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很忙吗?观观是否打扰了?”她面色一黯。
“不,我们在商议北上平乱的事。”客风连忙否认,见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你们要出门?我也要去。”她眼睛一亮。
“观观,此行太危险,不是去玩的。”易水白了客风一眼,他不想观观操心,更不想让她……
“既然危险,那我更是非去不可。”果然不出他所料。
“不准!此行不但路途遥远,而且征伐乱军危险至极,我怕无暇照顾你,万一受伤了怎么办?我不准你去。”易水相当坚持——对观观,他一向顺她意不忍拂逆,可是这事说什么也不许。
他不能冒让她受伤的险,思及此,他的心就拧紧了。观观是他最心爱的人——他内心深处终于承认了——他不能让半点危险沾上她的身。
可是观观自有她的想法,既然危险至极,她更是非上不可,因为她舍不得离开他,也不愿见他只身涉险,说什么也要待在他身边。
“让我待在庄内等消息会让我整日提心吊胆的。不如你让我去,看得见你的一举一动,我才可以放心。”她撒着娇。
“太危险了,不行。”他死不答应。
“易水大哥——”
“不行。”斩钉截铁的拒绝。
“易……”
“我送你回漱玉斋用膳。”
但是观观岂会就此作罢……
第五章
大队人马秘密地抄捷径前进,打算给骑龙盟一个措手不及的“惊喜”。
日正当中,易水挥手示意众人歇息用餐,只见一群人有规矩地默然下马、守备、休息,动作俐落干练。
烙饼、火腿、熏鸡和洁净的水,大伙儿吃着简单的食物。
以易水为首的几位高手围成一圈进食,除了巡哨戒备的人,其余人都安静地歇息。
易水用手撕着烙饼,“还好说服了观观,没让她跟来。”脸上尽是庆幸神色。
“夫人竟没坚持?”齐英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臂观拗起来,意志比钢更坚。
客风则暗暗捏把冷汁。
“她并不好说服。”易水苦笑着承认。
“可想而知。”
“好说歹说,她就是要跟来,只是没以死要挟。”
她有——客风在心底补充,眉头皱得快打死结了。大哥知道了,铁定会宰了他。
“我们已近漠北,虽然时值盛夏,但是夜里冷冰如水,御寒衣物记得要穿着,别冻着了。”易水体恤地道。
“再行二十里即至盟属卧云帮,高嵩期帮主已设好行馆待公子夜罕。”魏百渝道。
“那我们即刻起程。”
☆☆☆
卧云帮
“楚大哥。”观观喊了一声,累得趴在桌上。
“你快点出现在大哥面前吧!我这些天过得提心吊胆的……”客风一脸烦恼。
“他们还真没发现也!”她神气得眉飞色舞,霎时忘了旅途的劳累。“我这招厉害吧?”
“厉害?只差没有吓死我。”客风心有余悸,“都是因为你以死要挟,如果我没有一时该死的心软……”
“这份恩情我会报答你的。说来那些和我同旗的人最好玩了,连我每晚一定消失到树上睡觉都没发觉。”
“没发觉?那是因为我叮咛过他们不准为难你,否则你以为这么好瞒人耳目?”客风没好气地说:“小嫂子,你太天真了。”
“不管怎么样,现在总算撑到了他不能遣我回去的地域,这下子他一定没话可说啦!”她愈想愈得意。
“他一定会摘下我的头。”客风闷声道:“绝对!”
“要摘也是先摘我的,你放心吧!”她乐观地想,完全不当一回事。
他的苦瓜脸还是没变,“那现在……”
“你掩护我到他房间。”
“好的。”他焉能不从?
