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抓了被单,狼狈地摔下床,之后连带爬地夺门而出──混乱在女人逃走后一秒内平息。
奇妙地,小爱突然在男人的面前停住。
恩寍两腿发麻,她的脑袋瓜里,彷复有一只苍蝇不断嗡嗡嗡的作响……『喂,有没有人赴过你,盯着男人的看,是不貌的行为。』
左手托着额头,黑耀堂咧开嘴,慵懒地斜躺在床上,伸出右手抚模『小蛇』,边漫不经心地训斥着呆在门口的『小表』。
『我、我……』
恩寍的喉头发涩,干燥的接近沙哑。
『你是佣人?』翻个身,黑耀堂诘问。
他注意到『小表』身后没有跟随任何佣人,因此理所当然地猜测。
『……』恩寍像个傻瓜一样瞪着他,眼睁睁地看着小爱在他的抚模下,乖得像只『小虫』。
黑耀堂瞪着结结巴巴的女孩,不耐烦的瞇起了眼,打量她那过于苍白的肌肤,像兔子一样困滞的大眼睛、丑到极点的黑色大镜框、扎成两条粗麻纲的毛辫子、还有她身上那宽大的方格子衬衫、和要命的连身牛仔裤──不但看不出年龄,更别提全身上下,毫无一丝女人味。
简单说,这种『女人』只有四个字形容,那就是──惨不忍睹。
难怪妮娜会把这丫头,认是『小表』!
『喂,我肚子饿了,有没有吃的?』他问。
阿介这家伙太不够意思了!邀他到别墅庆功,却冷冷清清的,让他回国后每天无聊的猛打呵欠。
『有、有啊……』
她茫然想起,自己还搁在楼下的行李箱内,好象屯积了一整箱的泡面。
『那就拿上来。快点,我饿死了!』翻个身,黑耀堂抓住青蛇的尾巴,呈大字型仰躺在床上。
小爱出奇乖巧地,顺着黑耀堂结实的手,蜿蜒盘旋而上。
恩寍整个脸孔涨红,呆呆愣在门口,瞪着他下半身惊人的『凸出』……这个人……他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啊?!
下一秒钟,她转身飞快地冲到楼下──差一点滚下江家六尺宽的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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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寍作梦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她的『前』未婚夫。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冲泡面的时候,她喃喃问着自己。更奇怪的是,她也是这里的客人,干嘛像个菲佣一样,替他张罗吃的?
端着泡面到二楼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怀疑,她是不是精神失常了。
『啊,吃的来了!』黑耀堂翻身下床。
这一回,他记得里上了床单。
『泡面?!』一看到碗里的食物,他嫌恶地瞪大眼睛。
『很好吃啊!我都吃这个牌子的,已经吃快二十年了。』她不知不觉,像个傻瓜一样,跟他推销起自己带来的干粮。
黑耀堂撇着嘴,毫不掩饰怀疑的眼神。挑剔地尝了一口后,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好吃吧?你看,我没骗你。』自己的推荐得到肯定,她首度有优越感。
他斜艑着眼瞧她。『你二十岁了?』
『嗯。』她呆呆地答。
瞪着他大口大口吃面的模样,莫名其妙地有一种满足感。
『看不出来。』他笑的很□眛。
『其实我已经二十岁零三个月大了。』她认真地解释。
他撇撇嘴瞧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继续扒了一口泡面。
『你好象很很饿喔?』
看他狼吞虎咽地扒面,她忍不住问他。
『嗯。』他随便答。
总不能告诉这个『小表』实话──他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中午,在床上跟妮娜大战三百回合,早就饿翻了!
