太大的助益。她的发上已结了薄薄的一层霜,冰冷的肌肤也冻成了淡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