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烈,我……”难道你没看见我心上的伤吗?还是有了夏纱,我在你心上什么都不是了?
一阵刺耳的铃声,将她从迷乱中唤醒,她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自己刚刚作了一个梦,但心痛的感觉却是那么真实,模模眼角,湿湿的,是她梦中伤心的泪水。
拿起床头仍鸣叫不已的手机,“喂”了一声,才惊觉自己沙哑的声音。
“静,妳怎么了?”
是江凡,他怎会挑这个时候拨电话给她?
“有点感冒。”她只能这样说。
“妳没去上班吗?”
“请一天假,你在哪里?”她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下午四点三十五分。
“刚从花莲回来。”
“又去寻找灵感了?”她脑海中闪过江凡家里的那幅丰年祭。
“算是吧!”他淡淡地说。
“江凡,我好想你!”此时她脆弱得只想要拥有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停泊港。
江凡沉默了几秒,然后像作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似的说:“我马上过去找妳。”
罗静紧紧地握住手机,咬着唇,点点头,怕自己会忍不住哭了起来。
币上电话,她开始整理自己的服装仪容,并且在脸上抹上淡淡的妆,她要让江凡看见最美的自己。
三十分钟后,江凡来到她住的地方,才打开门,他一句话都没说,就抱着她狂吻了起来,吻得她差点透不过气来,许久之后他才放开她。
“为什么都不给我电话?”她的语气有些责备的味道。
“想我?”他温柔地笑着。“妳可以拨我的手机啊!”
“我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你。”她说得委屈。
他敲敲她的头,宠爱地说:“妳是我的女朋友,还这么见外啊?”
听他这么说,她又觉得自己是多虑了,江凡的工作性质较特别,也许他真的很忙,忙到没时间和她讲电话。
“你不想我吗?”她还是忍不住问。
“想!”他亲亲她的额头,双手环抱住她的腰。“所以,我一回台北就马上给妳电话。”
“真的吗?”她仰着头看他,江凡深邃的眼神,让她无法真正看透他的内心。
“真的,行李都还在车上。”
罗静终于放心地笑了。
此时此刻,她日夜思念的人就在她眼前,她多么希望能够永远待在他身旁,不要再分离。
“晚餐想吃什么?”他问。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吃什么都无所谓。”她好怕会失去他,刚刚的梦境也许正是因为她缺乏安全感。
“傻瓜!”他再次紧紧地抱着她,心上有些不忍,又有些许的歉疚。
江凡带罗静去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回到她的住处已经十点多了。
“早点睡!”他亲了亲她的额头。
罗静点点头,心中却涌上一股强烈的酸楚,她现在的处境彷佛是一位等待君王临幸的妃子,不知道江凡这一走,什么时候会再出现。
“乖,我再给妳电话。”他模模她的头。
道过再见,她头也不回地走进她居住的大楼,进入电梯后,她看见一面明晃晃的镜子,里面映着一张忧伤的脸。
明明是一个很美好的夜晚,为什么她会突然感到悲伤?
是因为恐惧梦境成真?或者是害怕无止境的等待?
电梯停了下来,她走出电梯,开门进入属于自己的世界,不敢开灯,把自己抛向深深的黑暗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往前推移,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小静,还好吗?”阿烈的鼻音很浓。
“我很好,倒是你的声音怪怪的。”罗静又想起他昨晚说的醉话,感觉有些不自在,多了这一层疙瘩,他们不再只是单纯的朋友和上下属的关系、
“我有点感冒,可能是昨晚睡车上的关系。”
“看过医师了吗?”她关切地问。
“下班后到诊所拿了一些药,也许明天早上就好了。”阿烈的声音显得疲惫。
“你要保重!”
“谢谢妳!”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没什么事,妳记得要去吃点东西,养足了精神,明天还要开晨会。”
罗静沉默了片刻,她还是忍不住问:“阿烈,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是不是?”
“当然!妳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罗静倒是有些迟疑了起来,究竟阿烈在梦中说的那些话是真心话,或者只是毫无意义的醉话?
可人家不都说“酒后吐真言”吗?阿烈是不是刻意压抑了自己的感情,才会在酒醉之后抒发出来?她真的好迷惑。
“我只是担心夏纱回来之后,你不再关心我了嘛!”她故意酸酸地说。
“我不会因为任何外在因素而改变对妳的态度,就算夏纱回来也是一样。”他说得很笃定。
“夏纱回来,你们应该很快就会结婚是不是?”她不放心地问。
这次阿烈停了几秒之后才说:“也许吧!如果没有任何意外的话,年底我们就会结婚。”
听阿烈这么说,她总算松了一口气,不管阿烈对她是否真有情,更少他对夏纱最初的坚持仍在,也许夏纱回国之后,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那么我要先祝福你们喽!”她笑着说。
“谢谢妳。”
阿烈的语气淡淡的,似乎没有多大的喜悦,或许是因为感冒的关系吧。罗静不愿多想。
“倒是妳,小静,我希望妳能过得很幸福,真的!”他意味深长地说。
阿烈的话正好触到她的痛处,罗静心头一阵酸楚,深吸了一口气后,坚强地说:“我会努力让自己过得很幸福,这样你可以放心一点吗?”
“那么就请妳多爱自己一点吧!”
阿烈的贴心,让她深深感动,她想:被一个人这样爱着,应该也是另一种幸福吧?
“我了解。”她明白阿烈的用心。
“就这样了,要早点睡哦!”阿烈体贴地说。
币上电话之后,罗静抹了抹不知何时挂在两颊的泪水,进入浴室里,冲了一个热水澡,试着让自己的心情沉淀下来。
窗外是深深的夜,银白的月光洒落,覆上这座寂寞的城市。
第八章
罗静不知何时睡着了,忽地听见一阵嘈杂的铃声,原以为是闹钟,待她习惯性地伸手一拍之后,发现刺耳的铃声仍旧存在,自悠悠梦中醒来,她才发现那是门铃的声响。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表,一点二十五分,这么晚了,会是谁?
随手披上一件小外套,她走到门口,从猫眼望出去,赫然发现站在外面的人竟是江凡!
罗静第一个闪过的念头是:他不是走了吗?怎又回来?
她很疑惑地打开门,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他手上提着一只简单的行李,脸上挂着疲倦的笑容。
“对不起,吵醒妳了。”他说完,也没问她愿不愿意,便自顾自地月兑下鞋子,大剌剌地走进她的屋内。
罗静不明所以地关上大门,他已经摊在沙发上了。
“你怎么了?”她走到他身边问。
江凡没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却伸手拉她坐到他的大腿上,双手抱着她的腰。
“一堆记者守在我住的大楼门口,我现在已经是有家归不得,妳可不可以暂时收容我?”他一脸的疲惫。
“什么事?”她感到十分意外。
“还不是想挖一些八卦新闻,来满足社会大众偷窥隐私的。”他一脸的不以为然。
“你做了什么事?”她直觉地认为无风不起浪,那些记者不会闲闲没事想要采访一则没有任何意义的新闻。
“听说李筱音吞安眠药自杀,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找上我,我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她了。”他有些懊恼地说。
“李筱音吞安眠药?她人呢?”这个消息太令人震撼。罗静不解的是,现在的李筱音应该是春风得意才是,怎会突然做出这种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