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冷,”她低头看看过长的衣摆,尴尬的解释,“真的很怕——你穿这样不会冷?”
他只穿着件套头高领毛衣与牛仔裤,简单的衣着更衬托他的好身材。“冷?”
狼人天性中根本没有这个字。“不会冷啊。”
好吧,她双手抱着衣摆,随着他走进超市——幸好里头温暖多了。她看看周围人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连忙把大衣月兑下放在推车里。
“不怕感冒?”诺因关心的问,虽然她穿着那件不合身大衣的样子实在有趣,但是他也不希望再见到她病恹恹的样子。
“没关系,里面比较暖和。”
她推着推车的模样,不知怎地老让他想起迪士尼卡通中那两只花栗鼠——奇奇与蒂蒂的滑稽画面。
接过推车,诺因微笑道:“让我来吧。”
接下来的画面,让张玮慈睁大了眼。
他们来到肉品区,诺因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她眼睛所能见到的带骨牛肉与带着鲜血的肉块扫进推车里,至于蔬果区则是完全无视。
“诺因,”她出神地看着满推车的鲜红肉块,“你不考虑买点蔬菜吗?”
“我讨厌蔬菜。”像个偏食的小男孩一样,他咕哝地应了声。
一个肉食动物!
“你能健康的活到现在,没有得高血压、胆固醇过高等疾病,真是老天保佑。”她夺过推车掌控权,放回一些肉品清出空间,把车子推到蔬果区,拿了菠菜、莴苣、水梨、桃子等青菜水果。
狼怎么会喜欢吃草呢?它们只有在生病时才会去找草药吃,而且狼的世界里也没有高血压、胆固醇这些鬼东西。
诺因苦着脸看她放进一样又一样的植物。“我实在不喜欢吃这些……”
“你试试看,我会料理得很好吃的。”她拿起一袋马铃薯,接着是青椒。
他突然觉得此刻蜂蜜女孩变成女暴君。没办法的他只好皱着眉,看她豪迈的把蔬果放进推车里,另外她还拿了面包牛女乃之类的食物以及一袋米。
“我不会煮饭。”看她拿起那袋米,他连忙表态,“我唯一会做的就是煎牛排……”
“没关系,我会,你等着吃就好。”
自从跟父亲闹翻后,张玮慈便搬出家中,在外面赁屋居住。为了省钱,她学料
理煮三餐,没想到这一煮煮出兴趣来,不但煎煮炒炸样样精通,甚至还会做义大利、泰式等料理。
他见她胸有成竹,也就乖乖让她搬回一样样的食材。可想想不对,他的手又举了起来,“还有,我只吃肉,不吃蔬菜水果。”
这个挑剔的家伙!她翻了翻白眼,拍胸脯保证,“我绝对会让你吃不出来我在里面加了蔬菜,这样可以吗?”
“好——吧——”可怜兮兮,外加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
结完帐,两人把大包小包的食物放到后车箱,诺因准备发动引擎回家时,张玮慈终于忍不住问——
“大胡子,你都吃些什么?”这样偏食真的没有问题吗?
诺因很自然的回答,“肉啊,我喜欢吃新鲜的牛肉,牛排最好五分或三分熟……”妈呀!大胡子不但是肉食主义者,还是个野蛮民族未进化!她眉头挑得高高约,“你不觉得五分熟的牛肉还鲜血淋漓的……”
“这样味道才甜美嘛!”
想起美好的五分熟牛肉,他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你一定得试试看,吃过三分熟,你才知道什么叫做肉的极致美味。”
玮慈挫败的按着前额。她知道吃东西是个人口味,她也不想改变他的饮食习惯,但是三分熟——好吧!他如果不生病,那么她也不反对。
“我只要求一件事。”
“什么?”
“你吃你的带血牛肉,我吃我的,你千万别想我也吃那种东西。”
“真是!你真是太不懂事了!”诺因瞪大眼,倒抽口气,夸张的说着,“那可是天下美味啊!”
