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应苑儿掩嘴笑,她眸光一转,已经想到一条毒计。“不过得委屈妹妹打扮成ㄚ鬟,我才能送妳出去。”
只要能把这丫头骗出西门府,她立即会联络当地的三流妓馆,把这丫头卖到吃人血、啃人骨的妓院,教她生不如死!
孅孅呆了呆。“只要妳能让我出去,做什么我都愿意。”
她不明白应苑儿为什么肯帮她,可她心底十分感激她。
“那……妳先在这儿等着,一会儿我让我的丫头先来替妳,妳换了她的衣服就到我房里去!”应苑儿道。
她能自由进出西门府,就因为西门煚从来也没限制她,不许她离开他一步,他压根不会理会她要去要留,这也是应苑儿恨孅孅竟然比自己特别的地方!
孅孅乖巧地点头,全听凭应苑儿做主。
她单纯的心思丝毫不知人心险恶,更不知道自己正被应苑儿算计着,一步步走进陷阱……★★★
孅孅换装跟着应苑儿身后,十分顺利地出府,可才刚出了西门府,就碰上了刚回府的元福总管。
孅孅怕元福总管认出她来,特意心转过了睑。
“应姑娘,妳要出府吗?”孅孅听元福总管问。
“是啊………”应苑儿回道。
除了西门煚,她向来害怕这个精明犀利的管家!
元福见应苑儿神色有异,背后的侍女又低着睑、转过身,鬼鬼祟祟的模样,不知何事?
他瞇起眼,不动声色地道:“晚些恐怕要下雨,应姑娘如果一定要出去,最好早些回来。”
“奴家知道了,谢谢元福总管的好意。”应苑儿笑着退开,转头跟孅孅道:“快走吧!”
孅孅跟在应苑儿后头,快步离开西门府。
元福总管站在西门府大门,直看到两人走远了,他才低头在侍从耳边嘀咕了几句………“是。”
那侍从领了命,即刻跟在应苑儿身后而去。
元福见侍从例落的身影消失在转角,这才转身跨进到西门府内。
★★★
应苑儿先把孅孅安置在城外一间破旧的宅院,又付钱找了一个人看守,直到晚间,一名打扮俗气的半老徐娘来到这座毛子,要把孅孅带走………“有人拿了十两银子把妳卖给了我,妳这就跟我走吧!”
见到竟然是个这么标致的妞儿,鸨母不由得窃喜在心!
她那妓院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妓馆,几时有过像这样雪白粉女敕的小美人?这可要乐坏了她!
事实上是她拿了对方一百两银子,答应把孅孅带回妓院,好好折磨!
“妳说什么?”孅孅惊愕地问。
“我说有位姑娘用十两银子把妳卖给了我!”鸨母不耐烦地道。挥了挥手,要底下人把孅孅架出去………“你们做什么?放开我啊……放开我……”
孅孅哭喊着,现下她才醒悟过来,应苑儿答应带她出来全是假仁假义,应苑儿真的把她卖给了妓院,两名大汉把孅孅架上了马车,一路驶向北转,终于到达一间简陋窄小的妓院。
这间妓院不过是杭州乡间的三流妓馆,来嫖妓的全是些粗鲁鄙俗的乡下汉子,或是杀气腾腾的江湖豪客。
孅孅脸色惨白,看到这等景况,她心底一凉,终于晕了过去………★★★
当孅孅再度回恢意识的时候,只觉得床架左右晃动得十分厉害!
睁开眼,她看见自己署身在一处陌生的窄小空间里,所有的记忆回到她脑海,她一惊便从“床上”坐起来………“终于醒了!”
低沉、严厉的男性声音冷冷道,孅孅眨眨眼,不敢相信……西门煚就坐在自己眼前。
再看到他,孅孅没有再被捉回的沮丧,反而像看见亲人一般扑进他怀中放声哭泣………她知道他在生气,可是她真的好怕好怕……现下她才知道,无论他待自己如何,她压根儿不想离开他!
