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全是我自己想做的!”
“你把我弄糊涂了,你不是很讨厌见到我吗?”
“我没有!”他强而有力地反驳。“我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
她吓了一跳。“我相信你就是了。”
但他却清醒了,觉得自己反应过头。两人都愣在那里,任沉默回荡四周。
他咳了声。“你失踪时,把大家弄得人仰马翻,为了找你,大家片刻也不得安宁。”他指的是他的心才对吧!“以后别再不见了好吗?我……很多人都会很难受的。”
这不是她的错啊,但他似乎很担心,她随口应道:“好!”
“你绝对不能又不见了!”
“我跟你说好了啊!虽然你似乎又要指正我的不是了,但刚才很谢谢你愿意昧着良心和我说了那段话,我很高兴,起柘,我第一次发现你的好!现在我的心情也恢复了,你就忘了刚才的事吧,”
他挑起眉。“刚才你纯属发泄?”
“对啊!”不然他以为呢?她伸伸懒腰。“站得有些累了,我回屋去了,你也及早回去吧!”踏着轻松的小碎步走了。
起柘愣住了。他这是在干什么啊?要白痴也不用这么难看!
这可恶的女人,居然玩弄了他的真心!
第五章
月亮跑出来了,圆圆亮亮的如诗如画,明宸了无睡意,她只要一上床就会睡不着。
吧脆从书柜中取出书来看看,增加疲倦度,她就会有好眠。
但才翻开一直就见到什么狐啊表呀的传说,使她赶快把书丢到地上。
明宸平静着自己的心情,她实在痛恨自己这样胆小如鼠!
她打开窗户,见到起柘的灯还没熄,她学了几声猫叫声,他没反应。
坐回椅子上,她低声叹气,她这个落难格格要提心吊胆到什么时候?
想想以前在宫内,她过的多幸福、悠哉,晚上睡觉时有丫环捶脚,琪儿在旁边念着故事,跟现在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
明宸扭来扭去地坐立难安,她三不五时就走到窗旁学各种动物地叫几声,但起柘的房门还是关得紧紧的!
再这样下去,她明天铁定又会迟到。
最后没办法,她叫着:“起柘,你睡了没?今晚月色那么美、气氛很好,咱们来聊聊天嘛!”她真想和他讲话听听他的声音。
没反应!
“哎呀,你别那么冷淡,虽然你跟我的交情不好、总是恶言相向!但俗语说‘君子不念旧恶’,有时候也要有情感交流的时候,你同不同意?”
他还是在耍大牌。
“你不理我,那我只好自言自语了!今夜真是好夜晚,本想邀你闲话家常,不料你一句不回没动静,我就只能孤芳自赏而已……”她不得静地敲敲打打配合她乱编出来的话。
棒壁的门被用力地推开,他大步走来!
“三更半夜你不休息,你吵什么?日子过的太好了,是吗?”他的脸色难看,显然不堪其扰。
明宸马上显得楚楚可怜。“我怕得睡不着。”
“你把耳朵张开点,我说过门上挂有八卦,什么山妖都进不去你的房间!”他又恢复成真正的起柘了,她还真怀念下午的那个他。
“你先别走!”她苦苦哀叫。“我也想睡,但身不由己,你能明了我的感受吗?”
起柘停下脚步。“要怎样你才能睡着?”
“除非你看着我睡觉。”她知道他身上都是正义之气,山妖一定很怕他,只要他看着她,她就睡得着。
“你说这种话不怕你的名节受损吗?”别人听了必定大感惊世骇俗。
“我又不是要你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问心无愧,名节怎么会受损?”她只要他站在窗口看她睡觉。“而且你这根本不是借口,你比我还不重视别人的眼光,要是你怕你的名节会受损,那我可以赔偿你。”她阿沙力地道。
“你用什么赔偿我?”他挺好奇的。
她偏了偏头想了又想。“你比我还有钱,官位也很高,好像什么都不缺。”他有事没事干吗让自己那么完美?“我用我的诚意补偿你。”
“不必了。”他不需要。
“这是‘礼轻情意重’好不好!”总之,他就是别走!
“如果我答应你,那我每天不都要来站岗?”
“就只有这段日子才会麻烦你,回到宫中我会让皇阿玛表扬你!何况你真的忍心看我因为睡不着而日渐憔悴吗?”她会像花朵一样的枯萎了。
起柘见她吓得不轻,三魂七魄好像全都飞了。以前的她不会这么求人的,现在这么央求他,他不答应,她就不能睡了!
他暗下决定要替她想办法,让她不再那么惊吓。
“我先声明,我不是不忍心,我是不要你再来苦苦骚扰!”他说着反话。
“真的吗?”记忆中,他没那么好说动的。
“快上床去,你再嗦一句,我掉头就走。”起柘的眼内有着警告之意。
“遵命!”
明宸欢欢喜喜地上床,拉起了棉被,绷了一夜的紧绷松懈,她真的是累了,没一下子就睡着了。起柘看着她,本来想走人了,但她翻了个身,美丽的容颜映入他的眼,他的嘴角浮上了一抹他自己也没察觉的笑意。
皎洁的月色中,有道颀长的影子站在廊上,迟迟没有走开。
一匹马快速地奔驰着,在这乡间道路卷起了黄沙,起柘在天刚亮就外出守猎,明宸睡得正熟,他没交代下人告诉她。
他更不敢相信她对他的影响力竟然那么大!
在西凉寺时,他就破例的无法拒绝她,那时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在她消失后,他像是不见了什么至宝般,动员了所有的人力就为了要找她。那几天,他浮躁难安;见到她,他内心竟有种难以言喻的激动。
如今,他的脑海中再也挥不掉她娇小倩丽的身影了!
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想静静地把事情想一想。
正在前往的路途中,有一名女子在路旁向他挥着手。他本来想要快速地经过,但她的衣着打扮虽然凌乱了点,却不像是普通人家。而她一个单身女子会出现在这种偏僻道路上,是不合道理的。他勒住马鞍。“有什么事?”
“这位公子,请你救救我!”那名女子一脸疲惫地道。
“你别急,慢慢说。”
“我是杭州人,我父亲在杭州是做买卖的富商,三天前我父亲和一家人前往北京要做生意,料不到……”她声泪俱下,哽咽的说不下去。半晌后,她继续才说:“料不到中途遇上了强盗,他们头上戴着白莲花座帽,自称是白莲教的人,他们不只抢了钱财,还强行掳夺妇女……我在慌忙中逃走,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了……”她啜泣着。
“那时你们身旁有没有请有武功的人来护送?”
“这些琐事都是家父在安排,我不甚了解。”那女子的眼泪不停地流。
“出事的地方大约在哪里?”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不知道……”女子哭得话语断断续续。
起柘下了马。“你先上马,我牵着你走,在前方就是人口稠密的小镇了,我刚好能帮上忙,先走再说。”
女子跛着走,似乎逃亡中受了伤。
“这样公子不是要受累了?马是您的,怎么好意思我一个人独坐?”她低喃道。
“我四肢健全这段路我还走得动,你的脚不能再折腾,还是快快上马吧。”他轻描淡写地说。
“公子的好意小女子必定结草衔环,知恩必报。”女子一见有救就破涕为笑了。
“犯不着,这是我该做的。”
“所幸是碰上公子这样的正人君子,要是祸不单行,再碰上个意图不轨的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