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出答案?怎么找?”她的脑筋现在一片空白,光是想到有人拿把枪要追杀她,她就已经浑身冒冷汗了。
“抓着线头,循线揪出来。”
她指着自己的鼻头,愕然道:“你,你要我跟着你一起找出答案?”
“我不喜欢把他人牵扯进危机中,但是我不放心妳,这次的狙击者不是泛泛之辈,为了确保妳的安全,妳必须跟着我。”他站起身,替她把湿答答的毛巾拿入浴室中。跟着他?
明月的心脏顿时没力起来,她慢吞吞地离开沙发,跟在他后头嚷道:“什么叫跟着你?”
“至少我可以保护妳,”他将毛巾里残存的冰块丢进洗手槽,扭开水笼头,一直到事件结束。”
“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开心呢?”她望着镜子里的他,苦涩地道:“我猜我从现在开始要进入一种草木皆兵的日子里了。”
“我很抱歉。”他真诚道。
“不关你的事,是麻烦自己找上我的,”她情不自禁地拍拍他,“倒是你,原本拿到磁盘片就可以离开了,但是现在却被迫拖着我这个累赘。”
他心下一动,转过身子望着她,“妳总是这么天真吗?”
她眉毛瞬间打结,“你是在赞美我吗?我怎么觉得好像是在骂我笨似的。”
她一本正经的模样让迈可陡然感到一阵好笑,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没有任何恶意。”他边笑边声明。
她瞅着他,怀疑地道:“哦?”
“不要把我当成假想敌。”
“一开始你还不是对我很凶悍?”她嘀咕。
“我说过了我很抱歉,”他伸出手,微挑一眉道:“合解吗?”
她认真想了想,最后还是大方地握住他的手,“合解,我们从现在开始就是合作伙伴了。”
他的脸庞倏地浮现一抹复杂莫辨的色彩,手掌微微一缩。
“怎么?你后悔了?”
“我们不是伙伴。”他冷漠地走出浴室。
明月被他给弄胡涂了,她瞪着他的背影,“我说错什么了?”
他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呀?
“妳暂时不能够回家,所以必须要添购一些衣物,等会儿我送妳到医院看完诊后,会带妳去买些换洗衣物。”
“我为什么不能回家?坏人应该已经离开了吧?”
“如果他们派一个人在妳家守株待兔呢?”他提醒她这点。
“那我现在怎么办?”她喘了口气,“我什么都没带出来……”
迸大汪吠了两声,提醒她自己的存在。
“好狗狗,我没有忘记你,”她忍不住环抱住牠柔软毛绒的颈子,低低叹道:“可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妳不必担心钱的问题。”他低声道。
“怎么能不担心?我吃什么穿什么呀?”她兀自趴在狗儿身上,伤透脑筋。
“那是我的责任了。”
“就算我吃你的穿你的好了,我要逃亡耶,可是我连证件什么都没带,假如要潜逃到外国去,我也没有办法离境呀!”她忧心地道。
“希望妳别介意。”他突然从身上掏出了她的小包包来,明月倏地从狗儿身上抬头呆望着他。
“你什么时候帮我拿出来的?”她眼睛一亮,欢呼着接过他手上的东西。
“在听到妳和他们的对话时,”他淡然道:“我想一定用得着,所以就自作主张帮妳拿了,还请别见怪。”
“你救了我一命,谢谢。”她迫不及待打开包包,松了口气,“我所有的证件和卡都在这里……就连护照也是,幸好你没有拿错。”
“感谢老天。”
“你真的好厉害,”她高兴的嘴都合不拢,边好奇道:“是职业本能吗?”
“可以算是吧!”他打开衣橱,取饼衣服塞入行李袋中,“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否则很容易就会被找到了。”
“他们怎么可能如此厉害,台北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们不可能会被找到的。”
“他们找到妳了,不是吗?”他耸起一道眉毛。
明月一窒,“可是,可是……”
“听我说,我们现在是终极标靶,已经成了某人的猎物;我们不能够在原地停留,也不能被他们找到,我们必须要主动出击。”
“对了,你有国防部情报组做靠山,我们可以躲到美国去呀!”她突发奇想。
“我们是要到美国,但不是躲,”他停下了收拾的动作,掏出塞在衣服里的打印纸张和磁盘片,“而是找出真相。”
“从哪里开始找?”她随手搔着古大汪的脑袋瓜,蹙眉问道。
他装好了衣物,拉好袋子的拉炼,“走。”
“到哪里去?”
“看医生,买衣服,到机场。”他简短地回答,大手不由分说就揽着她往门外走。
迸大汪兴高采烈地跟着。
“可是--”
“妳的家人都住在哪儿?他们住的地方隐密吗?”他突然停下脚步,微皱眉头问道。
“我爸妈今年初环游世界去了,就连我也联络不到他们,更别说坏人了,”她甜甜一笑,“他们说过,这一去是要弥补当年结婚没有度蜜月的缺憾,所以他们决定环游个三年五载,没有那么快回台湾的。”
他的眼神瞬间流露着忧伤与欣羡的色彩,“妳的父母真相爱。”
“我老是说他们俩肉麻,不过他们开心就好。”她反问,“那你呢?你的家人会不会也陷入危险中?要不要警告他们?”
“我父母在两年前车祸去世,”他眸光淡然却冷漠的吓人,“我没有任何亲情的牵绊;再说,那些人未必查得出我的身分,所以妳还是多担心自己。”
“你一定很孤独。”她对于他的警告置若罔闻,而是同情地道。
他浑身肌肉霎时绷紧,从嘴唇蹦出的句子恁是冷漠,“我不需要心理医生,谢谢妳的过度热心。”
“凶什么凶,我只是想关心你一下嘛!”她投以白眼。
他竖起习惯性的防备和盔甲,将她远远抵挡在外。
“走吧!”他的大手不带任何一丝柔情地紧揽着她,几乎是架着她离开的。
明月除了气呼呼地月复诽他一阵之外,心头却也不免嘀咕着。
这个男人看来虽然脾气硬如钢铁,态度寒若霜雪,但是不知怎的,她总觉得他好像是藉由这样的外表在掩饰着什么……
尽避身处险难中,但是对于他这个人,她实在忍不住满腔强烈的好奇心,想要一窥他的内心世界。
她想知道在他深沉的蓝色眼眸里,藏着究竟是什么样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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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相处彷佛是世界上最自然的一件事了,明月都快忘了她压根认识他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呢!
“我们真的要到美国去?”她坐在银灰色的跑车上,不敢置信地道。
“妳有更好的选择吗?”他别了她一眼。
“可是我从来没有出过国。”
“但是妳有护照及签证。”他不太相信。
“我办证件已经半年了,可是始终没有机会出国,”她讪讪一笑,“因为我不太敢坐飞机。”
他微感讶异地看着她,“嗯?”
“是真的,不过我想那么大的飞机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她眉毛一皱,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等等,古大汪该怎么办?飞机上能够携带动物吗?”
“恐怕不行。”他沉吟,“我们必须找个地方安置好牠。”
“我不能丢下牠。”
“放心,牠不会有事的,毕竟那些人要的是妳,”他说,“何况在狗的身上是逼问不出什么口供来的。”
她噗哧一声,眼底的忧心化做了浓浓的笑意,“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之下,你还能保持这么棒的幽默感……实在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