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吗?”
“也没什么,我只是想找离这里近一点的房子,可偏偏看过的几家房租都高得吓人,我根本负担不起。”
“这一区的租金确实不便宜。”他轻点着头。
“老板,不好意思喔,我恐怕还得在你府上叨扰几天。”
“不要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嘴里虽这样说,但他心里却在苦笑,并非言不由衷,只是她的存在带给他不小的影响。
他一向独居惯了,以前即使谈恋爱也很少带女友回家过夜。而现在,属于自己的生活领域里突然多了一名女子,多少改变了他原有的生活样貌,心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不过,他看她倒是没这方面的问题,住在他那里一个星期了,她非但没有半点拘束,不自在,反而还很大方自然,仿佛当是自己家。
这并不是说她的行为不当,令人反感;相反地,她是一个很nice的室友。举例来说,她会和他一起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或听音乐,并轻松随意地与他闲聊,她的思绪敏捷、言语幽默,总能带给他开心愉快的感受。
既是这样,那么他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唉,老实承认吧,其实他在意的是当她穿着可爱贱兔的连身睡衣出现在他的客厅时,那沐浴后清新柔美的模样;还有她和他说笑时充满慧黠的甜美笑靥;以及当她吃着他亲手烹煮的早餐和宵夜时,那一脸幸福满足的表情。
以上种种,就是她带给他的影响。
但他并不以为这就表示自己已经喜欢上她了。
在感情上,他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也很清楚自己要找的不是最棒、最美的女人,而是最适合自己的女人。
他承认,自己对她确实有一分欣赏、一分心动,毕竟他是一个正常男人,面对美女的反应和其他男人并无差别。
但这一分欣赏与心动还不足以让他动了追求的念头。
所以,为了不让这些影响“擦枪走火”演变成难以收拾的结果,他认为自己不应该再让她住在他那儿了。
不过,前提是——她找到了房子。
“老板,这几天都吃你的、住你的,实在不好意思!”叶慈接着又说,“而且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房子,再继续这样下去对你很不公平,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请你从我的薪水里扣掉我的餐费及借宿的费用。”
孟品轩只是笑了笑,“没妳说的那么严重,妳也吃不了多少钱;至于借宿的事,我也是因为刚好有多余的房间,妳不必觉得不好意思。”
“那怎么行!”她的表情很坚持。“使用者付费的道理不能不遵守,我不可以占你便宜,所以请你一定要采纳我的意见。”
“嗯……”她看着他的眼神很认真,让他无法回绝她的提议。“那好吧,我答应妳我会视情况酌量给予扣薪。”
听到他的回答,叶慈这才又笑开脸来,端起他调制好的咖啡离开吧台。
***独家制作***bbs.***
下午三点,店里没半个客人,叶慈无所事事地擦着玻璃杯。通常这个时候,是咖啡馆最空闲的时刻。
至于老板,则利用这段时间清点存货,好作为下个月进货的依据。
两人各自忙着,店内静谧无声,阳光穿透窗户洒了一地,空气中的微尘也像粼粼的金粉飞舞着。
突然,门口的风铃轻轻摇晃了下,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名身着西装、手提黑色公事包的男子走近店里。
孟品轩与叶慈齐抬眼望去,与男子同时打了个照面。
叶慈还来不及开口招呼,就见男子扬开笑脸喊道:“小孟,好久不见了,老朋友来看你喽!”说着,一边走向孟品轩所在的位置。
“是啊,好久不见,怎么有空过来?”孟品轩也马上站起身迎接男子,脸上挂着同样开心的表情。
两人互相捶了彼此的胸膛一下,相视一笑,然后才又一起坐下。
“先生,您要喝点什么?”见两人寒喧完毕,叶慈这才走出吧台上前服务。
男子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小孟,你什么时候多请了个人?”
“没办法,这阵子白天客人愈来愈多,我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孟品轩简单解释了下。又向叶慈介绍道:“叶慈,这位是张大钧先生,我的朋友,也是创见广告公司的负责人。”
一看见美女,男子立即殷勤地掏出名片,恭敬递上。“叶小姐妳好,这是我的名片,希望能有机会为妳服务。”
叶慈浅浅一笑,没说什么,只是礼貌性地收下名片,倒也没去留意上头的详细内容。
“你是老板的朋友,叫我小叶就好了。”她微笑说道。又问,“想到要喝什么了吗?”
“给我来一杯特调冰咖啡吧,小叶美眉。”男子边回答边直盯着她瞧,还自动在称呼后面加了“美眉”两个字。
“好的,请稍等一下。”轻点了下头,叶慈随即转身走回吧台。
她离开后,男子的目光仍尾随着她,眨也不眨一眼地。
一旁见状的孟品轩忍不住取笑道:“你会不会太夸张了?看到美女眼睛都发直了,一点形象也没有!”
张大钧收回视线,回道:“美女人人爱看,牺牲一点形象又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我觉得你这位新来的助手有点眼熟……我好像曾在哪里见过她。”
“是喔,如果这是你泡妞的方法,我只有一句话可说——太落伍了!”孟品轩糗他一句,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说辞。
“嘿,我是说真的!”张大钧立即抗议道,“我真的觉得她很眼熟,只是想不起来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见过她。”
“既然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也许你只是碰到长相相似的人罢了。”
“真糟糕,人一有了年纪,记性就变差了!”张大钧仍是皱着眉头。“算了,不想了,还是跟你说正事要紧。”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孟品轩。“这是去年公司结算盈余的红利,不好意思,拖了这么久才交给你。”
孟品轩接过支票,看也没看一眼,微微敛起笑容正经地道:“你千万别这么说,其实这个红利我不应该拿的,要不是你坚持,我真的不想收。”
他认识张大钧十年有了,从学生时代在广告公司打工时一直到现在。张大钧大他六岁,是个业务高手,是他带着他进入广告这个行业,帮助他一步步爬上顶尖创意人的高峰;后来更因为欣赏他的才华,邀他一起创业合组公司,“创见”就是他们两人的心血结晶。
胼手胝足一起奋斗了四年,“创见”由当初只有两人的规模扩展至二十多人的中型广告公司,每年净利高达千万元以上,成为业界一匹不可忽视的黑马。
风光的日子过了两年多,要不是发生了那件事、要不是他的身体出了状况,生了一场大病,他现在应该还待在广告界里,与他一起继续打拼。
“谁说你不应该拿?”张大钧也端起脸来扮严肃。“『创见』能有今天的局面,你的功劳最大;何况你也是股东之一,有听过哪个股东不分红的吗?只要『创见』还有钱赚,就有你的一份!”
听了这些话,孟品轩心里不无感动,却也不觉得讶异。
这就是张大钧,为人好讲义气,他不仅当他是最好的朋友,同时也视他如大哥般敬重。
“现在的我,没能对公司有什么贡献,这份红利我拿得有些心虚。”他心里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有什么好心虚的!”张大钧不以为然地斥道,“去年我能接下宏邦那个大案子,还不是因为你提供的点子:再说,要不是我一时大意,那件事情也不会发生:更不用提害你生了那一场大病,差点丢了小命的事!真要认真说起来,我才是该过意不去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