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请教奎克小姐找子真有什么事?”他将话题移回子真身上,无意无礼地窥探他人的心事。
“我来替他治病。他在哪儿?”
俞子城颇有兴味地看了她一眼。“他在楼上,请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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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病了?”艾曼达低头望着床上一脸病容、唇色苍白的子真。
“他前天莫名其妙地在花园里淋了一夜雨,然后就发高挠了。医生虽然已经来看过了,也吃了药,不过看起来还是没什么精神。”俞子城对她咧嘴一笑。“我相信奎克小姐一定有什么秘方可以让他恢复精神。”
“有没有用是不知道,不过秘方倒是有两帖,一帖叫朵拉.孟,一帖叫孟纯琬。”
语音才落,便见躺在床上的病人,长睫缓缓掀动,迷蒙的目光茫然地注视着房内多出来的两位意夕卜访客。“大哥?”
“看来奎克小姐的秘方效果谅人。”
子真顺着兄长的目光,望向房内的陌生女子。“你是?”
“我是艾曼达.奎克,你的乐迷。我们以前没见过,不过我们有个共同的朋友,现在还有个相同的问题。”艾曼达迳自拉了把椅子在他床边坐下,“不介意我坐着说吧。大老远从纟丑约飞过来,实在很累人。”
“当然,请坐。”子真挣扎着拥被坐起。
“你们慢慢聊,我下去吩咐人送点热饮过来。”俞子城欠身离开。
“我想你应该还记得多洛夫斯基老师吧。我曾经跟多洛夫斯基老师学过一阵子的钢琴,不过我的程度比起老师的另一位得意门生朵拉.孟当然是差多了。”艾曼达顿了下,确定子真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后,满意地一笑。
“自从七年前她临时取消一场颇为重要的演奏会,她就没有再出现过了。”
艾曼达点点头,“看来你对她也满熟悉的。我今天就是特地来告诉你一些美于她的事情。”
“你知道她为什么消失?”子真亻顷身向前,语气显得有些激动与急切。
“别激动,记得你是病人。”艾曼达等他靠回墙上,才慢条斯理地说,“在我告诉你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比较喜欢朵拉.孟还是孟纯腕?”
子真愣了一下,神色肃然地答道,“孟纯琬只是我的学生。”
艾曼达受不了地横他一眼,“我只问你喜不喜欢,又没问你地是什么身分。你这叫不打自招。”
子真微微红了脸,抿唇不语。
“既然孟纯碗.只是‘你的学生’那就不提她了。”艾曼达斜瞄他一眼,故意挪揄道。“关于朵拉.孟突然从钢琴界消失的事,其实我也是从多洛夫斯墓老师那儿听来的。朵拉.孟有个双胞胎妹妹,也是从小就跟着多溶夫斯基老师学琴,虽然是双胞胎,但两人在音乐上的造诣却截然不同。因为嫉妒,就在她们十七岁生日那一天,她妹妹用刀划伤了朵拉的手,因此她不得不取消隔天的演奏会,后来医生判定她的手再也不能弹琴,她就此从吉典音乐界消失。”
我有一个双胞胎妹妹,不过我们憎恶彼此。子真忽然想起纯婉之前说过的话。
“朵拉的手伤在哪里?”他轻问,不自觉屏住呼吸。
“右手无名指。”
艾曼达才说完,原本还死气沉沉的病人竟然一跃而赶,夺门而出,她连忙追上前去,叮嘱道,“喂,别让她知道你已经知道她是谁,不然她会逃开。还有她坐今晚十一点的班机回纽约……”她喃喃地将本来打算说的话说完。她本来还准备好几套说辞要劝他去拦住纯琬,不过现在看来都用不着了。
其实不管她是朵拉.孟或是孟纯婉,他早就明白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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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小姐,您快来,她说时间到了,不等您了,我拦不住她呀!”玛莉亚抓着行动电话,堵在纯琬门夕卜向艾曼达求教。
“玛莉亚,让开。”纯碗拉着行李箱,瞪着站在门口不走的玛莉亚,两人僵持不下。
电话那头的艾曼达看了下时间,吩咐道:“没关系,让她走。”
“可是……”玛莉亚迟疑地抬眼看纯琬。
“放心,自然会有人拦住她。”
“玛莉亚,让开!”纯琬喝道,火气逐渐扬升。
玛莉亚又看她一眼,无言地退到一旁,让她离开。
她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往前走了几步,忽地停下脚步,轻声道:“你保重。”
“你也一样。”
“恩。”纯碗轻轻点了下头,用力提起行李箱,蹒跚地走下楼。虽然她们两个老是在吵架,但她心中却也明白玛莉亚是真的关心她。
走到玄关,她才拉开大门——
“我很抱歉。”无力的低哺伴随着巨大的身影整个向前倒下。
“俞子真?”纯琬轻呼一声,连忙接住他倒下的火烫身躯。
一辆银色的宾士房车见她出现,立刻俐落地倒车离开。
“喂!别走啊。”她出声喊道,但宁静的街上只剩下扬起的尘埃。
“俞子真,你怎么了?别压着我。”纯琬用肩膀撑住他,努力腾出一只手轻拍他的脸颊,但触手处异常的火热让她吓了一大跳。
“玛莉亚,快过来。”她连声唤道。
两人七手八脚地把子真搬上二楼纯琬的房间,让他躺,下。
纯琬倾身伸手轻触他火烫的额头,忍不住蹙起秀眉。
“发高挠还到处乱跑。”
站在一旁的玛莉亚强忍下笑意。他们家小姐说的没错,果然有人会拦住她。
“玛莉亚,去叫医生来,顺便打个电话叫他家人来接人。”纯碗看了下时间,又望望他苍白的脸,迟疑了一会儿,抿了抿唇后转身走向房门口。“我快来不及了。”
“你还是要走?”玛莉亚诧然。“你不照顾他?”
“我为什么要照顾他?他是死是活干我什么事。”钝琬狠下心说,但目光仍是不忍地回头望了他几眼。
玛莉亚楞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讨来,也往门口走。“那就更不干我的事了。你一走,我还得忙着整理房子,才没空照顾他。”
“你也不管他?他在发高挠耶。”
“你都不管了,我为什么要管?他要病死在这里也跟我没关系。走了,走了,你不是要赶飞机?”玛莉亚推着她往门夕卜走。
“可是……”纯碗频频回首。他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
“别可是了,飞机可是不等人的。我看他大概也不会死,顶多脑筋挠坏了而己,不用拘心。”
纯琬看着他泛红的脸庞和粗浅的呼吸,最后决定道:
“我确定他没事再走好了,丢他一个人在这里好像太狠了。”
“这可是你说的喔,我可没叫你留下来。”玛莉亚申明道,强抑下唇边的窃笑,走出房门。
医生看过子真,替他打了支退挠针后,他终于开始发汗将过高的体热排出,呼吸也逐渐恢复平稳。
纯碗坐在床边,拿了毛巾替他把不断冒出的汗水擦干,以免他又着凉了。
玛莉亚端蕾刚煮好的热姜汤上来,放在床边的五斗柜上。“等他醒了,让他喝点热姜汤,会舒服一点。”
“你骗我。”纯碗平静地,语气不像在控诉,反倒像在陈述一件事实。
“有吗?”马莉亚装傻。“我骗你什么?”
“你骗我留下来。”纯碗轻柔地拨开子真额上湿黏的黑发。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刚才还推着你走,要你别管他,赶快去机场,是你自己要留下来的。”玛莉亚走向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道:“其实你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