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请问……你曾经…帮女…性买过……”我连讲话的逗号都变多了。
“我自己写好了。”
“喔……好。”他也许是看出我的不专业,自己把笔和资料拿去写,这样也好,那些不雅的字句我也就不用说了,在他低头填写时我忍不住望着他,因为我闻道一种味道,我知道那是一种味道,不过却说不出。
是什么味道,很特别的一种味道,像是一种有颜色的空气围绕着我和他。
“这样可以吗?”他说着把写完的资料交给我。
“谢谢,我看看。”纸上的笔迹有着男性特有的力道,比电脑打字印出来的字体多了一份手写的生命力,不过最后吸引我的注意力的不是字迹,而是在最后寻题题目下的答案,他在下面还加了一些注解。
必心(女性最需要呵护的时候,也是男性的一言一行最容易被放大的时候,对女性而言是一种需要,对男性而言是一种机会。)
这和刚刚小君所做的问卷简直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不过这个答案却让心头有一种暖暖的感觉,没错,那段时间的确是女性最需要关心的时候,不过却很少有男性会把握住机会,其实幸福很简单,只要在适当的时侯能够得到适当的关心,没想到看起来痞痞的他会写出这种答案。
我不自觉地看着他的答案发呆,一抬头发现他也正在看着我,我发窘地赶快移开相接的视线说:“麻烦你在这下面留一下联络资料,我们公司会有一份精美的纪念品送给你。“我心虚地说着把资料夹和笔再交给他。
脸颊发热的同时却觉得那双眼神好像跟记忆中某一块位置重叠,他低头写资料时我又忍不住看着他,也在记忆中搜寻那双眼神,就像是讯号不良的电视机突然找到正确的频率,一阵模糊之后突然有了清晰的影像,不觉有点失控地月兑口而出:“你……是女乃泡男孩吗?“”什么?“
“喔!不是啦!那天我们好像在餐厅见过面。”“餐厅?”
“对了!你是那个吸管女孩!”男孩愉快地说。
吸管女孩!真亏他想的出来。
女孩喝着咖啡,冰冷的女乃泡在吸管中通过,接触到温度较高的车厢空气,在吸管四周生出水滴,就像那个艳阳高照的下午,你出现在我好久不曾感觉过温暖的眼中……
第四章
窗外的阳光不算小,透过窗户玻璃的厚度还是可以感觉到它的热度,还是甲为看女孩喝着冰凉的饮料让我加重了热的感觉,我调整一下坐姿,看见炙热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却是那么地温驯,她的四周包围在一层朦胧的光晕中,让人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觉得热吗?”她开口说。
“嗯,有一点。”“那你要换座位吗?我可以坐在窗户边。”
“不用麻烦了,过一会习惯就好了。”“喔。”
她低头调整了一下脚边的盒子,顺便把喝完的饮料罐塞到前面椅背的网袋里,然后重新靠回椅背回到光晕中。
“不过说到习惯,有时候如果我们做些不是习惯中的事,反而会有新的体验喔。”,她的话和动作好像都点到我心中某一段记忆,轻轻地把它挑起来,让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开始放映……
“实在是太意外了,”企划部的主管斐勋一进门就大喊:“原本以为这次的市调白做了,厂商一面看着资料一面跳脚,一直质疑我们问卷内容做的不好,我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直到出现这张问卷。”
斐勋把一张问卷高高地在面前举起,从我们的角度望去那张问卷就像长在原本应该是他的头的位置上,问卷取代了他过高的额头和过小的眼睛看起来可爱多了。
“这个答案真是绝,用关心来彩容女性卫生用品,太有创意丁。”
“厂商已经决定用这个概念推出一系列的产品,配合广告的宣传,重新塑造女性卫生用品给男性的感觉,让男性认同这是一种关心的表现。”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要找出写这张问卷的人,告诉他我们要采用他的答案,以免发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小君、雅筑,问卷是你们两个做的吧,那就由你们负责联络,别忘拿些厂商的赠品给人家。”
斐勋从一进门就开始滔滔不绝地演说着,也不管我们手上拿着炸鸡腿,嘴里咬着辣鸡翅,还正在脑海里盘算着怎么解释炸鸡腿和辣鸡翅会自己跑进办公室,他已经拿了一只鸡翅关门而去。
“怎么回事啊!”小君问。
“好像是说有一张问卷被采用了。”
“那张啊!”“对啊,问卷又没有给我们,谁知道是那张啊?”
小君话还没说完,斐勋又开门进来:“问卷给你们,”他放下问卷,也顺便放下已经变成骨架的鸡翅,最后还丢下一句:“下次不要加辣。”然后又拿走一只。
“太过分了,那是最后一只耶。”小君边说着也飞快地咬着嘴里的鸡翅,还一边注意门边的动静。
斐勋没有再进来,小君喝着可乐把满嘴的鸡翅肉冲下肚,我拿起那张问卷,看着最下面的联络资料,心中念着:“女乃泡男孩,阿鸿?“那两个字在我脑海理不断放大,就像是从远方而来的海浪,每接近一寸就放大一倍,那种波涛汹涌的感觉有点让我喘不过气,小君在这时候叫了我一声,那些强烈的感觉才像是拍打上岸的浪花消失在我心头的沙滩上。
“你在想什么啊?”
“喔,没什么,他叫阿鸿。“
“不用想,打电话过去就好了咽。”
“打电话?”小君说的很简单,可是我却迟迟没有勇气拿起话筒,实际上也很简单,为什么会这样呢?我强迫自己拿起话筒,周围空气似乎起了变化,话筒的重量让我身体发热,四周空气的温度也跟着升高,随着按键的声音不断升高。
就在额头上的汗水受不了体内的压力将要爆发出来的时候,一阵清凉从体外灌进脑海,从电话那头直接穿进耳朵……
“你好,我是阿鸿。”
我不知道是怎样结束这通电话,跟刚才打电话前戏剧般的变化比起来,这一刻却又平静的出奇,电话像平常一样躺在桌子上,订书机在资料夹上面,旁边是pentel原子笔再过去是立可白,一切都跟几分钟之前一样,甚至跟我刚进公司的时候一样,但我知道一定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不是办公桌上的东西,而是看着它们的双眼。
“你干嘛约他吃饭啊?”小君突然发问。
“约他吃饭?”“对啊,东西可以寄给他就好了啊,你刚才好像在跟朋友聊天喔,还约他吃饭。”
“有吗?”“你自己看,真不知道你怎么了?”
小君拿了一张纸条给我,我可以认的出那是我自己的笔迹,但上面的字真的是我写上去的吗?对于刚刚的记忆,我只停留在那股清凉的感觉,但是纸条上几个大字又告诉我确实有一些事情发生过了,纸条上写着:“七点卅分,陶板屋”
“还是我们的小雅筑情窦初开啊?”小君故意用手肘碰了碰我。
“别乱说。”我推开她。
“是不是乱说你自己最清楚,下班时间快到了,再过几个小时就知道,别忘了要做个报告,我看下次你就不会再有那些男生的阴谋论了。”她在跳开时还对我眨了眨眼。
我做出了自己也无法解释的事,这不像大家习惯中的我,平常我是一个防卫心很强的人,也不大会强烈地表达自己。但我很快找到答案了,就像是每天习惯搭捷运上班,突然因为淹水必须改搭公车,原本熟悉的路线和方式一夕之间全变了,但是你不得不接受这种改变,因为你要上班,所以这件事并不奇怪,就跟改搭公车上班一样,我不得不改变一下,因为这是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