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吗?”他嚷嚷道。
“泰清,他们……他们……”她指了指地上的两人。
“放心,他们没死,只是昏过去而已,你别管别人了,还是赶快把你的衣衫整理一下吧。”
她这才发现自己上衣的扣子已经被解开三颗,露出了锁骨。
忙不迭的扣起了扣子,赫月夜红著脸道:“谢谢你来救我。”
“你与其谢我,倒不如谢谢七叔。”
“御承?他来了?!”
“嗯,他也来了,要不是他和那些人缠斗着,我也不至于那么轻松的找到你。不过话说回来,你也真够倒楣的,居然被你那个堂妹和伯母下药,当成替死鬼送进了李家寨。”又或者说,真正倒楣的其实是李家寨?
“李家寨?这里真的是李家寨?”她猛地扑到了他的跟前,抓著他的衣领问。
“不然你以为这里是哪里?”快放手,他快被掐死了!虹泰清翻翻白眼,心想她现在这行为要是被别人看到,送进天牢都不够瞧的。
也就是说,这里真的是李家寨了!赫月夜猛地抓起裙摆冲下床,推开门,朝著外面奔去。
“喂,你要去哪儿?”虹泰清在后面叫道。
“去找御承!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把他救出李家寨。”她此刻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御承有危险了!
“救?”喂,搞错了吧,“需要人家去救的,应该是李家寨的人才对吧。”虹泰清喃喃自语。
因为他们惹恼了绝对惹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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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赫月夜不停的在陌生的亭台楼阁间跑著。
她要找到御承,要知道他的安危。这个念头强烈涌出,让她办法去思考别的事物。
沿途经过的走廊上,到处贴著红色的“喜”字,红灯笼也高高的挂著,但是那些仆人却昏倒在走廊的两侧,以至于一路跑来都没有人阻拦她。
昏倒的那些人,模样和房间中的李浩威以及老嬷嬷一样。怎么回事?是泰清干的吗?
那么御承呢?御承又在哪里?
撩著裙摆,她气喘吁吁的跑著,披散的发丝,以及沾满泥土的双脚,让她看起来狼狈万分。
“快,快去前厅!出大事了!”一道声音突然扬起,引起了赫月夜的注意。
只见一个手中握著剑的年轻人,领著一大帮手持著各种武器的汉子,朝著前厅的方向奔去。那些人各个面色凝重,和这布置得一片喜气洋洋的地方是如此的不搭。
“锵!”让人产生耳鸣的清脆金属断裂声从前厅传来。
她随即听到有人喊,“天哪,他居然把雷霆剑折断了,这剑可是天下排名第七的宝剑啊!”
“啊,海潮派的掌门被打得吐血了!”
“老天,他又出掌了!为什么这么多人还是拿不下他一个?”
“他到底是谁?!”李头目忍不住怒吼。
是的,这男人到底是谁?这是现场还活著的人都想要知道的答案。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绝不会相信对方仅仅只有一个人,就可以把云集在此的江湖人士打得狼狈不堪。
放眼望去,尽是一片倒在地上的人,而其中以尸体残缺不全的死人居多。
他极其残忍的杀人手法令人作呕,用的不是武器,而是他的双手,好似他的手就是最佳的武器。
“这人来我们李家寨究竟是为了什么?”趁著众人围攻御承的时候,李头目一把抓著管事,恶狠狠的问。
“小……小人不知!”管事哆哆嗦嗦的回答。眼前的情景,早已吓得他几乎没办法思考。
“不知?没用的废物!”李头目一脚踹开了管事,目光紧紧的盯著那被众人围在中心点的男人。
再多的人扑上去都徒劳无功,还有什么方法可以阻止这个人?
这时,一道显眼的红色身影跃入他的视线,引起他的注意。这大红的喜服,今天全李家寨只有一个女人会穿,就是他今天刚进门的媳妇,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怎么回事?!赫月夜无法置信的远远看著眼前的一幕。那个被围在人群中的是御承吗?像……却又不像?
他脸上的杀戮之色,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他那冷绝的气势,仿彿是要毁灭周遭的任何东西。他颀长的身影在人群中移动著,所到之处倒下一个又一个人。
他的手狠狠的插入那些人的胸口,再面无表情的抽回手。
他的身上、脸上、发上全是血,是他的血?抑或是别人的血?
那些武器在他面前就好似脆弱的树枝,一折就断,然后她清楚的看见,周围的武器如雨般密密麻麻的朝他招呼而去,她屏住了气息,就想冲上前去救他,但接下来的画面令她止住了步伐,他在杀人,真的在杀人!
赫月夜情不自禁的捂住了口。她一直知道他会杀人,他说过,泰清也说过,但是当她真正看到的时候,却又是另外一种感受。
人命,在他的眼中就如同畜生的命一样,他的眼神是一种完全漠然的冷视,那不停飞溅的鲜红色血液,像是要衬托著他的冰冷一般。
她不喜欢……不喜欢他杀人的样子,这让她觉得他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仿彿两个人生存在完全不一样的世界中。
“御……御承!”她叫道,想要阻止他继续杀人,想要他变成自己所熟悉的那个御承,想要他回到没有沾上鲜血的时候。
明明不算是太响亮的声音,明明这声叫唤被周围的厮杀声所淹没,但是那被众人围住的男人却突然停下了手。
御承抬头,找寻著那个唯一可以牵动他的声音,然后,他看到了那道红色的身影,虽然穿著精致的喜服,却狼狈得像是一路滚过来似的。
“月夜。”所有的烦躁,所有游离的思绪,似乎都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归位了。
他找到她了,找到他唯一想要的人了!
在这电光石火间,两人都旁若无人的向前踏了一步,但一把亮晃晃的剑突然架在赫月夜的脖子上,惊醒了这对眼中只有彼此的情人。
赫月夜整个人呆住了,剑就抵在她的脖子上,冰凉的金属散发著阵阵寒意,只要这剑再递进几分,她恐怕就会没命。
李头目握著剑,手心冒汗,他在赌,赌自己剑下的这个女人的性命究竟能不能影响眼前犹如魔鬼一样的男人。
然后,他看到对方蹙起了眉,一步一步的朝著这边走来。
“放开她。”
看来他赌赢了一半。李头目继续喝道:“你停下,要是再往前走一步的话,这女人就会没命!”即使她是自己的媳妇,眼下为了保命,他也只能这么做。
御承果然如李头目所预料的停下了步伐,原本冷然的眸子开始变得灼热起来。
李头目暂时松了一口气。“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与我李家寨为敌?”
“找人。”他的视线只盯著赫月夜。第一次,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确定的感觉,不能确定她能不能活下来,不能确定她会不会受伤,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安然无恙。
而这所有的不确定,都化成了不安,在他的心中来回猛烈冲击着。
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令他难受得要命!是因为自己在乎她,所以才会不安吗?因为她是他活了二十三年中,唯一想要得到的人?
“找谁?”李头目问道。
“她。”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像是要贯穿他全身。
“什么?!你来这里,杀了我李家寨这么多人,就只是为了找这个女人?”李头目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不光是他,周围那些尚活著的江湖人士也十分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