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恨这样的自己,也讨厌无法控制的感觉!
如果朱锁锁没有经过他的巧手打扮,或许永远只会是个灰扑扑的女子,不显眼也不令人惊艳,可是,回想起他曾看过她那细致无瑕的肌肤、她的温柔、她毫不掩饰的笑容……
懊死的!她到底哪里吸引他来着?
他烦恼的抓抓头,低声祷告诺因赶紧接起电话,不然他实在不希望跟自己的母亲讨论如此私密的感觉。
上帝保佑他,在电话经过无数次的转语音信箱之后,他终于听到电话的彼端传来诺因睡意浓厚但威胁力十足的声音。
“无论你是谁,最好有足够的理由说服我不要马上挂电话!”
看看时钟,换算一下时差,法蓝知道诺因一定又熬夜正在补眠中。
“诺因,我法蓝,很抱歉吵到你了。”
毫不意外的,他听到一声问候他全家好的脏话。
“你最好马上挂上电话,以免回来被我做成冬季用围巾。”
“我需要你的帮忙,”法蓝急急的说:“我回来台湾,原本以为我马上就可以回去,可是没想到、没想到我居然……”
“居然什么?”法蓝听到电话彼端传来打火机的声音。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陈述这件事情,他需要一点心理准备。
“我爱上了一个女人。”
这次是问候他老妈。“你为了一点小事就打电话来,响了三百五十八声也不肯挂,你应该很清楚我睡眠不足会怎么样!”
说到最后以吼叫结束,狼人的嗥叫即使不在月圆时分,也同样的惊心动魄。
法蓝对着空气,拉开一个忏悔的笑容,他希望彼端的诺因能感受到他的歉意。
“我真的很抱歉,可是那个女人跟其他人不同。”
诺因咕哝一声,显然是对此不以为然。
“从我认识你开始,哪个女人对你来说是相同的?啊?”他深吸一口烟。
看样子他的起床气还没退,法蓝苦笑。“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上床的时候让你感觉到天使在歌唱?”
“不是!”
“那是什么?的时候让你以为到了天堂?”
他要怎么跟诺因解释他与锁锁之间的关系?
“我根本还没碰她。”挫败的承认,除了那个轻柔的吻之外。
诺因吹了声口哨,显然这句话引起了他的兴趣。
“你回台湾也一个多月,怎么,那女孩是圣女贞德?”同住鲍寓的其他三人都知道,只要法蓝一个眼神,就能令人神魂颠倒,而且,不分男女老少。
“她不是那种人啦!”法蓝习惯性的搔头,他一烦恼就会有的小动作。“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然后呢?”诺因拿出咖啡豆,香烟不能让他清醒太久。“又有什么关系?”
“我根本不想跟她有任何牵扯,我只想赶快把该死的狐狸精们规定的报恩做完,”法蓝听到电话彼端传来一声呵欠。“我不想像其他族人一样,为了报恩而以身相许。”
“那就离开她啊!你大脑里面装什么?”狗屎吗?
“你说到重点,”法蓝咬牙,“我也很想离开,但是,我做不到啊!我甚至不知道她哪一点吸引我。”
诺因用手摇磨豆机吱吱嘎嘎的磨咖啡豆。
“厘清你对她究竟是什么感觉,然后弄清楚就回来,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做不到吗?”
“如果我做得到,就不会打这通电话了。”
“那你到底想怎样?”准备妥滤纸。
“我……”法蓝为之语塞,他想做什么?老实说,他真的不知道。“我如果知道想怎样的话,就不会七早八早的打电话叫醒大爷你求救了。”
诺因慢条斯理的泡起咖啡,沉默了一下。
“这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你。”
如果是平时的法蓝,还不用他跟对方告白,只要他轻轻勾动手指,对方就会放下一切跟他走。诺因认识他八年多,还没有见过他为了感情的事情困扰。
“不然你就直接告诉她吧,直截了当的跟对方说。”
诺因顺手打开冰箱,拿出面包与乳酪,既然被吵醒也睡不着,干脆来做早餐。
“但是……”法蓝沉默,锁锁与别的女人不同。“我不想走上狐精们的老路,为了报恩以身相许。”
多少同类在等着看族里最叛逆的小子也会回归他们的传统,而法蓝就是不想称他们的心,如他们的意。
乳酪面包加火腿,早餐丰富真是好。“我觉得你自己在闹别扭,你只是不希望应验长老们的预言罢了。”
法蓝为之语塞,不愧是他最好的朋友,一言中的。
晃悠悠的声音继续轰炸,“不是我在说,我真觉得你这次是活该遇上了报应。你们中国人有句什么话来着,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不帮我,也不用损我啊!”真想哭,感觉自己在浪费电话费。
“我只跟你说实话,”诺因看着咖啡缓缓滴落,顺手把三明治放进烤箱。“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呢,就是事情办完赶紧回来;第二个呢……”他刻意拖长了音调,卖个关子。
“第二个是什么?说啊!”
“放下你的小男孩心态,要知道,给一个女人一辈子的承诺,是成熟男人才做得到。”
法蓝不答腔,小男孩心态?他有这么不成熟吗?
“你不小了,不能当一辈子的男孩。真正爱上一个女人是需要成熟的温柔,而不是一个换过一个,法蓝,你的毛病正是如此。”诺因语重心长。
“就像你对玮慈?”
“啊,是啊,你也知道我们也是经历过……”诺因忽然醒觉他在顾左右而言他,连忙抓回正题,“我们是在谈你的事情,别扯到我这边来。”
一提到女友——未来的妻,诺因的口气就软了下来。
烤箱里飘出阵阵食物的香气,诺因把电话换到另一边,看着方起床的女友性感的只穿着一件白衬衫。
“不跟你多说了,一切好自为之。”吃饭皇帝大,有什么问题都得延后。
道过再见,法蓝闷闷的挂下电话。
小男孩心态?他在好友的眼中是个长不大的男孩?
不过就是不想早早定下来,他不像诺因,可以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更不知道何谓因失恋而伤心,向来只有他让别人心碎的份。
他没有办法像诺因,没有办法现在就停止游戏感情世界……
诺因说对了,他还只是个男孩。
一直没有长大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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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锁锁一提起今晚的事情便火冒三丈,怒瞪眼前美丽的妹妹。“他居然这样做!”
回到家,边卸妆边跟妹妹谈起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想还好,一想到便满肚子火,忍不住大发脾气。
朱华容唯唯诺诺,相处这么多年,第一次发现好脾气的姐姐竟然也有发飙的一刻,实在很吓人。
“天哪,我不知道江大哥是这样子的人。”想不到平时看来温文有礼的江为铭,竟然会对姐姐上下其手,就算天皇老子也不能原谅。
朱锁锁撇过头去,“以后不要再跟这个人联络!”铿锵有力的宣告。
姐姐好像变了个人,以前那个温柔的姐姐到哪去了?
“我是没有意见,但是,上班还是会遇到啊!”朱华容嘀咕。
女性的直觉在在提醒,姐姐是遇到那个俊美得不像话的老外后才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姐,我看你最近跟楼上的老外走得很近。”
丙不其然,朱锁锁红了脸。
朱华容看她的反应,第一次发觉迟钝的姐姐也有宛如坠入爱河般的表情,这个反应令她的好奇大大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