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她说不出谎话。
“既然不好,为何不答应如意轩的条件?”他提起。
织心睁大眼看他。“您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他咧嘴,并未直接回答。
“依我对如意轩的了解,她不会轻易罢休。”
他只对她道:“为了你以及红豆绣庄,你应该答应如意轩的条件。”她不语。
“如意轩出得起好的价钱,你不该拒绝。”他再道。
“她要买的是我,我不能答应。”她说,双眉低蹙。
“那又如何?你做的是生意,各蒙其利,不该想太多。”
“倘若有人出价一倍,那么我就有拒绝的理由。”
他眸色一黯。“谁能比如意轩出价,再高一倍?”
织心咬住唇。
“我不能说。”她这么回答他。
他挑眉,半晌,淡笑。“得罪如意轩,你会尝到苦果。”他提醒她。
“我知道,如意轩的名气很大。”
“不仅名气大,手段也不光明。”
织心吸口气。“贝勒爷来,是为如意轩做说客?”
“不是。”
“那么,贝勒爷所为何为?”
他咧嘴。
“我来,只为看你。”
织心没有表情。
“我不再是你的贝勒爷,你也不再是奴婢。现在你跟我,只是男人跟女人。”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她凝着脸,一字一句说。
他笑。
“男人看女人,你以为,是什么意思?”
她瞪住他,一时不能反应。
“你还是婢女时,我既然无法强迫你嫁我为妾,那么,现在我已不是你的爷,正好用男人的方式,让你愿意委身于我。”他竟然说。
织心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疯了。
“您已娶妻。”她一字一句道:“再说,我不嫁您,是为——”
“不管为什么,那是过去。”他打断她未完的话。
她屏息。
雍竣狂魅的眼色攫住了她的呼吸。
“我不再是你的爷。”他诡淡地嗄道:“我要你,再也没有以主欺奴的顾虑。”
“我,不会嫁一个已有妻室的男人。”她说。
困难而且哽咽。
只是言词太短,她的哽咽听不清晰。
“我没有要你嫁我。”他居然笑:“我也没说,我会娶你。”
织心面无表情,咀嚼他的意思。
他撇嘴,悠悠道:“到了江南,一切跟京城不同,有些时候,也顾不上什么礼法道德了。”
她瞪视着他,脸色凝白。
他却咧嘴对她笑。
这笑,让她有不样预感……
他盯着她的眼不再冷淡,却像恶狼正盯住一块俎上肉——
原来,她竟然从不曾了解她的主子……
从不曾认识真正的他。
第五章
织心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好,店外田七忽然奔进来——“姑娘,店内有一位爷指名要找您。”
田七道,他刻意避开雍竣的眼睛。
“来者贵姓大名?”织心问他。
她松口气,田七出现及时解除了雍竣给她的压迫感。
侧过身,她如田七一般,也避开雍竣的目光。
“他没说,只指名道姓,要找柳织心姑娘。”
“我知道了,你先回店内招呼来客。”
“姑娘现在就得随我出去!那爷本要闯进来,现在虽给拦住,只怕他们拦他不住——”
田七还在说话,外面已有骚动。
“大爷,那是内堂,您不能进去!”伙计挡不住人,只得跟在一旁苦苦哀劝。
娄阳理都不理,他迳自直往内堂进来!
织心奔到门口,见到娄阳,她目瞪口呆。
“你不来找我,我只好自己来找你了!”见到织心,娄阳英俊的脸孔立即焕发光彩。
相较于他的霸气,坐在后堂的雍竣,显得冷淡阴沉。
他不发一言地瞪着大剌剌走进内堂的娄阳,矜淡冷峻的脸孔,面无表情。
“娄阳贝勒,有事请到店内相谈。”他为她大胆闯入,织心却脸色冷淡。娄阳望进内堂,看她刚才为何在此耽搁,不意,看到雍竣冷肆的脸孔,娄阳脸上的笑容冻结。
“原来,大贝勒也在这里。”娄阳冷笑。
“没想到,现在织心姑娘已非巴王府家人,大贝勒竟还前来探望,如此体恤昔日家人!”
