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淇清清喉咙:“你有没有想过,她会不会发生了什么意外?我是说,你有没有跟警方联络过?”
迈凯沉思了一会儿:“我不认为她会发生什么意外,也没有报警。我该怎么说?她已不是小孩了,她有权决定自己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况且她一向都独立惯了,只是我忍不住要替她担心而已。”他看着蓓淇。“你们俩真的有点像,”他若有所思地说,“你们都有一双大眼睛,而且看起来都是那么青春、有朝气,处处受欢迎。而且,她信任每一个人,可是并非全世界的人都是那么值得信赖的。”他握住蓓淇的手。“假如你知道珊珊的下落,请告诉她,我绝不是想插手控制她的生活,假如她还是那么想当女演员,我也可以接受。我只是想知道她到底好不好、快不快乐而已。这样的要求不算多吧,对不对?”
“我真的很想帮你,”蓓淇忍不住有些颤抖,但他的手温暖了她。“我也真的很希望自己认识珊珊,这样我就可以把这些话转达给她了。不过,我真的不认识她。”
迈凯点点头:“我真的很高兴你今晚能来,这些话我一直找不到人讲,简直快把我逼疯了;上班时还得绞尽脑汁应付那些难缠的客人。唉!谁知道我的心早已累死了呢?”
“你一定很关心她。”蓓淇说。
他有点儿惊讶:“我当然关心她,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假如你愿意,”蓓淇表示,“我会尽我所能来帮你。或许你可以把她的照片给我,我可以到处帮你打听看看。”他有点意外地看着她,“你真的愿意这么做?”
他真的是很关心珊珊,蓓淇突然觉得有点失望。这时,柯先生端来两盘热腾腾的意大利面,蓓淇尝了尝淋在上面的白色酱汁,味道果然很棒,只是里面有一些她认不出来是什么的小东西。“我可能太孤陋寡闻了一点,这一粒粒的是什么东西?”她问。
迈凯微笑:“是蛤胡,希望你不会说你对海鲜过敏。”
“我活到这么大还没吃过这种东西,我猜我家乡的人连看都没看过这种东西,今晚我倒要尝一尝。”
“你一定不会后侮的,”迈凯说。
她舀了满满一匙。“真的很好吃。”她一边吃一边说。
“你的家乡在哪里?”迈凯熟练地用叉子卷起意大利面。
“我家在伊利诺伊州的尼尔森,我猜你一定没听过,因为我们那里实在很小的。”蓓淇津津有味地吃着。
“错了,”迈凯愉快在挥着叉子,“我们曾经跟尼尔森的贺奈斯队在州际足球杯里争夺过冠亚军。”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踢足球。”蓓淇兴奋地表示。
“不过,我已经好久没玩了,”迈凯表示,“现在的体力与身材比以前要差多了。我一直告诉自己,每天早上上班前要到公园慢跑,可是每天的天气不是太热就是太冷,所以呢,都得延期,永远都是明天再跑吧!”
蓓淇笑着说:“我是用走路上班来运动的。我想这一路也不算近,够我保持身材了。”
“你还需要运动吗?我还以为你是跳芭蕾舞的呢!”
蓓淇摇头:“完全猜错!6岁时,妈妈送我去学踢踏舞,从那时开始,大家就知道我完全没有舞蹈细胞了。高中时我也不能参加拉拉队,因为我永远学不会翻筋斗。”
“噢。蓓淇淇你现在的工作是什么呢?”
这是迈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我……呃,我是个刚出道的新闻工作者,我一直都非常想成为一名出色的新闻记者。”她有点儿心虚地表示。
“真的?在哪家报社?”
“《今日芝加哥》。”她只好据实以报。
“哈,难怪你会看到我登的启事,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蓓淇开始觉得畏缩,真相马上就要揭晓了。
迈凯点点头:“你一直都准备着要发掘一些独家新闻,对不对?我倒没想过个人启事也是个发掘新闻的好地方,不过,我猜你一定已经发现了不少的好题材了,是不是?”
“不是这样的,”蓓淇觉得自己被冤枉了,“我从来没有利用别人刊登的启事来发掘新闻,我才不会这样做呢!”
“那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迈凯追问,“你为什么会这么关心这件事?”
蓓淇把眼光转向别处,不想让他看出她的困窘。“实在是因为我的日子太平淡了,所以才会这样做,”她老实说,“虽然我有两个室友,但我每天的生活就是上班、回家、吃饭、看电视,一点也没有住在大城市的感觉。”
“那你为什么不想办法做一点改变呢?”迈凯问。“认识朋友的方法很多!你可以去参加俱乐部,或是去进修、上课!”
“参加这些活动都需要花钱,”蓓淇简单地说出重点,“我连吃晚饭都得要精打细算才行。”
迈凯又点点头,“对不起,有时候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还记得以前学生时代的情形。那时候根本没什么钱,所以我们都会跑到一些大一点的超级市场去,因为那儿都会有一些试吃的摊位,所以我们就在那里晃来晃去,不过次数一多,被售货员发现了,他们就连块女乃酪都不给我们吃了。”
蓓进展开笑颜,“或许我该试试这个方法。”
“你应该去试试,运气好的话,可以吃到一堆丰盛的大餐呢。最好的方法还是找一个收入不错的好男人,这样他就可以每天带你到餐厅打牙祭,你也不用那么辛苦,每天吃汉堡了。”
他看着她,眼神非常温柔。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暗忖。他是想当那位可以带我出去用餐的男人吗?她真恨自己没有多一点跟男人打交道的经验,这样她就可以知道他的话里是否另有含意了。
“我想听听你在今日芝加哥发现的独家新闻,”迈凯表示。
蓓淇有点想编些故事来唬他,像她如何发现市政府里正在进行的贪污行为,但她决定还是不要这样比较好,她不希望迈凯觉得她这个人不正经。“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目前我还没发现任何大事,”她说,“我们总编是个可怕的大巨人,我还没胆向他要求做真实、深入的报导,我们总编叫史坦德,我从来没见他心情好过。”
他对她笑笑:“放心,蓓淇,千万别放弃,总有一天你会做到的。”
“但愿如此。”她轻声回答。她知道,现在自己希望能拥有马迈凯的跟她想当新闻记者的企图心一样强烈,不过却好象都一样遥不可及。
“我一点儿也不怪珊珊就这样不留只字词组地离开,”迈凯又把话题扯回珊珊身上,“我早就知道她不喜欢念商科,不过我却不知道她那么讨厌去上会计、统计这些课。”他抬头看着蓓淇,“你想,她现在应该很快乐吧?”
“一定的,”她坚定地表示,“从你刚才所说的来判断,我想她只是想一个人独立过生活,所以在她成功之前,她不想跟任何人联络,即使是最亲近的朋友也一样。她这种心情我完全能体会。”江迈凯似乎也完全能理解蓓淇的话,“听起来你好象也经历过同样的事情。”
蓓淇点点头:“简直是完全一样!我爸妈一直希望我照着他们的安排过日子,一辈子待在尼尔森;念书、上一大堆家政课,准备当一个好太太,然后像我姐姐一样,怀孕生子、当个好妈妈。所以,我把我的梦想告诉他们时,他们只是一笑置之,不当一回事。你知道吗?我爸爸还说既然我这么喜欢写文章的话,我可以偶尔写写短文,投到《畜牧之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