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时延迟出书是主编的排书策略,跟你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你早就已经交稿了!而且书籍也已经出版了。”
“所以要交给法官公审,但是追究的过程,对方就达到目的了。”
“天呀!”亚玟快受不了。“这样做根本就是故意的!而且为什么要放出这样的消息?他们根本就是想要损害你的名誉!”
“因为大众关心、读者关心,所以就对记者说明,这样的理由很正当。”
“噢,”亚玟叹气。“天呀!”
“下一步,说不定还会公布我的真实姓名和个人隐私。”
“什么?”亚玟很生气。“他们真的可以这样做吗?”
“我会跟律师研究。”秀贤的语调很平静。
“实在很离谱!”亚玟瞪大眼睛感叹。
秀贤笑了笑。“你现在在哪里?公司吗?”
“不是,我今天请假!”
“我不会有事,你不要担心。”秀贤反过来安慰她。
“可是你的名誉受到损害,这是不能弥补的。”
“喜欢我的读者不会离开。”
亚玟叹口气。“你也要对外说明吗?”
“说明什么?”
“说明你的立场啊!”
“我也有错。”秀贤对亚玟说:“我不会不考虑出版社的立场。虽然作者想要自己出书,有时候是为了理想,有的时候是为了想要进一步表现自己的工作能力,就像演员做久了会想当导演,是一样的意思。但总之在合约期间内做这样的事情,是我的错。”
亚玟皱著眉头想了一下。“你的书籍出版后,他们会请法院行使假扣押,让你没办法出书吗?”
“如果向法院缴交保证金,就可以这么做。”
“天呀,这样一来,以后你要怎么出书?”
“所以这件事情要尽快解决。”
“可是现在结果根本就还没有出来,就算以后法官判你违约,违约也只要赔款缴交赔偿金就好了,你跟公司并没有私人仇恨,他们有必要对你行使假扣押吗?”
“只要对方的律师,提出违反对方利益的陈词,经过法官认定,就可以这么做。”
“天呀,我的头都快痛起来了!”她突然问:“你说,是不是因为你访问沈竹芳的未婚夫,她不高兴所以公报私仇?”
“你认为呢?”秀贤笑了笑。“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什么动机,这件事情我不会逃避,我会处理。”
亚玟最后再叹一口气。“好吧!那么我们保持联络,我也会去帮你问几个认识的主编,她们对这方面的事情应该都有经验。有什么事情,你记得要随时打电话给我。”
“好,我知道。”秀贤挂了电话。
***
沈竹芳在办公室看到手机显示打来的电话号码,非常高兴:“喂?早上你不是都在开会吗?怎么有时间打电话给我?”
“我看到报纸,想了解状况。”他直截了当说明。
沈竹芳脸上的笑容消失。“你想问什么?”
“你已经寄出律师信?”
“是公司决定要寄出律师信的,不是我。”她执拗地说。
他不跟她争辩,只是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沈竹芳冷笑。“她违约,公司就控告她,很正常!”
“这件案子法官还没有开庭审理,现在不必告诉记者。出版社这么做,作者会受到伤害。”他语调平静地解释。
“告诉记者又怎么样?像她这样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作者,就应该要好好的教训一下,否则以后出版社要怎么管理作家?如果每个作家都像她这样,出版界还有伦理吗?”
“不必抬出这种大道理,这件事情只跟公司的利益有关系。”他的语调依旧很平静。
“你在说什么你自己清楚吗?”沈竹芳眯起眼,指责他:“难道你跟我父亲做生意,不在乎利益吗?!”
“公司讲求利益没有错,但是不必伤害她。”
沈竹芳的眼底快喷出火。“你现在是在帮她说话吗?!”
迟疑片刻,陆拓直接这么对她说:“可以这么说,”他的态度很冷静,跟沈竹芳的激动成反比。“因为她是我朋友,所以我不希望你伤害她。”
“朋友?”沈竹芳讥讽地问他:“只是‘朋友’这么简单吗?!”
没有回应她的怒意,他平静地问她:“已经委请律师提告了吗?”
沈竹芳不回答。
“撤回告诉,然后由出版社主动对外澄清,现在还来得及。”
“我听不仅你在说什么!”她冷笑,故意说:“我不可能因为私人来拜托就这么做,这有违公司的利益!”
陆拓沉默。
“我现在很忙,没有空讲电话。”沈竹芳突然撂下话后,就打算挂电话。
“等一下,”他阻止她挂电话,然后清楚地、明确地对她说:“如果你执意提出告诉,我会帮她聘请辩护律师。”
沈竹芳瞪大眼睛,沉声问:“你在跟我开玩笑吗?”然后更大声地问他:“你想要让我丢脸吗?!”
“撤回告诉。”他平静地回答:“不然我只好这么做。”
沈竹芳的脸孔扭曲……
“好,随便你好了!”她生气地摔掉话筒。
陆拓越是为那个女人说话,就让她越忿怒!
她当然不会撤销告诉,因为这是为了公司的“利益”,她有绝对正当的理由,让常秀吃不完兜著走!
***
晚上七点,秀贤公寓的门铃响起。
从对讲机萤幕,她看到站在公寓大门外的陆拓,于是按开大门。
陆拓上楼,看到站在门口等他的秀贤。
“你怎么来了?而且你没有打电话。”她问他。
他没说什么,直接走进公寓。
“我看到今天早上的报纸,上面有关于你的报导。”他坐在沙发上才对她说。
“嗯,对,”秀贤在他对面坐下。“怎么了?”
“你不担心?”他问。
“不是,”她笑了笑,然后说:“担心也没用,现在只是刚开始。”
“如果对方不撤销告诉,我会帮你聘请律师。”他直接说。
秀贤瞪著他看了很久。
“怎么样?你没听清楚?”
“不是,”她对他说:“你不必这么做。”
“陈长安律师是我的朋友,他是很有名的著作权律师,应该可以帮你。”没有回应她的话,他直接这么说。
“我知道他是谁,我的意思是,你不必帮我聘请律师,这是我的事情。”
他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对她说:“听我的话,如果真的被告,就把一切都交给我就可以了,知道吗?”
秀贤瞪著他,突然间心痛了一下。
她别开眼,没有说话。
“今天晚上你的心情一定不好,我们到酒吧去,你去跳舞好了。”
她回头看他。“我心情不好,为什么还要我跳舞?”
“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去跳舞,很正常啊!”
“不对,应该是你跳舞,让我高兴才对!”
“男人跳月兑衣舞没有人看。”他说。
“什么月兑衣舞!”她瞪大眼睛。“那是tabledance,你说话怎么这么没有水准?”
他笑著道歉:“好,我说错了,不是月兑衣舞是tabledance,刚才因为讲太快所以说错了!”
她瞪他。“人家说,一个人心里想什么嘴巴就会讲什么,你刚才说月兑衣舞,心底一定就是那么想的!”
他只管笑,但是不说话。
“你笑什么?这样是承认的意思吗?”
“我觉得女人很固执,因为男人只要说错一句话,人生就从此被画叉了。”
她瞪著他看,本来想严肃一点,但还是忍不住笑出来。“那是因为你们先说错话才会这样,女人是因为比较敏感、而且比较天真,常常把男人的话当真,才会这么认真,但是认真并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