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学费……都是自己打工来的?”
“不,我赚的钱只够生活费,另一半的学费是父亲资助的。也许你觉得听来辛苦,但事实上忙碌的生活是我要的。”
“为什么?”她想起了穆采伶说的,她刚遇到石景霆时,他的状况似乎很不好。
日为忙碌能让日子好过。”
没有更多解释,他几乎已说完一年份的话了。往事是往事,他们该珍惜的是当下,两人都有这个共识。多余的言语只是累赘,她也知道他并不需要任何同情或安慰,他保持着野兽负伤时会自行到暗处疗伤的习性,今天愿意把弱处公开,对他已非常艰难。她只是十分心疼。
当他送她到家时,早已过十二点,但到了家门口,安云雅却没有任何下车的动静。
“云?”
他极爱这样喊她。看着她的侧脸,用手指轻拨她过肩的直发,感受她的存在。虽不想这么快分离,但她明天还要连续工作十三个小时,不能睡眠不足……
“你明天还要上班。”
“你不也是吗?”
他比她晚归,却要比她更早起来接送她;每天往返桃园工作的他,弹性的上班时间也因此要延迟一小时。他从不在乎,但她怎么能视为理所当然呢?她柔柔地看着他说:
“再等一下,我想跟你在一起。”
她可以感觉到这句话马上让石景霆的眼神起了变化,从喜怒不形于色变成深黯翻涌,她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当他的手移到她滑女敕的脸颊后,忍不住贝起她的下巴,凝视她的唇问:
“可以吗……?”
这句话让她脸上泛滥起一阵火红。她知道他尊重她,但这时候还问这个问题也未免太呆了!她好气又好笑地嗔了他一眼,故意说:
“不行!”
丙然,他马上像讨不到心爱罐头吃的伊丽莎白般,丧气地垂下了双耳跟双肩。他的行为模式可以很简单的套用到动物身上去。
对这点屡试屡中的安云雅,憋笑的眼泪都快流了下来。
不是存心要耍他,只是她觉得他这点真的很可爱!让她隐忍不住。虽然欺负心上人这种把戏,据说是只有恋爱国小程度的人才会做的事,但说她幼稚也罢,欺负他的感觉真好!
“好啦!痹乖喔——”她模模他头顶说。
“你当我是狗狗吗?”
他没好气地说,再木头的人也看得出来她在做什么。
“要不然……”她想了一想,学他勾起他的下巴,两人对视了几秒,她才缓缓的压低嗓音问:“我……可以吗?”
谁知他马上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说:
“欢迎光临!”
“噗哧”一声,她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肚子就仰头狂笑起来。天哪!他居然说“欢迎光临”!
喔!她怎能奢求木头会浪漫得起来呢?她笑得腰好酸……
正当她笑的不能自已时,感觉肩膀被过大的力量捉住,整个人被转了过去,当她努力张开笑眼时,只来得及看到他放大的脸——
紧接着,她被席卷入一个炽热而狂烈的吻里,身体被有力的手臂紧抱,呼吸全被剥夺,她的唇不由得像海水的鱼般张开,他的吻也就越发的纠缠难解。
像蛰伏多年的滚沸岩浆即将爆发般,两人身心皆开始发烫起来,感到他急切而压抑的探索,当他的吻往下游移,轻解她扣子时,她才如大梦惊醒!
“不……不行!”
她手忙脚乱的推开他,直起身还差点撞到车顶。
“吓到你了?”他双眼充满着激情,嗓音低哑地问。得了半晌,他皱着眉,懊恼地说:“抱歉,我只是想吻你,没想到会失控……”
“没有关系……”他的解释令她的脸更加配红,像夜时盛开的山芙蓉。
“晚了,去睡吧。”他说。怕这共处一室的魔力。他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嗯,晚安。”’她说。
“晚安。
在这个月圆的晚上他们都失眠了。因为心脏发出怦咚、怦咚的声音,吵得他们整夜无法入眠。
第十章
第一次来石景霆的住处,她真是大开眼界。
昏天暗地的十二月终于过去,假日不用再加班,不想出去人挤人的两人,吃完午餐就到了他的住处——而她又找到一点石景霆没改变的地方,他跟以前一样不喜欢出门,就爱窝在家里。
二十五坪一房一厅的空间里,具有强烈的个人风格,她感觉自己像走进了艺廊而非住家,过于冷清而没有人味,墙上好几幅古斯塔夫·克林姆——金色时期的画,更加深了这种感觉。
试问有谁会把家里所有的墙壁全都漆成深蓝色的?只有天花板偶尔会有几片波浪似的浅蓝色飘过,躺在沙发上一看,简直就像沉在大海里面一样。
她感觉自己像站在一间位于深海里的画廊!
“你喜欢海吗?”她问。
“嗯。”石景霆把一进门就对他撒娇的黑熊抱起,黑熊开心得直往他怀里钻。
安云雅着迷地走向她最爱的克林姆作品——一幅标题名为“吻”的画前。走近后才发现,墙上挂的都不是画,而是一幅幅的拼图。
“你也喜欢拼图吗!”安云雅模着那极高难度的拼块问:“这都是你拼的!”
石景霆带着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嗯,是我拼的。”
“你那时候怎么都不说?以前我拉着你聊拼图时,你根本一脸穷极无聊的样子,害我还以为你没兴趣……”她的注意力被他突然放到画上的手所吸引。
黑熊不知什么时候跳到了地板上去。
他从身后拥住她。
修长的手指在画上曲折而徐缓的由上往下拂过,那温柔又深情的碰触方式,就像一个男人在轻触着爱人般,让她心猛地一跳。
然后,那骨节分明的手从画的下缘再往上移,慢慢抚上画中女人腰部的位置,她蓦地感到腰上一紧,背上他的热气整个笼罩住她,她的呼吸开始不稳。
像蛇般继续迂回前进的大手,轻轻滑过画中女人缩到颈旁的肩部肌肤——她颈部感到一阵压迫,他的大手按住了她的颈动脉,令她清晰地听见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声。
安云雅猛地连喘了好几口气,像就要呼吸不过来似的,脸也热了起来。
像是感应到她的感觉,他手指游移到画中女人艳若桃李的颊上,来回的轻抚,再绕上女人的眉眼鼻唇上……
这次他没有再对她采取任何举动,安云雅却觉得五官微微痒了起来,忍不住缩了一下肩。
像是再也无法忍耐般,他猛地把她倒转向他——
左手扶住她后脑,右手捧起她脸,狂野而贪婪地噬吻起她脸颊来,几乎是要把她吃下去般,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块肌肤。两人以不小的力道碰撞到了她身后的拼图,那炫惑的色块像流星雨般坠落在两人身周。
左脸颊亲完换右脸颊,他又亲又啃又咬又舌忝又吮,双手同时还在她脸颊耳后捏来模去,痒得她笑躲起来,忙推开他。
“你到底在干嘛!”她又羞又好笑的问。怎么每次他亲近她,她都会觉得他其实是想逗笑她似的?
“我在吃开胃菜。”他仍把她圈在自己势力范围内。
“还开胃菜,不是才刚吃饱吗?”她嗔他一眼。他居然会油腔滑调地开这种玩笑,可是她又不会觉得太意外。
“我一看到你就饿了。”他神情突然变得十分认真的说:“事实上,我已经整整饿了九年了。”
一说完,就低头攻上他渴望许久的红唇,辗转印上他的气息,深深的探索。她也毫不迟疑的回抱住他,揽上结实的颈项,让两人的拥抱更加贴合。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