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距离上次的不欢而散,已经整整过了两个星期了。
思念编织成一张网,紧紧地罩住了他。
自从那个晚上向江旖玫表白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有可能会失去她;直到签约那天她没出现,他终于看清她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的决心。
他也清楚地明白,他若想跟江旖玫在一起,就势必要放弃自己的婚姻以及他父亲辛苦建立的产业。
这是孟君所开的离婚条件,她也许料定他做不到,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吓阻他想离婚的念头。
他只是不明白,既然两人的婚姻已经走到这样的地步,为什么不给大家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死守着这样一个有名无实的婚姻,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而且他并不认为孟君曾经爱过他,在他们结婚不久之后,他就发现她不安于室的个性。虽然她没有明目张胆地与其他男人来往,但她呼朋引伴地夜夜狂欢,却是不争的事实,这也让他对她仅存的一点歉疚都消失无踪了。
没错,这是一场典型的利益交换的婚姻,他的父亲用他的婚姻来挽回面临财务危机的公司,而孟君的父亲则顺利地并购他父亲的股权。成了持股百分之六十的大股东,最后两家的事业便合并成现在的盟威集团。
没想到婚后,他的父母亲却相继地去世,留下他一个人孤单奋斗,苦苦守护着父亲的事业,但感情生活却成了一团烂泥,他再也无心经营他和盂君这段没有爱情的婚姻。
没有爱情,让他的生活变得索然无味,就算他曾经换过一个又一个的女人,依然无法弥补他心上的空虚。
直到他遇见江旖玫,他的心情开始有了明显的变化。
她是那种第一眼不是顶出色却愈看愈有味道的一个女孩子,虽不是那种从小就被规范的大家闺秀型,但她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清新的气息,只要看见她,他便感到全身都舒坦了起来,就连她生气骂人的样子,他都觉得她挺可爱的。
他从没想过他会喜欢上这一种类型的女孩子,但是,爱情这种东西也不是可以用理性去分析的,爱上就是爱上,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原因。
就是这种放不下的感觉,让他再次掏出钥匙,将车子开到她住处的楼下,淋着雨走出车外,抬头看着她住的那间屋子的窗。
他虽从来没上去过她的住处,但就在他第一次送她回来的那个夜里,他就是站在这个位置,看着那个窗子的灯亮起,看着她拉开窗帘,看着她美妙的身影在屋内走动着。
此刻,她屋里的灯亮着,她人就在里面,他可以麻烦管理员请她下来,然而,他也知道这样做,她是不会下来的。
她若有心逃避他,又怎会轻易地下来见他?也许守株待兔会是一个更好的方法。
他就这样在巷子里来回地走着,时而望向那扇灿烂的窗口。***
泡了一杯薄荷薰衣草茶,放一片轻柔的LoveSPA,躺在柔软的米白色沙发上,沉浸在—个完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
这一直是她独享的时刻,也是她下班后,调适紧绷情绪的方式之一。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都变了调,她不再满足于这样闲适的生活,心头是一团的混乱,静不下心,更无法理清自己纷乱的情绪。
究竟该如何调适这样失了秩序的生活?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窗外的雨丝从下午就一直持续地飘着,虽然不是令人惊心动魄的滂沱大雨,却一点一滴地落在她的心上,绵绵密密地,像一首没有结尾的情歌,一直唱着、唱着……
阳台上放着几盏盛开的吊钟花,那是上一次回乡下带回来的,她的母亲说这种花的花期很长,放在阳台上热热闹闹的,挺讨喜的。
但,此时却有几分地寂寥。
是因为天气吧?
她走到窗口,望着飘雨的城市,灿烂的霓虹在层叠的雨幕之中朦胧一片。
伸出手想拉上窗帘,暮地瞥见巷道内的街灯下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正仰头看着她,她心头瞬间紧了一下,仓卒地将窗帘拉上,背对着窗口,紧紧地揪住心口。
他来做什么?已经说得如此明白了,难道他还不死心吗?
可他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直接按铃找我?
他究竟在那儿站了多久?这样一直淋着雨他不怕感冒吗?
江旖玫不停地想着,感觉竟是这样的不舍。
她不想再见到他,也不能再见到他……
然而,抚着剧烈跳动的心口,强抑制住的感情有如溃决的堤防,再也按捺不住。
她不懂,顶着“盟威集团董事长的女婿”这样响亮的头衔,他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而自己又为什么会喜欢上这种人?
明知这是一条不归路,只要踏出—步,她就很难再回头,此刻,她心上乱七八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别傻了,他是别人的丈夫,他们原本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有交集点。
她不能对他心软,不能任自己的感情继续陷落,更不能下去见他。
最后,她关掉屋内所有的灯,让自己陷入水无止境的黑暗之中。***
灯熄了。
李棣绝望地回到车上,颓然地坐在驾驶座上,又取出一根烟点上。浓重的烟雾瞬间迷漫车内狭隘的空间。
他确定江旖玫已经看见他了,否则她不会如此仓卒地逃开,一股强烈的痛自胸口无边无际地漫开来。
尽避原本就不期待能够见到她,然而,仅仅看到她的身影,他多么想紧紧地抱着她,并且告诉她:他可以放弃一切,只要能和她在一起。
她的回避,却也深深地伤害了他,他怎么能承受这样的漠视?
但,他又能怎样?在他还没办法改变自己的已婚身份,他就没有资格要她接受他的感情。
江旖玫的反应是正常的,若她表现得不在乎,也许他就不会爱上她。
抽完最后一根烟,他将烟蒂捻熄,发动引擎,才要离开,蓦地从照后镜里瞥见她的影子,就站在大门外看着他。她意然没有撑伞,任雨丝打在自己的身上。
他迅速地推开车门,朝她站的地方快步地跑了过去,他激动地抱住在雨中的她,像要将她溶入自己的灵魂之中,两人的身体紧密地贴着。
他低下头,寻找她的唇,狂烈地亲吻着她,瞬间天旋地转……
忘了时间、空间,他一遍遍地索取她的甜蜜,久久不能满足。怕过了今天两人就不能再如此放纵似的。
“旖玫。我好想你。”他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般,在她的唇间低喃。
江旖玫不语,一串泪珠.悄然地滑落。
她是下来叫他走的,怎知一看见他,她的感情就无法听任她的支配,急切地向他靠拢。
她喜欢他身上属于男性特有的阳刚味,那是一种能让女人安心的味道;喜欢他宽阔的肩膀,像一个停泊港,专属于一个幸福女人的。但,这个女人却不是她,她只是一个介入者,一个令人发指的第三者。
这样的念头瞬间又让她退缩了,她不要成为这样的女人,她不要自己的名誉毁于一旦,更不要平静的生活从此乱了步调。
“你回去吧!我不能成为你的情妇。”她狠心地推开他。
李棣不放,他牢牢地将她拥在怀中。她不知道他心上多么不舍,不知道他对她的思念已经让他无法正常地过日子。
“我不要你当我的情妇。”他心疼地亲吻她的额头,下决心给她一个承诺:“我会和我的妻子离婚。”
“不!你不能这样做,如果你和她离婚,我会恨你一辈子。”她完全不想破坏他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