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月有点嫉妒却又真心地为她高兴,“妳的仰慕者送的呀!”
“仰慕者?”
“就是陈子霖。”
云眉惊得差点倒退三步,她愕然地瞅着那束玫瑰,“他干嘛要送我玫瑰?我跟他又不熟。”
“妳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他要追妳啦!”
“我才不要。”她现在可是个名花有主;再说,今天就算她没有男朋友,她也绝对不可能接受那个自恋男的追求。
“云眉,妳真的一点都不动心?”柯月瞪大眼睛。
“我真的不喜欢他。”她郑重声明。
柯月悄悄地松口气,“真的?”
“当然。”她把那束花推到边疆地带去,坐下来打算开始工作了。
“方云眉。”
“有!”她跳了起来,“课长有什么事?”
“明天早上有一批报表必须赶出来,妳今天晚上可以留下来加班吗?”她严肃地问。
“只有我一个人吗?”她会怕吔。
女课长昂起下巴,“当然。我这是要给妳一个磨练的机会,妳要好好把握。”
“是。”
女课长将一整迭报表交给她,“明天一早就要,妳动作最好快点。”
“了解。”云眉瞄着上头密密麻麻的文字,突然觉得有点头晕眼花。
看来她得花上十几个小时才有办法完成这一迭繁琐的报表呢!
“换妳了。”柯月偷偷地说。
“怎么?”云眉取饼一支原子笔,莫名其妙地问。
“我们这个课长是想给妳一个下马威。”柯月告诉她,“她每次都这样,只要一有新进员工,她就会来上这一套。”
“可是我已经进来一个多月了;而且和我同时进来的还有别人哪!”
“她是要确定妳已经有能力可以承办业务了,所以才敢把那些报表交给妳做;要不然她一个弄得不巧,反而让妳搞砸了工作,那她不被上头的人骂到臭头才怪。”柯月沉吟着,“至于为什么不叫别人单叫妳,我想是因为上次妳害她被总裁骂,她心存报复吧!”
“她怎么可以这样!”云眉一听,当下火冒三丈,“我是辛氏的员工又不是她的私人长工,她怎么可以公器私用、公报私仇呢?”
“妳不要语无伦次好不好?问题是,没人能挑她的错处呀!”
云眉激动地道:“这是不公平、不平等的待遇,我一定要争取办公室人权!”
“妳争取蚌什么劲儿呀?”柯月安抚地拍拍她,“小声一点,如果被课长听到,我们两个就惨了。”
云眉努力压低声音,“妳刚才说她没有错处,指的是什么?”
“上司本来就有将工作交给下属完成的权利,所以她这样可以说是合法的整妳。”柯月耸耸肩,“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也是恰好这个月比较闲,要不然真正忙起来的话,加班的机会可是多的不得了呢!”
“噢。”那她就没话讲了。
云眉想了想,又自我安慰着,“反正是工作嘛,早做晚做都是做;而且我晚上回家也没什么事,多赚些加班费也不错。”
“妳还真想得开。”
反正向磊晚上也都在忙公事,所以她并没有亲昵时间被剥夺掉的感觉。
云眉摇摇头,专注在成堆的报表当中。
突然间,她桌上的电话响起,云眉心一跳,急急接过。
“总务部,我是云眉。”她的声音温柔似水。
“我是子霖。”陈子霖在电话那头有些受宠若惊。
云眉的脸拉了下来,她无精打采地道:“有什么事吗?”
“收到我的花了吗?”他语调深情。
“有,谢谢你。不过你太破费了。”云眉把话筒夹在耳际,一边处理公事,“下次请你不要这么做了。”
“谢谢妳的体贴。但是香花配美人,我觉得玫瑰花很符合妳的气质。”他顿了顿,“还有、妳看了卡片吗?”
“对不起,我很忙。”
“没关系,我可以理解。”
云眉看着一堆报表,心底开始盘算着或许没时间吃晚餐,得先把它赶出来再说。
“云眉,妳听得到我说话吗?”电话那头已经传来焦虑的声音。
她这才惊醒过来,“啊?什么?”
“妳晚上有没有空?我想请妳吃晚饭。”
“没有。”她实在很想挂掉电话,可是又考虑到毕竟是同事,她不好做得太绝。
子霖一愣,“呃,妳可以考虑一下,不必这么直接就回绝我。”
“我真的很忙,对不起。业务部应该有很多事要做吧!我就不耽误你宝贵的时间了。”
她不由分说地挂上电话,这才觉得耳根清静许多。
“唉,这样专心多了。”
可是她还赶不到一张的报表,桌上的电话又响了。
“或者我们可以一起出去外面吃午饭。”又是他。
云眉差点没疯掉,“陈先生,我真的好忙好忙,可不可以请你明天再打电话过来?”
“意思是妳愿意接受我的邀约了?”子霖欣喜地道。
“再说啦!”她砰地挂上电话,都快哭出来了。
这一大迭繁琐艰涩的报表,她要做到什么时候?
算了,还是赶快赶工吧!
***
晚间九点。
当整个总务部唯独剩下她一人时,云眉突然觉得有种寂寥的孤独感。
她的手好酸、肚子好饿,但是她面前的报表还有五大张。
“剩下一点点,我只要动作快一点就可以完成了。”她努力催眠着自己,试图让鼓噪的胃乖乖听话。
电话铃声倏然响起,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分外刺耳。
“喂,总务部。”她神经紧绷地抓起电话,一手还是忙着处理倒数第五张报表,“我是云眉。”
“妳究竟在搞什么鬼,为什么还没回家?”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咆哮。
她心情一松,紧紧地握住听筒,“向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打电话到妳家里去,伯母说妳还没有回家。”向磊的声音透着焦急和忧心恼怒,“妳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回家?”
“加班。”她深吸一口气,露出苦笑,“我也想早一点回家呀,可是我的工作还没做完。”
“什么工作?”他闷声问。
“要给企画部的一些报表。”她有点无辜地道,“我再怎么说也是在为你卖命,你吼什么吼?”
“没有其它人和妳一起加班吗?”
“没有。”
“为什么只有妳一个人加班?”他又开始发火了。
“好问题。”她甩了甩酸疼的手,低低轻叹,“不过这问题挺难回答的。反正就是很复杂就是了。”
她不愿意仗着向磊的势力去欺负他人,或者是滥用特权,因此对于女课长把工作丢给她一事,她是死都不会泄漏口风的。
他在电话那头皱眉,“云眉,记得我是谁吗?我是妳的老板,我有权利了解员工的困难。”
“我没困难,只是在加班罢了。”她轻吁了一口气,“再说你目己还不是一样经常加班?所以这不是什么多严重的问题。”
“那不一样。”他无奈地道。
“有什么不一样?”
“妳是女孩子,加班到这么晚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他越想越不对劲,专制地命令道:“妳在公司等我,我马上去接妳回家。”
“可是我工作还没做完。”她大惊失色。
“明天再做。”
她直觉摇头,已经可以预见明天女课长凶狠愤怒的表情了。
“不行,这份报表必须在明天早上交出来;除非我清晨五点就过来加班,要不然绝对赶不及的。”
“我会叫他们缓一缓,等妳做完以后再说。”
“不行,我不要有特权!”
“云眉——”
“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做好了。”
向磊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
“哈啰,你还在不在?”她忍不住开口。
“我还是坚持妳要早一点休息。”他正在和自己心底那波复杂的怜惜与心疼感挣扎交战着,“我……很担心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