“对你而言的天下美味。”她咕哝地回应。
诺因看她那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笑了开来,“好好,那你要负责帮我煮饭。”
“一言为定!”
看样子小矮人不像他,视下厨为畏途。
他们中国人怎么说来着?
君子远庖厨?
还有什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转头看看身边的东方女孩,集女子与小人于一身,果真很难养。
中国古老的智慧啊……
“你在看什么?不看路?”张玮慈接触到他打量的眼光,赶紧用双手捧起他的胡子脸,转向前方,“看路,别看我。”
她的手柔软但并非相当细致,感觉得出来是一双熟于家事的手,可是留在他肌肤上的触感却十分十分的好。
很温柔,很实在的一双手,抚模着他的下颚,几乎令他舒服得想从喉咙里呼噜起来。
当她抽回双手,他几乎要哀叫了。
“诺因,我怎么觉得你快要睡着了?”
她见他半眯着眼,露出一脸像是狗儿在享受主人抚模的满足表情,她连忙推推他,“看路,快开车吧。”
只见他扁着嘴,一脸不悦的踩下油门。
这种感觉好熟悉……
她想起小时候家里养了只哈士奇——最接近狼的血统的狗。每当她轻轻抚模它的下巴时,它也会露出类似方才诺因那种享受的表情,而她一抽回手,狗儿便会以埋怨的眼神看着她。
诺因的行为怎么会跟哈上奇那么相似?
是错觉吧?不过她怎么老是把他跟一些犬类生物联想在一起?真是太奇怪,也太莫名其妙了。
这种古怪又失礼的念头,可千万别叫他知道。
毕竟有哪个人喜欢自己被比喻成狼啊狈的,也许某些男人喜欢被比喻成黑豹,但狗?免了。
狼?可能好一点。
一匹狡猾冷静,埋伏在草丛里,闪烁一双金黄色眼睛,身形巨大壮硕,行动矫健的狼。
不过,这种形容用在诺因身上也不大对。
虽然他身材巨大结实,但是他并不狡猾,至少,他给她的感觉是如此。
“换你在看着我了。”诺因低沉的笑声传来。“你在看什么?我的胡子吗?”
“不,不是。”她怎么样都无法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但被他这么一问,她也好奇起来,掩盖在大胡子底下的他,是长得什么样子呢?
他有着高挺如同罗马神祇雕像的鼻子,银灰色的发略显得有些长,浓眉下是一双温和的灰色眼眸。
如果他刮掉胡子,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她真是越看越好奇,忍不住笑了起来。
前方就是公寓了,诺因将车子停好便熄火了,转头见她笑得那样开怀,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我在想你刮掉胡子后会是什么样子。”
“就是跟你们一样啊。”他拉开车门,却发现怎么也推不开。
张玮慈觉得他的话有点怪,摇摇头,“不一样吧!”想像中,他刹去胡子,应该有个方正的下颚,英俊的脸孔。
“玮慈。”低沉的声音唤回她纷飞的思绪。
“嗯?”
“你推推看你那边的车门。”她依言照做,接着发觉车门无论怎么推就是文风不动。
“打不开!”诺因闻言,试着发动车子,但车子就是不动。
而回来的路上怕冷风太强,他只把窗户打开了约三分之一……
“老天。”诺因转过头看着她,面色如土地说道:“我们被困在车里了。”
第五章
兰斩洛忽然明白眼前的景况,他与这名中国少女被固在船上,风雨飘摇,而且没有任何人能解救他们…
——出自兰斩洛伯爵系列四《菀香之港》初稿
“怎么搞的?”张玮慈双手扯着门把,试图用暴力解决问题。
“我们怎么会被困住了?”她拍打着玻璃,试图引起路人的注意。但是因为这天寒地冻的天气,今天几乎没有人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