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织心,所以如此的特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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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荷走后,织心静下心,要在今夜绣成香袋。
然而,执着的把香袋绣好后,当真会交给雍竣吗?
不会,她只会将香袋收起,藏到她的枕下。
因为这只是属于她的执着。
这执着不是他的,不需他背负,更不必他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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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初一、十五,巴福晋总会到京城安门外的贤良寺进香。
这日一早,织心便准备好进香用的鲜花素果,与福晋一同来到寺内礼佛,绿荷留在府内处理庶务。
礼佛毕,织心收拾妥贡品便随福晋出寺,可才走到寺门前,福晋便忽然停下来。
“织心,你瞧,这儿有个姑娘,她倒在地上好似病得很重!”
“福晋,您莫管事,说不准是个诈死讹钱的。”
这附近乞丐众多,地处闹市,三教九流人物皆有,不能不防。
“怎么会呢?我瞧这姑娘生得好水灵。你快来,瞧瞧你们俩,就似照镜子一样,都这般可人。”
“福晋,您先莫靠近,让织心瞧去。”她挡住埃晋,保护福晋。
走上前,她见到一名女子萎靡在寺门边,似已剩下两口气。
女子见她,忽然定定地别不开眼,眸中似有感愕,似有叹息……
直至女子昏迷之前,她就是这么恋眷地看着织心,直到失去意识前一刻。口中还喃喃念道:
“温柔婉约,水秀天成……定棋,我终于找到你喜欢的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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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晋到贤良寺礼佛,回来时受了惊吓,居然还带回一名小乞丐。
爱里的下人们平时无事,就爱嚼舌根,这次传言如此,府里上上下下每个人都觉得好奇,想瞧瞧这乞丐是谁?究竟长成什么模样?福晋怎会将一个肮脏的小乞丐带回王府?
埃晋虽然慈善,可也怕乞丐身上有病,于是要织心请大夫来看她。
织心去请大夫,自己也照料这名叫巴哥、不明来历的小女子,她不怕染病。
织心打从心底怜悯巴哥,当日在寺门外见到她脸庞年轻秀丽,可眼底却沧桑落寞,织心就像看到八岁的自己。
巴哥昏迷未醒之时,织心两个日夜不眠不休地看顾她,没有想过自己。
所以在这天早上她又病了,她病了,这回福晋没要她离府,只要搬到别的院落,不要织心影响自己以及王爷,也不要织心染了其他的丫头。至于那名小乞儿,福晋还是要织心照料。
织心病中还要搬离她的小屋,帮着搬家的夏儿不舍,可不能奈何,于是流了一夜的泪。
早上夏儿侍候主子净脸时,眼睛是肿的。
“你的眼睛怎么了?”雍竣冷眼问她。
“什、什么?”夏儿呆呆地回话。
“眼睛肿成一条缝,你还能侍候我?”
“奴婢……”夏儿模模自己的眼脸。“奴婢可以侍候贝勒爷。”夏儿却抽噎起来。
“你哭什么?”雍竣淡着眼问她。
“奴婢,奴婢只是为织心姐伤心。”
听见织心两个字,雍竣脸色一凝。
“织心姐好可怜,生了病,福晋还让她搬出小屋,一个人住到柴房旁的角屋去。奴婢看到织心姐这样,就觉得难过,往后奴婢要是生病,不知道会不会也得搬到角院去住?”
夏儿毕竟还小,心事不会掩藏。
原来她虽不舍得待自己就像亲姐姐一般的织心,可其实也感怀自己同是为人奴仆的命运。
雍竣阴沉地瞪着夏儿,半天不说话。
夏儿抽抽噎噎的,半天都住不了声。
“你说她生病,现在还侍候福晋?”
“不,”夏儿摇头。“织心姐现在侍候那个小乞儿姐姐。”
“小乞儿姐姐?”
“织心姐说福晋菩萨心肠,前几日从贤良寺礼佛回府,带回了一名昏倒在寺门边的小乞儿姐姐。”
“乞儿住在哪里?”
“在厨房角屋边的小耳房。”
雍竣没有再问下去。
夏儿哭够了,才继续侍候主子。
毕竟是孩子,哭过就算,一转眼夏儿也已忘了刚才让她那么伤心难过的事。
第十章
夜里,织心端了床边的水盆,起身到屋外厨房旁边的水井,重新打一盆凉水更换湿巾,敷贴在耳房内那姑娘的额头上。
打从福晋带回这姑娘后,她就开始发起高烧,大夫说可能是饿寒交迫所致。
今早大夫回诊又说,这姑娘今夜若能退烧,便可保没事,如不能退烧,高烧再蔓延下去,即便救活也要成傻子。
听见大夫如此交代,织心知道今夜至为关键,虽然她自己也生病,可为了救人,她得打起精神。
井边,织心靠在土屯旁打水,吃力地从井底一寸寸拉起吊桶。
“织心姐。”夏儿站在柴房边呼唤她。
织心刚拉起水桶,然后回头。
夏儿跑过去。“织心姐,要不要我帮你——”
“不要,你快走,别接近我,让你也染了寒病。”她反而后退。
她不愿夏儿生病,也不愿夏儿照顾的人生病。
“不会的,我不过帮个手,不会有事。”织心连帮手都不愿,让夏儿难过。
“我病了,你与生病的人太近,也会生病。”
“可是……”
“听我的话,快回去,别再来了。”吃力地提起水桶,织心欲转身往回走。
但是她的脚才刚要提起,身形却凝住了。
夏儿顺着织心的目光,回头轻唤了一声贝勒爷,福个身,然后就悄悄走开了。
织心看着他,她一动也不动,就这样站在井边。
“现在,你还想回到我身边?”雍竣问她。
他的话简短,听起来没有感情,而且问得莫名。
但是织心明白他在问什么。
她只是看着他,没有开口说话,没有任何表示。
“只要开口说一句话,现在,我就让你回来。”他再说,眼眸直视她。
织心还是没说话,她静静看着雍竣,仿佛他是很远又很近的人,她能看着他,就这样看着他而已。
“不开口说话?就这样,不开口为自己说一句话?”他还是没表情,声调只比刚才硬了一点。
寒风吹着,拂过柴房前的空地,冻人的十二月寒天,穷人没有过年的喜悦,只有对命运的感伤。做为一个奴才,小时候过年还是有喜悦的,只是这喜悦,长大后渐渐被劳碌以及对命运的理解而冲淡,年复一年,喜悦越来越淡,只有岁月催人沧桑。
“贝勃爷,天冷,请您快回屋里去吧。”织心终于开口说话,她的声调很轻,微弱的像是不存在。
然而这话很重,重得像是千斤泥,雍竣的脸孔被霜雪罩住,只剩下冰。
“连一点情都不肯接受,你在伤人,也在自伤。”他说,声调也冷硬如冰。
“如果我接受了这么一点,那么我就会渴望多一点、更多一点、再多一点……”她对着他笑了,纵然这个笑容是潇洒的,却也是凄清的。“直到我再也要不到最后的那一点,我永远不会满足。与其如此,不如现在连这么一点也不要。这样,您心底或者还能永远惦记着奴婢。只要您不忘惦记着奴婢一点,奴婢有这么一点,也就足够了。”
雍竣不再说话,看着她的眼色复杂,其中有一抹东西掠过他深思的眼,从他眸中窜进他的心窝。
“贝勒爷,天冷,请您快回屋里去吧。”她再说一遍,甚至对他微笑。
弯下腰,她吃力地提起水桶后,抬起脚蹒跚走向井边的小耳房。
“一个不曾驻足的女人,是不会在男人心上留下痕迹的。”他忽然在她身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