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才不甩她呢!又骄又蛮,还笨得一次就缴完款项,老大当然更有理由不听她的啰!”小三多嘴地全说出来,由此可见他也是个半调子。
洛素松了口气,至少不是碰上冷血的职业杀手,她暂时可以保平安。尤其这小三一看就知道刚误入岐途,并不是个坏孩子,而且心地挺善良的。
“我可以叫你小三吗?”她温和地问道,冷静地对他示好。
“漂亮小姐随便叫都没关系。”他飘飘然。
“我?小三,你眼光有点问题哦!我哪算漂亮小姐?”洛素随意地开着玩笑,试图赢得他的信任。
“有啦!有漂亮啦!我小三不会骗人的。”他急切地解释。
“我相信,谢谢你的赞美。”洛素微笑。
“不用客气。”显然从未有人这样礼貌地对待他,小三竟有点羞涩脸红。
“小三,可不可以请你把绳子弄松一点?”
“不行耶!老大交代过不能给妳松绑。”小三的头摇得跟博浪鼓一样。
“拜托你,我这样月复部很不舒服,我怕会压到胎儿。”她使出撒手(金间),满意地看他神色一变。
“孩……孩子?妳……妳有小孩?”他结结巴巴,手忙脚乱起来。
“两个月正是容易流产的时候,所以我怕绑太紧会伤到胎儿。”她故意讲得好严重,果然唬住他了。
“这个……”他犹豫着。
洛素悬着一颗半天高的心等着。
“没事吧?”那冷漠的男人又回来了。
“老大。”小三尊敬地喊。
唉!洛素失望地轻叹,差一点就成功了。
“老大,她有身孕耶!”小三轻轻、小心翼翼地报告。
他眉头一皱,剑一样的锐利眼光直直射过来。“妳?”
“信不信随你,我没必要赔上宝宝的性命说谎。”
“老大,她希望绑松一点,不然可能会伤到孩子。”
“小三,弄松一点。”
“是!”小三很乐意地动手为她把绳子放松一些。
“其实你们并不是坏人,至少没有那个蛇蝎美人坏。”洛素看着他。
“我们只想要钱,并不想要命。没有必要染血时,任何人都不会做杀人的傻事。”他依旧冷冷地道。
“我觉得你们一定有苦衷。”洛素猛盯着他。
有谁想走这条歹路?若非不得已……他甩开那份思绪,冷硬着嗓音道:“那不是妳能理解的。”
“其实我可以帮你们。”
“行有行规,帮有帮例,”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有点心软。“妳帮不上忙的,过几天等赎金送来,妳就可以回去了。”
“那样你们就被烙上绑架之名了。”她善良的天性又发挥了。“不可以,不可以。”
“妳只需要谨守肉票的本分就好了。”他惟恐自己被这黄毛丫头说服,头也不回地冲出去。”
“小三。”
“我不能说。”生怕被她套出话,小三紧捂着嘴。
“没道理我想帮忙,你们却不接受。”
“这样不好。”小三自己也想不出一个反驳的好理由。
“没有必要一定得上映『杀手挽歌』的,不是吗?”她拚命说服他,“人之初,性本善呀!小三,你们是不是才刚出道?这是你们第一桩买卖吗?”
“嗳!”反射性地一点头,他忽又惊觉,“干嘛?”
“我是在想,既然你们有困难,而我那老公『据说』很有钱,不如……”
“啊?”小三伸长耳朵。
“告诉我,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当个中介。”
“妳还真是不死心。”那老大又神出鬼没地冒出来。
“信我一次啦!也不一定要当坏人嘛!还没有到那种必要吧?我相信那些作恶多端的人,以前若是有这种选择的机会,也不会傻得走入黑暗路。你想想,人家吴敦先生现在改邪归正重新开始,都可以有这样一番大局面,更何况你若不涉入这歹路,能及时抽腿,未来前途该有多光明哪!”她一口气说完。
“老大?”小三嗫嚅地问。
“妳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孩?”他吁出一口气,投降了。
“我只是永远相信人性的光明面。”她释然地一笑。
“小三,替她松绑。”
好不容易三个人总算面对面坐下。
“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吗?”
“我父亲经商失败,即将宣告破产。”他苦涩地笑笑,“真是很通俗的倒霉事。”
“然后呢?”
“若我不能凑足三千万轧票子,公司就毁了,而我父亲也会毁了,所以我只好铤而走险。”
“那艳伶怎么和你搭上线的?”她“逼供”的功夫可是一流的。
“小三的一个大哥介绍给我的,而小三他则义务帮我。”
“哦!”洛素总算弄清楚了。
“那现在……”
“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就跟我一起去找我的未婚夫,他们……我那堆朋友会有办法的。就算没办法,我就跟我老公『挖钱』,谁教他欺骗我。”洛素凝视着他,“信得过我吗?”
他一咬牙,“好,反正也没其它退路了。”
“那么烦你一件事好吗?”
“妳说!”他抬起头。
“我想吃冰耶!”
天啊!他一愣,几乎笑出来。他记得敲昏她时,她手上还紧紧地抓着一支雪糕不放呢!
※※※
就在展家闹得鸡飞狗跳时,洛素一脸满足──吃了一桶冰淇淋──地被护送回来。
她正大大地打了个嗝时,就被一头揽入学甫的怀抱中。他又焦急又释然的问:“妳到哪儿去了?我刚刚接到一通电话,说妳被绑架,妳没事吧?”
“没事。”
接着,雅媚、沐英和华姊一涌而上,七嘴八舌的。
“若不是我拿礼服的布料要来给妳挑,我们还不知道妳失踪了呢!”
“害我们好担心。”
“还有担心我的干……”
“嘘!”其余两人连忙捂住华姊的嘴。
“这两位是……”学甫尊贵儒雅的气质令小三着迷了一下。
“这是施衡生,那是邱三郎。”洛素为他介绍。惟恐学甫追问,她先告诉他衡生的难题,然后以一副崇拜的眼光瞅着他──你一定行,学甫顶刮刮。
“嗯,我知道,你父亲的公司是不是叫『施德建设公司』?”看他惊愕地点点头,学甫继续说道:“你父亲的能力不错,只是没有办法把资金做有效的调度,因此投资错误,导致周转不灵。施德建设的潜力其实相当被看好,所以我想我可以助你度过危机。”
“谢谢你。”衡生震惊狂喜得不敢置信。
“不用谢我,只是要洛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爽朗地一笑。
施衡生尴尬地看着洛素,示意她──该不该说?
洛素皱眉想了想。
“洛素,妳有话不能对我说吗?”学甫察言观色,和悦地问。他这小妻子向来心事写在脸上,用不着人家苦苦追问。
“是有关于艳伶……”
“艳伶?她怎么了?”学甫心口一紧,还是满关心这个自小青梅竹马的“妹妹”。
“她没怎么,是我怎么了。她雇人绑架我。”洛素酸酸的说。
“绑架?艳伶?”学甫讶异,“妳?”
“是艳伶──绑架──我。”她指指自己,“刚和你订婚的人。”
“怎么可能?”她还不至于这么做吧?学甫很难接受这个消息,一向娇弱可人的艳伶……
“嫉妒会使一个人疯狂。”华姊终于迸出一句至理名言。
“那妳没事吧?”他连忙搂着洛素,心疼地问她。
“还好。”总算他还有那么一点良心。
“是雇谁绑架妳?妳又是怎么逃出来的?”他儒雅的气息又被愤怒的气势所淹没。
衡生和小三忍不住吞口口水,觉得有股逼人的魄力袭来。
“是他们。”她指向两个面色苍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