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养猪?没有呀,我哪时候养猪来着了?”
“哇,妳孙子是在笑妳把他当猪养了!”指着封裔面前成山的食物,外公赵名睿忍不住替他摇头苦笑。
“真是的。”外婆假装生气地鼓着嘴。
“外婆,妳别生气,我把它们全部吃光光就是了。”
闻言,外婆这才又满意的展开笑颜。
突然,外公想起前阵子他交代封氏企业一事,于是问道:“阿裔啊,我上次交代你的事情,现在进行的怎样了?”
“已经着手并购了,这两天就会派人到封氏企业洽谈并购的事宜。”封裔边吃早餐边说道,彷佛谈的是一桩普通的并购案。
“阿裔,如果到最后阶段,外公要你亲自去接收封氏企业,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虽然女儿已经死了十几年,但赵名睿对封绍卿的背叛,仍然恨意难消。
封裔放下手中的碗筷,一脸严肃的回答:“外公,这件事我本来就打算亲自执行。”
这是他为母亲讨回公道的第一桩,而下一个任务就是找陆可柔,她这个第三者,是该为她所造成的遗憾付出代价了。
“唉呀,你们祖孙俩是在说什么,我怎么有听没有懂?”外婆看看外孙又看看丈夫,满头雾水的抗议。
“老伴儿,我们就快替郁文报仇了。”赵名睿拍拍一旁的妻子安抚着,激动难掩地微颤抖着手。
“替郁文报仇?”她诧异的反问。
“对,替我们那早死的女儿报仇。”
“那阿憌怎么办?”外婆第一个想到的,是另一个未曾谋面的孙儿。
封裔回答:“阿憌他不在国内,也不经商,所以这件事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影响。”
“他不接掌自己父亲的事业吗?”外婆不放心的追问:“那他现在做什么行业?”
“外婆,妳别担心。”封裔搂搂外婆的肩膀,安抚的回答道:“阿憌他现在可厉害了,是美国动植物研究中心的特聘研究员呢!”
虽然离家十几年,这期间他也不曾再见到弟弟,不过他对他却从未忘怀,也一直很关心他,就连他进美国动植物研究中心任职,都还是他暗中使的力。
对于阿憌能依照自己的兴趣发展,封裔一直持着鼓励与嘉许的态度。
“那就好。”外婆这才放下心。
不过,一想起封绍卿再怎么说也是封裔的父亲,如今要儿子对付老爸,并吞他的公司,她总觉得不妥。
包何况若不是郁文的死,他们人生的最后一段路,又怎么会有封裔这个孩子来孝顺、陪伴和依靠,公司也得以有人继承?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在时间的洗涤下,她心中对封绍卿的恨,已不再似当年那么强烈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足于现在有孙子陪伴的日子。
她转头对丈夫说:“这样好吗?他毕竟是阿裔的父亲,现在要他将他的公司并购了,往后他靠什么过日子?”
她的话立即引来赵名睿的反弹,他怒吼的驳斥道:“有什么不好的?阿裔可不是他的儿子,他是郁文的儿子,是咱们赵家的子孙!”
“可是若不是那件事,我们怎么会有阿裔这个这么好的孙子呢?”看着封裔,外婆说出心中的感激。
“我不管。”对于老伴的老番癫,赵名睿感到恼怒、无奈却又拿她没辙,只能暗暗生着闷气。
“外公,外婆,你们别吵了,这件事情我知道怎么做。”见两老几乎快吵了起来,封裔赶忙消火的转移话题。“外婆,这酱茄子煮得不错,妳多吃一点。外公,这丁香小鱼炒得香又酥,你也尝尝。”
“还是我的阿裔贴心。”咸咸的酱茄子吃在嘴里却甜入了心底,外婆满意的忘了刚刚的争吵。
“哼,是我的阿裔贴心。”吃着孙子夹的丁香小鱼,赵名睿随即忘了生气,边品尝还边夹给结缡了几十年、刚刚还生着他气的老伴。
看着两个脾气来的快也去的老人家,封裔忍不住摇头失笑。
“沈、绘、羽!”
伴随着一声大吼,以及使劲的一掌,沈绘羽整个人险些被打到贴上画板了。
“好……好痛……好痛喔……”
纤细的身躯禁不起这粗鲁的对待,手上的调色盘更禁不住如此剧烈的晃动,整个往身上倒了下来,顿时飘逸的白色洋装,成了五颜六色的拼布。
“封憌,你瞧你干的好事。”皱着新月眉,一脸懊恼地看着惨不忍睹的衣服,沈绘羽气得想扁人。
“噢,我是因为看妳穿白衣服,像极了电影里的女鬼,才好意帮妳添色彩的耶。”
“什么女鬼?你看起来才像殭尸咧!”
噘高了嘴,她小脸气鼓鼓地扑上前去,但是在攻击之前,封憌从背包中掏出一盒她最喜欢吃的瑞士莲苦巧克力。
“停!妳最喜欢吃的瑞士莲苦巧力。这样妳还打得下手吗?”
“呿!每次都来这一套!”绘羽看着他手上的巧克力,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那……不吃还我。”封憌一脸诡笑,作势要收回手中的巧克力,立刻引来绘羽的尖叫。
“到手的礼物哪有平白放弃的道理!”说着,她一把抢了过来,粗鲁地拆开包装,一把抓起好几块巧克力薄片,丢进嘴中咀嚼。
真是香,真是浓,真是超好吃的!绘羽一脸陶醉的表情。
巧克力吃到了,也解了馋,绘羽这才后知后觉地看着封憌,一脸疑惑地蹙着眉心说:“欸,如果我没记错,老兄你这时候不是应该在美国工作的吗?哪时候回来的?而且还特地送我我最爱的瑞士莲苦巧克力,你该不会是有什么事求我吧?”
“拜托!我的记录真的有这么不良吗?”
“当然,你忘了,你第一次请我吃巧克力是我高二的时候,你要我帮你追我们班的班花。第二次请我则是我大一的时候,你看上我们学校国乐社的社长。上上上一次是看上了我们系里的讲师,还有上上一次是……”
“好、好、好,妳就非得掀我的糗事,妳才高兴是不是呀?”封憌边举手求饶,边低声嘀咕:“真是的,没事陆阿姨给妳生个那么好的记性做什么?”
天晓得,他当初会这么做,还不是希望能引起她的醋意,谁知她竟八方吹不动,一点心痛的感觉也没有,唉……
两指拎起一块巧克力往上一丢,巧克力呈拋物线状落入嘴中。“奇怪了,你怎么有空回国啊?前天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怎么没提起呢?”
“绘羽,妳知不知道封氏被人并购了?”封憌说出一件比美伊战争还令人不敢置信的事情。
“封氏企业被并购?!”一声尖叫后,绘羽瞠大着瞳眸,正拿着巧克力要往嘴里塞的手,在半空中停格了。
“对!”封憌趁势取走她手上的巧克力,不忌讳这块巧克力已经被她咬了一口,便往自己的嘴里放。
又苦又甜的滋味顿时从唇齿间绽开,让一向不喜欢甜食的他皱起了眉心,真不知这有什么好吃的,这小妮子居然能一片接着一片,一眨眼的工夫就吃掉一整盒。
“所以……你是为了这事急着赶回来的?”屏着气息,她再问道。
他点点头,“没错。”没说出的另一个目的是--他渴望见到她。
从小,他就喜欢绘羽,对她的感情也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从喜欢转为爱恋,只可惜她的心早在他还没发觉自己对她的情意时,就已经被填满了,而填满她的心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那失踪了十几年的哥哥--封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