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跟我见外了!”亚玟笑着挂断电话。
放下话筒,秀贤站在电话边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才走回书桌前。
罢才她的故事正进行到女主角的抉择……
“不行,这里应该修改。”她瞪着书桌上的笔记型电脑喃喃自语。
沉吟了一会儿,秀贤重新打开电脑,准备修改刚才完成的段落。
下午一点钟,沉竹芳已经坐在大楼一楼的咖啡厅里,等待她的未婚夫陆拓。
一点二十分,陆拓踏进这间咖啡厅。
“我不是约一点半吗?妳这么早就到了?”他问沉竹芳。
“中午我跟爸一起吃过饭就没什么事了,所以一点钟我就到咖啡厅坐在这里等你。你吃过中饭了吗?”她问,美丽的脸庞还有像孩子一样俏皮的表情。
陆拓沉眼望着自己的未婚妻,低笑着点头。“刚吃过。”他答。
竹芳是个真正的富家大小姐,无论是真诚或者伪装,她的脸上总是保持着柔和的表情,仪态大方自然、懂得社交、识得大体。
“那么你想吃一块饭后甜点吗?”她笑着问。
“妳想吃蛋糕?”
“是我问你,你想不想吃?”她嘟起嘴,故意撒娇。
陆拓咧开嘴。“想。”顺着她的话。
沉竹芳笑开脸,立刻挥手招来一旁的服务生。“我要点两块蛋糕!”
“是。”服务生去过就来,托来一盘精致糕点,任君拣择。
沉竹芳精挑细选,十分钟后才选了两款糕点,并且叫了两壶香茶。
罢挑好甜点,她抬起头,看到陆拓正在看表。
“怎么了?下午你还有事吗?”她问。
“跟李忠民先生有约。”他答,口气沉着,态度从容不迫。
“李忠民?那是谁?”沉竹芳随口问。
他抿嘴笑。“一个很重要的人物。”
竹芳眯起眼。“你不打算告诉我?”
“妳不可能不认识他,只要仔细想想妳就会记起这个名字。”他说。
沉竹芳瞪大眼睛,过了一会儿又皱起眉头。“难道——你说的是那个人吗?是我知道的那个李忠民吗?”
陆拓点头。“下午三点钟的约会,我不能迟到。”
“那个人是政客,你是商人,像他那种人应该是由我父亲跟他见面才对,你为什么要跟他见面?”她问。
陆拓低笑。“妳说错了,令尊不会亲自去见他,该见李忠民“那种人”的人是我。”
“什么?你以前就见过他吗?”竹芳眯起眼。“难道你跟这个人也有来往?是我父亲介绍你们认识的?我父亲介绍你认识这个人做什么?”她的问题不断。
沉竹芳其实是个机智的女人。
沉竹芳是家中唯一独生女,她的父亲沉广源,从女儿小时候就把她带在身边,加上大学四年寒暑假一律在公司打工,担任董事长的特别助理,目的就是让女儿了解身为老板的父亲,日常工作的情形。虽然过去她一直在学校就学,还没有机会在父亲的土地开发公司工作,但是她多少了解父亲从事的行业,以及父亲复杂的社交关系,因为她并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目前她因为才刚从学校毕业,所以先休息一段时间,未正式进入父亲的公司工作,但她已打算再过不久就会进入公司,开始学习并且深入了解家族的事业。
“令尊只是帮忙。”陆拓却只是轻描澹写地这么说,然后又低头看了眼手表。
“现在离三点钟还很久,你不必一直看表。”对于他的不专心,她虽然有点不太高兴,但口气仍然温和。
然而,她的不高兴并非因为陆拓的缘故,而是因为得知陆拓也认识李忠民的关系。虽然父亲非常欣赏陆拓,两人有事业上的往来,导致彼此纵横交错的复杂人脉关系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但过去陆拓一直没有跟自己提起认识李忠民的事,让她觉得不是滋味。
毕竟,李忠民是个特别的人物,只要认识这号人物,陆拓这个商人,就不会只是一般商人。至少,她的父亲当年有机会涉入政界,除了经商外开始经营政治人脉关系,就是从李忠民这个人开始的。
陆拓从来不提起李忠民,表示他并未对自己推心置月复。
沉竹芳不希望陆拓把她当做一般女人!因为她明白,一般女人根本抓不住陆拓这种男人的心。
“刚才我在外面跟客户吃饭,因为跟妳约好了,所以特地赶回来,其实刚才的饭局还没结束。”他告诉她。
“那你为什么回来?打一通电话给我取消约会不就好了吗?以前你不是都这样做的吗?”她故意这么说。
陆拓敛下眼,抿嘴低笑。“我以为特地赶回来,妳会高兴。”低头看了眼表,他沉声说:“我必须尽快赶回去。”
沉竹芳暗暗吸一口气,想藉此镇定自己的情绪。“你是说你现在要走了吗?我们见面还不到二十分钟,我才刚帮你点好蛋糕,服务生都还来不及把蛋糕送过来,难道你连看一眼蛋糕的时间都没有吗?”她问。
“下一次吧!星期六晚上我请妳吃饭,然后买一个大蛋糕送妳。”话未说完,他已经伸手,暗示旁边的服务生收走他的信用卡结帐。
沉竹芳沉默地看着他的动作,内心气闷。
服务生很快地送回信用卡和签单,陆拓在帐单上签名后就站起来。
“星期六我不见得有心情,现在才有心情吃蛋糕。”看到他站起来,竹芳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他看了她一会儿,抿嘴一笑,沉声说:“竹芳,妳不像这么小气的女人。”
沉竹芳咬住下唇。“就连约会我都配合你的时间,还特地选择你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因为这样对你比较方便。我这样委曲求全的配合你,难道你不能了解我的苦心吗?你才刚到不久,现在真的就一定要走吗?”虽然她努力压着性子,但声调还是难免提高了一点。
虽然明知道陆拓不喜欢无理取闹的女人,但每每为了顾及他的事业,她就必须委曲求全,一次两次三次四次……数不清的次数之后,这样的“求全”就让人再也难以忍受。
“Amber一个人应付不了,我必须尽快赶回去。”他这么回答她。
“Amber是你的助理,如果连这种小事都不能处理就应该革职!如果每件事都要你亲自处理,那么要助理有什么用呢?”
她激动地说。
“这不是小事,见李忠民,是大事。”她越激动,他的语气就越柔和。
“可是你前天答应过我,今天会空出一整个下午的时间陪我,你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吗?”她提高声调,已引来咖啡厅一些人的侧目。
“刚才我已经说过,周六晚上会请妳吃饭。”他抬眼看着她,定定地对她说:“我只能做到这样,算是补偿妳。”他了解沉竹芳,知道自己的离席,绝不会造成她生气的理由,因为她是他所认识,最识大体的女人。
然而竹芳的胸口憋着气,一脸不高兴。
她知道,通常陆拓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不必再跟他争辩了!然而,她真的非常生气!
很多次她都冲口而出想问陆拓,在他心中究竟是工作、还是她比较重要?
但她害怕,害怕他会说出她根本不想听的答桉!
她知道他说得出口,甚至,他会要求她一定要谅解。
沉竹芳想起父亲时常告诫她,陆拓跟一般男人不一样,如果想成为他的妻子就要体谅他的工作。
对,她是想要做个识大体的女人——她也一直都是如此!但很多时候,她却又觉得力不从心。
“星期六晚上我到妳家里接妳。”他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