『我还有零食,你要不要?』她好心地问。
『零食?!』黑耀堂差一点呛住。
然后,他捧着肚子狂笑。
『你笑什么啊……』恩寍被他弄胡涂了。
『你来郊游的啊?』他瞪着二十岁零三个月大的『女人』,嘲弄地道:『要是阿介知道,他家的佣人,把这么高级的别墅当成游乐场,一定觉得很悲哀。』
『反正也没差啊!』恩寍喃喃地道。
反正,他在这里『乱来』,跟游乐场有什么差别。恩寍想。
『嗯?你说什么?』他又扒了一大口的面。
『没有。』
紧闭着嘴,恩寍安静地站在床边,看着他大口大口地把泡面吃完。
『这是你养的小蛇?』放下空碗,他心满意足地问。
小蛇?『嗯。』恩寍回答。
第一次,有说小爱是一只『小蛇』。
『喂,』黑耀堂坐在床沿,研究地盯着女孩。『二十岁零三个月大的你,有没有交过男朋友啊?』
恩寍愣住。半晌后,她涨红脸摇头。
黑耀堂挑起眉。『我想也是。』
『你问这个干嘛?』恩寍感到自己的脸孔发热。
『没干嘛。』他淡漫地答,剔黑的瞳孔,掠过一抹诡异的神色。
一时间,房间里突然很安静,显得有点尴尬。
『那要不要吃零食啊?』她随便找话题问他。
『好啊。』他咧开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我有很多口味喔,有起士的、洋葱的、泡菜的、还有牛排的、爆米花的、芥末的……』
她一长串地、滔滔不绝地陈述,自己带来的零食口味。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这么快走出这间房间。
也许因为他平易近人的态度、也许因为他一点都不怕小爱、也许因为他欣赏她推荐的泡面……反正,他跟自己杂志上『认识』的他,有很大的落差。
反正,她只是觉得,他是一个愿意跟她说话超过十分钟的男人,就只这样而已。
虽然,他根本就认不出她是谁。
□□□
恩寍到别墅来之前,并不知道,江介其实尚未回到台湾。
罢到别墅那一天,恩寍并没有走错房间。只是她记忆中的最后第二间卧房,已经跟最后一间卧房打通,现在黑耀堂就住在那一间。
换言之,按照卧房还没打通前的说法,她的房间,其实应该是在倒数第三间才对。
而她的房间就在黑耀堂的卧房壁,两房之间,还有一个共通的阳台。
目前住在这幢别墅里的客人,除了她跟黑耀堂外,还有一群来来去去的莺莺燕燕。
乎每天晚上,恩寍都可以听见,女人在他房间里嘻笑的声音,透过相连的阳台传进她的落地窗内。
到了第三天夜里,恩寍终于忍不住走出阳台,偷觑他房里的动静。
恩寍像个小贼一样,蹑手蹑脚地穿越阳台,静稍稍躲在窗外,窥视着纱帘内的男人和女人……『奇怪,明明有听到声音啊,人怎么不见了……』恩寍自言语地呢哝。
『喂,你在看什么?』男人声音在恩寍背后问。
『当然是好看的啦……啊──啊──』
『啊、啊──你看到鬼啦?!』黑耀堂学她怪叫,把她逼到墙角。
恩寍惊吓地瞪着他。他怎么会在阳台上?!
『干嘛,如头被猫吃了?』他嘲弄道,两只大手压在墙面上,挡住她的退路。
『你你你……你不是在房间里吗?!』
『我我我……我为什么要在房间里?』他恶质地学她口吃。
恩寍瞪着他好半天说不出话。
『干嘛,小孩子想偷看什么?!』他倾身,压迫性地逼近她的兔子眼。
『我已经二十岁零三个月大了!』她不服气地道。
『噢?』他咧开嘴,不怀好意地嗤笑。『那就是说,大到可以做那件事了?』
『什么事?』她呆呆地问。
『这件事──』
他的嘴贴过来──吓!恩寍用力把脸转开──因为扭转的角度太大,额头狠狠的撞上硬梆梆的墙壁。
『好痛噢……』
她哭丧着脸,搓揉肿起来的额头。
『笨蛋!』他大笑着放开。
『干嘛骂我笨蛋?』瞪着那幸灾乐祸的男人,她委屈地心想:还不都是他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