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像荒谬肥皂剧里的三流剧情!而她就是那个恶毒叉不堪的女配角,愚蠢而可笑地计划着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迭么做的阴谍。
然而谜祥的剧情却是她自己编写、自己导演的,能怪得了谁?
嫉妒让她忘了纯琬是她最好的朋友,嫉妒让她背叛朋友的信任,嫉妒蒙蔽了她的本性一她此刻终于听见盖文那天对她说的话。
一定还有机会重新来过,一定还来得及的!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抹去满脸泪痕,弯身拾起满地的衣服。
她翻开棉被,脆坐在子真身侧替犹在昏睡的他将裤子穿好,系上皮带,然后拿起他的上衣准备替他套上。
身旁的骚动让子真比梅琳担预计的还早醒来。脑中莫名的困眺让他揪起眉心,浓密的长睫毛缀缀掀动了一下。
梅琳担见秋,连忙加快动作。
“纯琬?”他沙哑地低唤,勉强半睁开眼,然而迷檬的双眼有些失焦,让他完全看不清眼前的身影是谁,只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像。
她没应声,吃力地扶起他的身子,试着帮他把衣服套好。
就在这时候,门突然被打开。
“Zhen……”纯琬心急地寻找着他的身影,但脸上的袒忧在看见床上姿势暧昧的两人的瞬间定格。
她用力眨了眨眼,却抹不去眼前的影像。
“朵拉,我们……”梅琳担开口想解释,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只能歉然地望着好友,泪水无意讽地溢流出空洞的眼眶。
纯琬偏过头,茫然的目光缓缓扫过屋内每一个角落,最后落在悔琳担身上。
“我真的……是、是得到最好的吗?我总是还来不及把紧,就被你们拿走……拿去呀!把我的幸福统统拿去呀……把我的最爱统统夺走呀……就让我溺死在自己的哀伤里,一辈子走不出来……反正那才是我应得的……”她颤声说完,退了一步,忽而掉头狂奔。
“朵拉!”梅琳担厉声地大喊。
凄厉的呼喊声让意识原本还混沌不清的子真倏然谅醍。他刚才模模糊糊地听见纯琬哽咽的说话声,还以为是错觉,直到这声凄厉的叫喊声传入耳膜,才明白不是梦。
他望见身旁几近半果的梅琳担,要时明白了一切。顾不得身上单薄的衣服与果足,他翩身下床,夺门而出,想追回纯琬。
罢刚才停好车上楼的盖文连忙侧身避开匆忙的子真,举步走进一团乱的旧公寓。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他望着颓然坐在床上的妹妹,褐色眼眸混杂着同情与责难。
“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梅琳担摇着头、捂着颤抖不己的胳喃喃自语,忽地哭喊出声,双手握拳用力捶打着自己。“为什么来不及!为什么会来不及!朵拉,你相信我,我真的无意伤你……”
“纯琬!你停下来听我说。”子真扬声高喊,奋力想追上前方不断狂奔的纯琬,但拥挤的街道上来往的行人阻挡了他的去路。
粗糙的拍油路面磨破他的脚底,丝丝鲜血由龟裂的表皮渗出,但他丝毫未觉上的疼痛,更没有注意到来往行人怪异的注视,只是不断地向前跑着,奋力想追上前方的身影。
不能让她就这么离开!脑中只有这个念头催促着他一再跑快一点,再快一点!
偷偷去第凡尼订作的钻石戒指还躺在他裤子的口袋里,求婚时要的草稿搁在大衣夕卜套的口袋中,晚餐桌位也订好了。今天是他决定向她求婚的大日子,她不能缺席!
