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觉得他很爱我?”莫芷颉又红了眼眶。
“男人的心只有男人会懂。”
他说了一句不是答案的答案,却让莫芷颉的心豁然开朗了起来。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对明崇有多么重要,甚至一直耿耿于怀明祟是在最空虚的时候才找上她;意味着或许自己只是幸运被她钦点,成为他的女朋友,并不一定是他的最爱。
没想到他竟会因为她而回系上当助教,心甘情愿地守在她身旁,这个事实让她心上原有的阴霾全都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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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假日的午后,火车站冷冷清清的。
莫芷颉提着一只行李,找到了车箱号码,将行李放在脚边,等待着南下火车。
今天是她与明崇约定届满的日期,她却避难似地打包行李,跟王老师请了假想回乡下住几天。
她已经厘清了自己的感情,却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反正她就是想学驼鸟把头埋起来,不想面对现实。
南下的火车准时进站,她上了火车找到座位号码,戴上耳机、闭上眼,轻柔的女音呢喃着一首首脍炙人心的歌曲,在优美的歌声中沉入梦乡……
彷佛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隐约中她听见--
“我以为伤心可以很少,我以为我能过得很好,
谁知道一想你,思念苦无药,无处可逃……
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
我想念你的吻,和手指淡淡烟草味道,记忆中曾被爱的味道……”
味道,记忆中熟悉的味道……为什么这么清晰?又那么遥远?
她自梦中幽幽转醒,窗外仍是一闪而逝的短暂景物,火车与铁轨磨擦所发出的轰轰声,仍规律地响着。
那熟悉的味道却像末醒梦般飘在四周,她扬起一个自嘲似的笑容,觉得自己好傻,干嘛害怕面对现实而月兑逃;也许,他正因忙得不可开交而忘了那个约定,只有自己在意得要命。
身旁的人将报纸翻到下一页,巨大的一个动作,让她不经意地转过头……
然后,她整个人怔住了,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作梦。
他怎么会坐在她身旁,还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对她微笑?太诡异了吧!
“妳干嘛一脸痴呆的蠢样子?”他笑盈盈地开口。
莫芷颉瞬间回过神来,取下耳机,红着脸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彰化上车,座位正好在妳旁边。”他收起报纸,朝她一笑。“就这样子。”
表才相信他说的话!莫芷颉朝他翻了个白眼。
“我是刻意跟踪妳的,妳想逃走,没那么容易。”他改口说。
“我哪有?”她心虚地说:“我已经好久没回家了,想趁这几天课比较少回家看看。”
“我了解。”他不想这她说实话。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诡谲的气氛,莫芷颉谤本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更好奇的是--他要去哪里?
“小颉,我知道李薇的出现对妳造成很大的伤害:但也许妳不知道,我有多么地感谢她。如果她没回来找我,我心中永远都有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痕,她的出现反而救了我。我终于知道她在我心中的地位就像海市蜃楼,有种迷幻的美感,却又那么不真实;直到消失后,我才惊觉,原来它是不存在的。”许明崇平静地说着他和李薇之间的感情变化。
“那天李薇要对你泼硫酸你为什么不躲?难道你就这样一心一意要让她彻底毁了你?”她对那件事仍心有余悸。
“因为她已经失去理智了,与其让她毁了我们三个人,不如让我一个人牺牲就好。谁知道妳那么傻,还跑过来帮我挡。”
许明崇只要想起她曾经那样不顾一切地想要保护他,就算要他为她上刀山、下油锅他都愿意。
“那时我只是觉得所有的事都因我一人而起,如果我没有写那首诗给你,我们就不会有后续的发展,这么一来,李薇也不会因为失去了你而痛苦得失去理智。我不要你一个人去承担这样的不幸,如果要毁就连我一起都毁了算,否则我一辈子都将因此而痛苦。”
莫芷颉这辈子也许都不会忘记当时她有多害怕--怕自己被毁,更害怕失去他。
“当我知道没事的那一刻,我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辈子我绝对不要失去妳。所以,妳知道这个月我过得多痛苦吗?当我看见妳和志伟走在一起时,我疯狂地想要告诉妳,这种日子我一天都不想要了!但是既然我对妳有所承诺,就必须克制自己的感情;我知道妳会回到我身边,因为我是那么的--爱妳。”
他的双眼闪着灼热的光芒,彷佛要将她溶化般。
莫芷颉热泪盈眶,在心里责怪自己太傻;既然是两情相悦,又何必斤斤计较谁爱谁比较多?
许明崇望着她红润的唇,体内涌上一股不安的躁动,他已经好久没吻她了,好怀念她带点羞涩又热情的感觉。
“你可不可以再说一次。”
她好喜欢他说那两个宇的模样,还有些害臊呢!
许明崇真的脸红了。
他倾身向她,在她耳旁轻轻再说一次:“我爱妳!”然后,顽皮地在她耳垂上吻了一下。
莫芷颉也胀红了脸,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我去妳家跟伯父、伯母提亲好不好?”他突然说。
“不行啦!我都还没准备要嫁人呢!”莫芷颉吓了好大一跳。
“那么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好了。”他坏坏地说。
“才不要!那种事要结婚后才可以做,我可不打算挺个大肚子去上课。”莫芷颉扁用想的都觉得可怕。
“妳是说哪种事?”他露出邪气的笑容。
“就是生米煮……你真的很讨厌ㄋㄟ!”
许明崇终于忍不住炳哈大笑了。
南下的莒光号列车第五车厢内,充满着幸福的光芒,一对恋人无视于他人的存在,正紧紧拥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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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芷颉家在云林虎尾的一处乡下,马路旁一整排相连的房子大约十几间,住的都是熟识的亲朋好友。
许明崇的出现顿时掀起一阵骚动,大伙扶老携幼地争相目睹这位大学里的“助教”。反正他们也搞不懂助教是干啥的,只晓得在大学里工作的就是很有学问的人,所以他们看他的眼光就多了几分崇拜;再加上他长得一表人才,个性又温文有礼,马上就赢得了所有人的赞赏。
“阿造,我看小颉一脸福气,难怪会交到这么派头的男朋友!”隔壁的婶婆对莫芷颉的父亲莫启造说。
“儿孙自有儿孙福!好歹都是她的命。”
莫启造书念得不多,但天性乐观的他对许多事都不强求。就像当年做生意失败,到现在还负债许多,他仍是脚踏实地去做工还钱,从不怨叹命运。
“我们家宏昌追你们小颉这么多年,竟然还是让人给追走了。这个死心眼的不知会多怨叹!”另一个欧巴桑抱怨地说。
许明崇猜想那位“宏昌”可能就是小颉说扯她辫子的那个吧。他心里很想对那位欧巴桑说:谁叫妳儿子那么“恶质”,欺负可爱的小妹妹,难怪人家不要他。
“许先生,听说你是学校里的『先生』,这样追求学生,学校里都不管?”另一个阿伯很好奇地提出自己的疑问。
“阿伯,我们在当学生的时候就认识了,学校不会干涉这种事。”许明崇笑着说。
他觉得这群人都很可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点心机都没有,就像小颉纯朴的本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