西门煚原本要发作的脾气,被她这么一哭,霎时全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气的是,经过前晚的温存,她竟然还想逃走,这次要不是元福机警,他可能永远失去了她!
生平第一回,他竟然有了“害怕”的情绪,而且竟然是为了这么爱哭的一个女子!
“对、对不起………”倒在他怀里,孅孅哽咽地呢哝。
西门煚仰头吐出一口气,一见到她哭,他好象也只能认栽了。
“告诉我,为什么又想逃走?”把她抱到自己腿上,他俯下头摩裟着她柔细的发丝,嘎声问她。
“因为我听说………皇上已经把郡主指婚给你了……”她喃喃地道。说到这儿,忧愁的小脸又现出落寞的神情。
一直专注凝视她的西门煚,忽然咧开嘴——
“皇上把郡主指给我,所以妳吃醋了?”他调侃地笑道。
孅孅脸儿一红,默默无语。
“傻瓜!”西门煚叹了口气,低头吻她细白的额角。“宋帝随便一指的女人,我就要吗?”
孅孅惊讶地抬起头道:“你别乱说话啊!”她急忙掩住他的口,左右张望。
“你说这话,要是教皇帝知道了,可是要杀头的!”
“杀头?”他嗤笑,拉下她的柔柔腻腻的小手,送到嘴边亲吻。“我又不是宋人,宋帝要杀我,可得先小心他自己的项上人头!”
“你说什么?”孅孅怔怔地问他。
她不明白,他说他不是宋人是什么意思?
“我是契丹人。”西门煚平静地道。授着往下说:“我的生母是大辽萧姓族人,我在辽国上京出生,一直到十岁上才来到宋国汴梁。”
虽然整个汴梁城早已众说纷纭,凭空猜测的谣言满天飞,但他从没对任何人亲口承认过自己是大辽贵族的身世。
宋帝对于西门煚的身世和势力却心知肚明,除非宋帝想同整个大辽作对,否则宋帝绝对不敢……他压根没胆杀西门煚!
何况汴梁的事,自有炎会替他处理。
“你是……契丹人?”孅孅惊讶地张大了小嘴。
无怪乎他的面目五官比一般人深刻俊美,原来他身上流着契丹人的血液。
“知道我是契丹人,妳还爱我?”西门煚调侃着问。
“我……我………”孅孅本想说,无论他是契丹人或宋人都不重要,可要是这么一说,不就直接承认自己“爱他”了吗?
“怎么?妳介意?”他仰起睑,放松了手。“既然介意,那我就放妳自由吧!”
说着,他松手放开她——
孅孅心底一急,只好冲口而出说:“不是的,不管你是不是契丹人,都不重要啊………”
西门煚转个身,把她压在床上。
“这么,妳是亲口承认爱我了?”他邪气地要弄她。
“妳、妳又骗人………”孅孅被他作弄得两眼一红,眼看着又要哭出来。
“别哭,不许哭!”西门煚急切地将她搂进怀中。“知不知道,每回一见妳哭,我有多心疼?”
他的话像瞬间解开迷咒一般,孅孅的忧郁突然一扫而空,快乐得像是全身沐浴在春风里一般,嘴儿、脸儿都在笑。
“你说的是真的?”她痴痴地问他,眉眼都笑。
“妳没感觉到,我们现下在马车上?”他突然遗。
西门煚这么一说,孅孅才发现到。她的心神全专注在西门煚身上,压根没注意其它的事。“你要带我去哪儿?”她问。
“回大辽。”他柔声说出这三个字。
送刘后绣画不过是个借口,这点元福也十分清楚。
事实上送给刘后的只是丁月香的绣画,孅孅精心刺绣的那副绣画,是要赠给北院辽王的新婚贺礼………半个多月前北院大王耶律炀和一名宋女子成婚的消息惊动了整个大辽,他能想象,一日自己把孅孅带回辽国,不知又要替族人增添多少茶余饭后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