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董妈婀娜多姿地走进病房,娇娇柔柔地坐在老公的身边,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令坏人闻风丧胆的女煞星。
“老公,我也要吃片水梨。”她赖在董爸的身边嗔道。
董爸急急地切了一块递给她,“很甜喔!”
董妈慢条斯理的嚼著水梨,假装没有看见悦芬急著想听到缘由的表情。
“老妈,你可以说了吧?”悦芬捺著性子,好不容易等董妈把水梨吃完,就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准备听她解释。
“嗯,事情是这样的,我查出了一点东西来。”董妈擦擦樱桃小口,慢条斯理地说。
他们父女俩同时坐直起来,一脸的专注,“什么?”
“撞倒你的男子叫吴嘉华,是新加坡人,他突然在数天前匆匆地赶到台北来,而且既不像洽公也不是来观光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来观光的?”董爸提出疑问。
“根据他落脚那间饭店的服务人员说,他十分的奇怪,每天都窝在饭店不出去,而他唯一走出饭店的那天是六月二十一号,也就是悦芬出车祸的那天。
“这样就定他的罪啦?”悦芬善良的个性发作,不忍地为他说项。”
“当然不止於此,我们还查到他在六月二十一号下午四点才租的车,而且我们也看过了车上的油量表与计里器,只有耗费了一点点而已。”
“哗!”为了她,妈妈可真是花了相当大的工夫与时间,悦芬好不感动。
“而且你发生车祸的那条街道上有个槟榔摊的小姐说,她那时候看到肇事的吴嘉华车速本来满慢的,好像在兜圈子找停车位似的,可是在突然间他就加快速度冲过路口,然后就撞到你了。”
“那个叫什么吴嘉华的,他分明就是故意的,而且是有预谋的撞人。”董爸温和的眼神也冒出火花来了。
“所以在我抽丝剥茧、锲而不舍的追查下,我们找到了一个更可疑的人物。”董妈冷静地又说。
“谁?”董爸和悦芬异口同声的问道。
“一位叫郭念湘的女人。”
“天哪!不会吧?”悦芬吃惊极了,“妈妈怎么知道的呢?”
“我自有我的管道,而且有家徵信社也对我表示,郭念湘曾要他们拍下你的照片,我想这就是要让吴嘉华能够清楚地认出你,并且正确无误的撞倒你。”董妈虽然说得很冷静,可是也忍不住挑高眉,冷哼了一声,“好狠的女人,如果不是遇到我这么难缠的人物,她极有可能就这样逍遥法外。”
“天……天哪!”悦芬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董爸关爱地揽住女儿的肩膀,给她鼓励,“没关系,有你妈妈在,他们伤害不了你的。”
“我知道。”她不是怕,而是觉得人心难测。
“在查出了这些后,我就派了手下的弟兄去监视他们两个,我想他们一定不会就此罢休,所以我现在要在他们第二次下手时,当场把他们远到。”
“他们会在医院对我不利?”悦芬不可思议地低呼。
“昨天我的弟兄跟踪吴嘉华到药房,知道他买了杀虫药丸,我想他一定有所图谋,所以我今天就带著弟兄埋伏在隔壁房,我要守到他下手,然后当场逮住他。”
“那我就乖乖地躺在床上,静静地看这出戏吗?”悦芬不是很习惯扮演这种束手就擒、或者等待被解救的角色。
“当然,你还担心个什么劲儿?反正有那么多弟兄保护你。”
“噢。”悦芬嘴巴开上没几秒钟,又忍不住问:“那这件事我得让锺远知道吗?”
“当然得让他知道,那是他表妹!”董妈眨眨眼。
悦芬赶紧替他辩解,“做坏事的人是他的表妹又不是他,怎么可以这样讲呀!”
“哟!难怪人家说有了异性就没人性,我们家悦芬也晋级到这个阶段了。”董妈高兴地拍手,“不错,看起来嫁得出去的可能性很高。”
“老妈——”
“妈妈逗你的啦!我根本没有怪锺远,我只是替他有这种表妹感到遗憾罢了!”董妈笑嘻嘻地揉揉她的头。“再说我真的也很高兴你能拐到像锺远这么出色的男人。”
悦芬叹口气,翻翻白眼,“我的天哪!好坏都被你说去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知道就好,最终还是母亲我更胜一筹吧?”董妈得意洋洋地眨眨眼。
“是呀是呀!”父女俩不敢有任何异议,当然嘴巴上是这么请,可是心里想的却是——
☆☆☆
事情果然如董妈所掌控的,吴嘉华在第三天的深夜假扮成医生溜人悦芬的病房,并留下一个白色的药袋,上面注明深夜一点时服用一包等字眼。
他蹑手蹑脚地行动,以为这样就可以顺利、神鬼不知地溜出去了,可是他还是当场被逮著,在那一瞬间吴嘉华脸上浮现出惊惧与后悔的神色,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棒天,钟远沉著脸走进病房,悦芬正开心地啃著董爸特制的烤鸡脖子,一看到他就高兴地打招呼。“来未来,你刚好赶上吃好料的。”
钟远摇了摇头,深邃的眼眸紧紧地锁住她的眼睛,“悦芬,没想到我害了你。”
“嘎?”悦芬叼著鸡脖子傻傻地问。
钟远忽然紧紧地把她揽进怀中,声音里的痛楚深刻地显现,“我对不起你,枉费我如此爱你,却没有办法好好的保护你,甚至祸患危险还是我带给你的”
悦芬顾不得手上的油渍,连忙伸手拍他的背,“你都知道啦?没关系,反正这种事没有人能事先知道,也没有人希望它发生,所以这和你完全没有任何的关系。”
锺远深吸一口气,稍稍松开了她,深情的眼神望进她的,“你会不会觉得我除了喂饱你、养胖你之外,好像一点都没有尽到做男朋友的责任?”
“不会啦!”悦芬敲敲他的肩,豪爽地大笑。
“不,我真的这么觉得,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这么快的原谅我,希望你给我一些惩罚。”
等等,这是什么情形?悦芬呆呆地看著锺远。“惩罚你?你有被虐狂呀?”
他摇摇头,认真地说:“我是当真的,我要向你证明,我爱你的心是禁得起时间考验的。”“什么?”悦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他说得这么诚挚坚毅。
她从来没有看过他如此认真的模样,这让她好感动。
这一刻,她觉得他似乎收起了他的游戏羽翼,安安心心地要守在她的身旁,不再流连外面的种种诱惑。
“我要好好地、长长久久地追求你,直到你信任我、完完全全愿意把你自己交给我。”他深深地望著她迷蒙的眼睛。这是他对以前游戏人间的自己,所做的一种沉淀与澄净,他将用乾乾净净的心诚诚恳恳地爱她。
“我……”
“我要向你证明我的爱是光明的、愉悦的、健康的,而不是自私与阴暗的。”
悦芬明白他说的是念湘。
“愿意吗?”
“愿意什么?”她听得太人神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愿意接受这样的追求方式吗?”
“好。”她一口答应。
“那如果你哪天觉得你已经完全信任我、爱我了,请你要让我知道,好吗?”
“好。”
“那现在你可以闭上眼睛吗?”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不正经。
“好……你要干嘛?”
“吻你。”悦芬当然不会傻得再开口问了。
☆☆☆
三个月后锺远除了每天爱悦芬多很多外,也习惯了每晚听著悦芬的声音人眼。
今晚的他也照旧打开了收音机——
“夜下心情今晚又将与您分享什么样的心事呢?”悦芬柔柔地说道:“事实上,今晚要和亲爱的听众们分享的是芬芳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