“贝勒爷只是来——”
“来看你?”娄阳侧首看她,低笑。“织心姑娘,男人来看女人,目的多不单纯!如同我与大贝勒,动机虽不近,亦不远矣。”
织心语窒。
她不知道,娄阳贝勒竟是如此张狂的男人!
他这话震住织心,雍竣却没把他当一回事。
“娄阳贝勒好兴致!”
雍竣懒洋洋道:“我家织心,既非你的家人、更与你贝勒爷八竿子打不着边!她竟也能让你娄阳贝勒无视礼法,穿堂入室,无法无天。”
娄阳听见却大笑。
“难道大贝勒是被请进来的?”
雍竣邪笑,刻意压低,似与其分享心得。
“我把她带上马,再叫马快跑,趁她吓得昏头转向的时候,再柔声哄她带我进内堂。”
娄阳眯起眼,笑容僵硬。
织心脸色白了又红,现在已转成桃红色了。
“两位都请移驾店内,内堂不是用来招呼客人的地方!”
“瞧,我对你说我俩的事,惹她生气了!”雍竣诡邪的眼盯着娄阳,似笑非笑。
织心连粉颈也涨红了!娄阳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
两个男人都不肯移尊就驾,一个站、一个坐,像两匹恶狼,带爪的眼神互相瞪视撕扯对方。
织心只好走到娄阳面前,对他说:“娄阳贝勒,请您先出去,我会感激您。”
娄阳移动眼珠,他冷色的眸对住织心,霎时变得柔和。
“好,我就听你的。”话毕,他立刻转身离开。
雍竣却依然坐在内堂,没有要动的迹象。
“贝勒爷?”织心回身问他。
“你摆得平他,不见得摆得平我。”他淡道,忽然抽出腰际的贝勒宝剑,盯着剑鞘,似在玩赏。
“如果您一定要待在这里,我也由您。”她说。
他抬眼看她。
“您想待多久便待多久,一会儿丫头会来请您用晚膳。”她只好对他说。话说完了,她转身要回店内,应付娄阳贝勒。
然而她才抬脚跨出一步,却忽然被人从身后勒住腰月复——织心吃了一惊。
她还来不及转身。
“你为什么不反抗?你应该叫我走,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你的面前!”他贴在她耳畔粗嗄地低语。
那瞬间,织心胸口狂跳起来。
她咽着口水,喉头发硬发酸……
他的热唇贴着她柔腻白皙的颈,紧紧圈住她,低笑。
“但是,我明白,你心底只有我一个男人,所以你不能叫我走,因为这次我走了,也许不会再回来。”这些话,揉碎了织心的心。
她不能动也不能反抗,也因为不能动也不反抗,她只能消极无言地抵抗着他的狂炽!“告诉我,爱一个男人到这种地步,是什么滋味?”他低笑。
她脸色一白,颤弱如薄纸。“你太过分了!”她挣扎,他低笑。
将她压在墙与他之间。
她仍背着他,他不肯让她回身,看见他的眼睛。
“织心,”他低低柔柔喊她的名,似蓄意揉辗她的心,然后再喊—遍:“织心,从八岁起你已是我的小织心,这辈子注定,只能是我的女人,你的心早已烙了我的印。”
他唇齿寻到她颈背后的肚兜带子,玩笑地咬开它,热唇大胆狂肆流连于她雪腻的颈子……
织心睁着眼,她的身体就像意识一样麻木,直到他的指触及他不该触的,揉握了她颤栗的身子——这瞬间,她忽然清醒,毫不犹豫挣开他的掌握!她退到远远角落,衣衫已乱。
屋内充斥一股晦涩的闇魅,他的眸色并不清明,那双灰浊的眼瞪着她,他眸中那狂莽的欲色令她心惊。
“逃的好。”他却笑,佣懒而低嗄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