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分不代表一切,我爱的是李恩熙这个女人,不是她的身分。”谋仲棠的答案很简单。
“你说什么?你竟然说你爱她?!”姜羽娴不敢相信,遭受重大打击她不怒反笑。“仲棠,你在开玩笑对不对?你一定是在跟妈开玩笑的,对不对?!”
“我没有开玩笑。”谋仲棠很冷静。“从小到大,很多事您可以为我做决定,只有感情这件事,我要自己做决定。”
话说完,他直接转向谋远雄。“这就是我要说的话,也是您的疑问,我想我直接回答会比较清楚。”
谋远雄不说话,他瞪着儿子,彷佛一时间无法反应。
“我知道婚事应该先向您请示,如果我们打算结婚,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向您报告。但是,关于感情这件事,不管父亲您接不接受,我都会坚持到底。”他看着谋远雄,他一向尊敬的父亲,很简单也很慎重地把话说清楚。
“你怎么说这种话?你怎么会要这种女人,居然还要跟她结婚!她、她根本就配不上你!”姜羽娴瞪着恩熙,她气得口不择言:“仲棠,你告诉妈,你到底是生病,还是被鬼迷了心窍?!说什么爱她,你只是一时被这个狐狸精迷惑而已!不管她用什么手段诱拐我的儿子,我绝对不会允许一个我最讨厌的女人,进我们谋家的大门!”
“妈--”
“你不要再说了!”恩熙打断谋仲棠的话,反过来拉住他的手阻止他。“你不要再说……我要走了!”
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
头一回,谋仲棠清清楚楚看见她的脆弱。
她对他摇头,强忍住在眼中打转的泪花。“到这里来是我不对,我根本就不应该来这里,不要再说了,拜托你。”她的声音很微弱。
姜羽娴撇开脸,她最讨厌装模做样的女人。
谋远雄终于开口:“你先送她回去。”他的声调很沉重。
“她有手有脚,可以自己走路回去,干嘛要仲棠送她!”姜羽娴反对。
“妳少说一句。”谋远雄喝斥妻子。
“我又没说错--”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回去。”抽回自己的手,恩熙调头就走。
姜羽娴跑过去挡在儿子面前。“欸,我警告你,你不要追她喔!”
谋仲棠站在原地。
他没有追上去。“她出去了,帮我送她回去。”仅拿出手机吩咐裴子诺。
只要能挡住儿子,姜羽娴也管不了儿子要打电话。
唯有谋远雄,他脸色凝肃,陷入自己的心事。
裴子诺在门口找到一脸苍白的恩熙。
“我送妳回去。”
她没有拒绝,因为她已经很累,累到没有力气多说一句话。
“谢谢。”上车后,她勉强挤出笑容,虚弱地道谢。
他撇撇嘴:“没什么,我常帮仲棠送女人,习惯了。”
她没有表情。
“开玩笑的。”他笑着说:“妳的气色很差,没事吧?”收起笑脸,他表情严肃起来。
恩熙摇摇头。
然后她别开脸,望向窗外。
裴子诺敛下眼色,也不再说话。
就这样两人一路沉默,直到他送她回到公寓。
晚上谋仲棠没有打电话给她。
第二天学校没课,恩熙上的是日班。
“到我办公室,我要见妳。”一早到办公室,恩熙立刻接到总经理办公室的电话。
“可是我还要整理资料--”
他已经挂断电话。
恩熙别无选择,走向谋仲棠办公室那段路,就好象一世纪那么长。
终于走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口,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敲门。
“进来。”
她开门,看到站在景观窗前的谋仲棠。
他向着门,背对着窗景。“过来。”他的声音很低沉。
她走向他,步伐很慢。
“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他开门见山问她。
她垂着眼,沉默以对。
“说话。”他命令。
是很冷静的命令。
“在你的家人面前,你要我说什么?我能说什么?”盯着昂贵的大理石地板,半晌后她才淡淡地回答。
“说妳要跟我在一起,就算他们不同意妳也会坚持妳的立场。”
“在那种情况下,我说不出那样的话。”她回答。
谋仲棠咧嘴。“那样的情况?我以为妳的个性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会把话说清楚!”他眼中没有笑意。
她转过身,想躲避一股辗在她心头的压迫感。“你希望我跟他们吵架吗?董事长夫人已经非常讨厌我了,如果昨天晚上我那么直接跟她说话,只会加深她对我的厌恶而已。”
“就算妳不说,结果也一样。”他的口气跟脸色都很冷。“难道妳没有勇气?还是这一段时间都只是我一厢情愿?我看不到妳的心,恩熙,告诉我,妳爱我吗?”
她闭上眼睛,许久才睁开眼,虚弱地反问他:“你希望我受伤吗?还是你想看到我受伤,如果我受了伤,才是爱你的表现?”
她凝望他,却看不透他深沉的眼眸。
“妳迟早会受伤的。”半晌后,他沉声说:“如果爱我,受伤就不能避免。如果妳没有勇气,就是我一个人粉身碎骨。”
他的话让她的心瞬间揪结成一团。
恩熙瞪着他,然后别开眼……
瞬间,她明白他说的没错。她已经身陷在一团迷雾里,无法自拔更没办法回头了。
谋仲棠忽然从身后抱住她。
她轻喘一声,意料不到他突然而来的举动。
“妳有勇气吗,恩熙?”他捉住她两手手腕,将她禁锢住。
谋仲棠把她抱得很紧,紧得恩熙几乎无法呼吸。
“我要看到妳的勇气。只有这样,我才能确定妳跟我爱妳一样爱我。”他贴住她的唇低语。
她屏息。“你要我怎么做……”
“妳知道该怎么做。”他松手,然后握住她的双臂让她面对自己。“妳知道该怎么做,就像我爱妳一样……也对我那么做。”
然后,他充满占有的吻,吮住她纯洁的耳垂,那火烧一样的滋味撼动了恩熙全身的知觉……
她闭上眼,在他湿热的吻滑向颈椎的时候,意会到自己全身正在颤抖……
恩熙无法解释,为什么他吻过的地方都像被火烙印一样疼痛?
而在疼痛与虚弱中,她重复陷入迷惘、清醒、沦陷与肯定……
交杂倾轧的情绪里,不可自拔。
这是这么多年来,谋远雄第一次约李昆明到饭店外见面。
“我记得,上一次董事长约我出来见面,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李昆明有戚而发。
听到李昆明的声音,谋远雄才回过神。
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显得心事重重。
“阿昆,你是不是隐瞒了一些事没对我说?”他盯着李昆明,问得直截了当。
李昆明愣住,他没料到谋远雄的问题来的这么直接。
咖啡厅外飘着细雨,因为锋面来袭,这几日台北市的天气特别寒冷,路上行人都穿著大衣,下巴缩在一圈圈兜起的围巾里,李昆明心不在焉地盯着窗外,好半天答不上谋远雄的话……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我?”谋远雄追问。
李昆明支吾其辞的模样,明显有异。
“董事长,你怎么突然这样问--”
“你不要管我怎么问,有什么话你没说的,现在就全都说出来!”谋远雄口气严厉。
李昆明愣住。
“我要你老实告诉我,关于……”顿了顿,谋远雄才接下说:“关于那个名叫李恩熙的女孩,我听到了,她竟然叫你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