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虬髯大汉见是观观应对,大胆地喝道。
“你可以做主吗?卖身契呢?”她叉腰说道:“我们给了钱,届时你又凭条来要人怎么办?”
易水强忍住笑,让她出风头,而那女子却是一副惊吓模样地盯着观观。
“喏!卖身契在这儿。”虬髯大汉自怀中掏出一张纸片,“这事我就可以做主,一百两呢?”
“八十两!”
“你——”他大怒。
“八十两,要不要随你。我们并非一定要买她,万一你们迫得她想不开自尽,那可就真的划不来哦!”瞧观观这胁迫利诱的功力,可真是炉火纯青。
虬髯大汉沉吟片刻,明白她说的没错,便答应以八十两成交。
“观观,你真行。”易水称赞她并不是因为观观替他省了二十两,一百两对他来而言根本不值一哂,而是观观的理事手段令他折服。
“那还用说!”观观朝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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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女子带回府中后,易水便把她交给观观处理。观观自是义不容辞地负起这责任,将她带往观华阁。
“你叫什么名字?”观观安抚地拍拍她。
“小女子叫路秀荷。”她咽了口口水。
“你打哪儿来的?”
“洛阳。因为投亲不遇且盘缠用尽,才教他们拐骗至教坊,差点就……”路秀荷的眼眶又红了,泪水直往下掉。
“好可怜。”相较之下她可真受老天保佑,顺顺利利地见着了易水大哥。“你家乡还有亲人吗?”
“爹娘早已过世,就只有一位婶母相依为命。”
“既有婶母相依为命,为何千里迢迢来长安寻亲呢?”该不会是她家乡也出了位纨绔子弟逼亲吧?
“婶母不幸卧病在床,需要银两买药,可是秀荷家境贫寒,只好来长安寻一位舅父借钱渡过难关……”她已哭成泪人儿。
“真是太可怜了。”观观好生同情,正在悲怜之际,忽然想到帮忙的方法。她猛地跳起来,吩咐一旁的喜儿和数位婢女:“你们先替路姑娘换衣衫,我去去就来。”
彼不得夜凉如水,观观直奔缘缘堂。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她气喘吁吁地道。
“为什么跑得如此急?”易水放下茶杯,爱怜地拉她坐在身侧。
齐英、关天雄、魏百渝恭敬地微笑道:“夫人。”
“大家好!喝茶聊天呀?”她喘气道。
“究竟怎么回事?”易水问。
“我想借钱。”
“借钱?”四个大男人不约而同地噗哧一笑。
“不行呀?行行好,借我啦!”观观撒娇道。
“夫人!”齐英觉得还是由他这个“总管”来解释比较好。“你是千叶山庄的夫人,要什么尽避开口。”
“不用借?可以直接跟你们拿,”不早说!臂观窘然地看着他们憋住笑的模样,“我又丢一次脸了。”
“不,我们没想到你不知道。”易水咳几声以掩饰笑意,“你怎么忽然想到要借钱?”
“不是我,是今天咱们救回来的那名女子,她叫路秀荷。她的遭遇好可怜,并且迫切需要银两应急……”她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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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美的地方哪!这一定是大富人家的宅邸,如果她能一辈子都住在这儿就好了,到时候还可以把婶母也接来同住,她更可以每天见到那位俊逸的白衣公子……路秀荷抿着唇深思,可是自己和他们非亲非故的,如何找个理由留下来?
“请问方才那位姑娘是?……”她开口打探救命恩人的身分。
“她是夫人。”喜儿微笑地道。
夫人?这么说她是那白衣公子之妻罗?
路秀荷大感失望,没想到他已经成亲了,自己的一缕情丝注定落空。
她神色黯然地叹口气,这一切离她的世界是如此遥远,荣华富贵、温柔体贴、蜜意多情……她所梦想奢望的都是别人的!
“他们夫妻很恩爱吧?”她苦涩地问道。
“夫人和公子尚未成亲,不过就快了。他们的确很恩爱。”一名婢女满面欢欣地插嘴道。
路秀荷一震,刹那间希望又飞回她心底。
他们尚未成亲?那么自己还是有机会可以拥有这一切的。她不愿放过任何机会,哪怕它是如此渺微。
路秀荷脸色的转变没有逃过喜儿的眼睛,她在打什么主意吗?
第十章
路秀荷执意要留下来做事抵债。
“路姑娘,人与人互相关怀是应该的,更何况山庄并不需要多雇婢女,你还是安心回乡吧!”观观好心好意地劝她。
可惜路秀荷满脑子都是荣华富贵与俊俏郎君,根本听不进去观观的话。
然而她的心思观观怎知?还非常善意地帮忙她。“这不是什么大钱,你别放在心上。”
路秀荷暗想:二百两不是大钱?她赚几辈子才能赚得到?
她穷怕了,一心一意想着这庄内的金银财宝都是自己的该有多好。
“说什么也请让我服侍几日再走。”她诚恳地道:“否则我不能心安,夫人,你答应我吧!”
她要利用这几日来引诱公子,只要他们有了夫妻之实,成功指日可待,夫人宝座亦是唾手可得。路秀荷得意的想着,却不知道这是自己天真、一厢情愿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好吧!”观观浑然不觉她的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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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
“易水大哥。”观观啃着桂花糕,蹦跳入房,含糊不清地嚷道。
“就要睡了,又吃糕点不会脾胃不舒服吗?”他放下手中文件,拉她坐在自己膝上。
“可是我抗拒不了它的香味,每晚睡前若不吃上一块,肚子会怪怪的啰!”
“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这些日子以来你胃口奇佳,可是怎不见你长肉?依旧瘦巴巴的……”易水深情体贴地凝视着她。
“不用看大夫吧?”她最怕吃药了。“反正我健壮如牛的天天蹦蹦跳跳,应该不会有什么病。”
“话不能这么说,大病皆由小病起,还是小心点好。”他很坚持,“明日就请大夫来把脉。”
“好吧!”阳奉阴违是她最拿手的本事,只要到时候溜得不见人影,他也拿她莫可奈何。
“这才乖。”他宠爱地笑笑,教观观颇有罪恶感。
“对了,最近怎不见芙蓉公主来找你?”她连忙转移话题,以降低自己的歉疚。
“忙吧!最近皇上为芙蓉请了夫子,教她熟读四书五经。”
“我还以为她是因为尴尬才不来呢!”
“不是。她心结已解,依她的性子,不会再钻牛角尖的,你大可放心。”
“这样就好。”观观希望大家都和和气气的。
“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易水喜上眉梢,“下个月二十五是吉日!”
“干嘛?”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成亲呀!”他低声笑着,抬起她的下巴,却见观观又是喜又是羞的表情。
“就这几日,皇叔要过来看看你。”
“皇上要亲自来看我?这怎么敢当。”观观讶异地道。
“我本来也是告诉皇叔直接召你入宫即可,不敢劳他圣驾亲临,可是皇叔坚持亲自来千叶山庄。”易水微笑,“或许皇叔是想顺道散散心、透透气吧!”
“那我这几天不就得扮成大家闺秀?”观观紧张地道。
易水忍不住大笑。亲亲她粉女敕的脸颊,“皇叔人很好,不会介意这些,你毋需扮成任何人,做你自己即可。”
“真的?”她松了一口气。
“真的。”瞧她紧张的样子,易水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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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申吟声自前方竹林中传来,易水闻声而至,却见一名纤瘦女子背对着他抚腿申吟。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路秀荷。她这几日苦无机会引诱易水,恰巧今日远远见他孤身一人自庭园行来,便假装扭伤了脚申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