穿过重重守卫,客风朝她比个手势要溜之大吉,观观微笑地眨眨眼,目送他离去,心里想像着易水该有的惊愕表情,那必是张大嘴、呆愣地盯着她。
她大力推开门,“易水大哥”四个就要叫出口——结果张大嘴、呆愣住的人反而是她。
她的易水大哥正搂着一名女子,两人亲密的模样,一看就知不是初识。
易水望向声音来源处,被打扰而不悦的他正欲出声喝问,没想到触目所见的竟是——
“观观?你怎么会在这儿?”他月兑口惊叫。
“易水大哥是讨厌鬼!”她转身便跑。
被背叛的痛苦探深戳刺着她,观观哭得几乎岔了气,身子颤抖着。
她可以谈笑地戏弄那些倾慕易水的美人娇女而丝毫不带醋意,是因为她明白易水根本不在乎她们,那自然构不成威胁、构不成她害怕担忧的理由。
可是她竟在这一瞥就伤心落泪。从来不爱乱吃飞醋的观观此时是心酸又嫉妒,她在易水大哥眼中见到了疼惜与宠溺,这一向是给她的呀!竟然会用在另一个女子身上——这和以往的情况完全不同。
他怎么可以揽着其他女人?他不是只爱抱着观观的吗?观观狂乱地想着,思绪迷茫……
“观观。”易水飞身阻挡她,又急又惊地道:“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不是该在千叶山庄的吗?”
“你就是因为她才不准观观来?”她泪眼汪汪地指控。
“谁?你是说采衣吗?”
“我不喜欢你了。”她粗心大意地差点绊撞到他,嘟着嘴,泪痕未干。
易水啼笑皆非,这摆明了就是吃醋嘛!
“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哭成这样,不怕我心疼?”他既心疼又好笑,急急将她揽入怀中。
臂观板着小脸挣扎,“要抱,抱你的采衣去。我希罕呀?放开我,我要回去。”
易水长笑一声,抱起她大步走入房内,“我让她自个儿向你解释。”
范采衣倚门而笑,满脸促狭,“你一定是观观嫂子罗?”
“啊,”她停住踢踹的脚。
“我叫范采衣,是卧云帮帮主之妻。”
“哇!你竟然染指有夫之妇?”易水大哥怎么变成大坏蛋了?她杏眼圆睁的惊恐状逗笑了易水。“你还笑得出来?”她一拳已准备槌过去了。
“我是他的妹妹!”那女子微笑道。
“骗人,你又不姓李。”观观一愣之下喊道。
“采衣是我父亲的侍妾所生,从母姓。”易水温言解释。
“呃——”观观眨眨眼看着他,再看看采衣,“真的?”
“我几时骗过你?”
“嗯——是没有。”他信誉卓著,不像自己……喔哦!糟了,她想到自己当前的问题。
显然易水也想起来了,因为他正“不怀好意”地紧盯着她。
“这个……那个……嘿嘿嘿!”她尴尬地笑。
“嘿嘿嘿!”他龇牙咧嘴地模仿她。
“谁教你不让我来,害我偷偷模模的,跟贼样,好危险哩!”她索性恶人先告状。
易水哭笑不得,“这么说来还是我的不对罗?”
“当然。”她哼一声,连忙找帮手,“范姑娘,你说对吧?”
采衣看着他们吵嘴,忍不住掩口笑。
“采衣也帮不了你,从实招来,共犯是谁。
“没有,是我自己溜来的。”她极有义气。
“是吗?他压根不信,千叶所属何等精良,没有人帮她哪里混得进来,而且还行至如此远……看来这“共犯”阶级不低,才能瞒到现在。
“当……当然。”她尽避装得十分理直气壮,但小脸蛋透出心虚,不打自招。
“是吗?”他笑得好“老奸”。
楚大哥,我绝不会供出你的。观观很有义气地想着。
然而半个时辰后——
“我不是故意的啦!楚大哥,他好贼哟!套我的话……”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楚风不禁摇头叹息。
“对不起哦!”观观十分愧疚。
“没关系,他没对我怎样就是大幸罗!”
“可是我惨了,他还是执意不让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