“纯琬,纯琬,你听我……”
纯琬狂奔的脚步未曾因为他的声声呼唤而稍缓,反倒愈跑愈急。
“让开。让开。”两个搬家工人吆喝着,扛着沙发椅挡住了他的视线。
待他们离开,已经完全看不见纯琬的身影。子真心慌意乱地举目四望,努力寻找着她熟悉的背影。忽而灵光一闪,他不假思索便横过马路冲向地铁站。
“喂,你找死呀!”差点被他吓死的计程车司机忍不住探头出来骂道。
一时间,惊险的煞车声和刺耳的喇叭声此起彼落,乱成一团。
子真无暇他顾,匆匆冲入地铁站,终于看到纯琬混杂在人群中,准备上车。
“纯琬,别走!你听我说!”心急大喊,单手撑着收票,机,翻身越过。
待他追上时,纯琬已经上了车,车厢门在他面前砰热关上,列车开始缓缓移动。子真依旧不死心地跟上,用力拍打车厢,声声叫唤着她。
好不容易,她仿佛听见他的叫唤,缓缓回过头望着车窗夕卜的他。
子真释然一笑,用力挥了挥手,然而列车移动的速度却愈来愈快,转瞬间已经看不见她的脸。
“纯琬,别走!别走!”他咬牙追了上去,声嘶力竭地喊着。
但人的体能如何追得上机器,列车渐渐走远了,远得只剩下模糊的黑点。
终于,他的脚步缓了下来,体力己达到极限,再也没有心力苦苦追逐下去。
他无力地脆倒在月台边,低头望着一身狼狈的自己,重重喘息着。
流出的汗水失去了温度慢慢变冷,及肩的黑发徽乱地黏附在颊边,一路狂奔的果足传来一阵阵刺痛。
地铁站里的路人有些侧目相待,有些则站在远处指指点点。
他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像什么。像个落魄的流浪汉,像个狼狈的失意人,像个失心的疯子,就是不像世界知名的钢琴家。
“朵拉.孟,你根本就不爱我……”他喃喃低语,喉间逸出一声声自嘲的苦笑。
他沉痛地闭上眼,不断摇着头:“你根本就不爱我……
“低低切切的苦笑忽而转为痛人心扉的狂笑。“哈哈!我怎么会误以为你也是爱我的?如果你真的爱我,你怎么会忍心让我爱亦爱得这么不堪、这么狼狈、这么没有尊严。”
凄怆的狂笑声在巴黎的地铁站内迥荡着,好久、好久远去的列车上,其他乘客纷纷避开站在车窗前的东方女子,在她身后自动形成一个半弧。
“停车,快停车!”她不断拍着车窗,声嘶力竭的狂喊。
“小姐,车子到站就会停了。”一名男子大着胆子,上前一步道。
她却仿若未闻,仍是不停拍着车窗。“快停车,拜托你们停车。”
列车驶人幽深的隧道,再也看不到地铁站的月台后,她终于放弃,双手抵着冷冰冰的车窗玻璃泣不成声。
“小姐,你没事吧?”其他乘容虽然担心她是精神病患,但见她哭得如此凄惨,也是于心不忍。
她将额抵着车窗,用力摇了摇头。
来不反了,再也来不及了!Zhen,我是真的爱你啊!可是你还会相信我吗?你还会再信我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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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纯琬一脸疲惫地拖着行李,站在老家大门前。
纽约还是老样子,虽然两年多没回来,不觉得它有什么改变,匆忙扰攘的生活依旧,和她两年多前去台湾时一样,也和她十七岁时一样。
当年她离开台湾后,并没有回纽约。她离开台湾的那班飞机并没有直飞纽约,她必须先在洛杉矶的机场等待飞往纽约的班机。然而飞往纽约的班机起飞了,她却留在洛杉矶。
算是一种逃避心态吧。因为她的一念之差,使得子真声名全毁,她没有勇气回纽约面对送地去台湾的艾曼达,更没有勇气面对自己,只好逃、逃、逃,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异乡,把自己关在公寓中与世隔绝。
如今,地却逃回了纽约,不敢回自己在洛杉矶的公寓,深怕满室的寂寥冷清会将地逼疯、将地击渍,更怕对子真无尽的想念会将她折磨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