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怎么了?”玉竹以为他的气还没消,连忙坐起身问道。
“没什么,消消火气。”
“刚才不是才消过?”
俞子惑陡地停下脚步,拉开浴室的门,背对着她,不大自在的说:“现在是另外一种火气。”
“另外一种?”玉竹不解。
“下次把扣孔缝小一点。”他说完就走进浴室,把门关上。
“扣孔?”她愣愣地低下头,这才注意到衬杉的纽扣不知道何时蹦开了,露出一大片白细的肌肤和蕾丝胸衣。
原来他是要消‘哪种“火气!玉竹的粉顿飞起两朵红霞,连忙将衬衫扭扣扣好。
“唉,跟他多要几根葱都要算钱,真没人情味,还是埔里好。”唐母提着菜篮走进公寓大门,一面叨念着刚才市场里的菜贩。
“阿竹那个傻孩子,就是不肯跟我回去,唉!”一想到女儿的死心眼,唐母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怎么说都不听。用肚脐眼想也知道,人家怎么可能看上我们这种人,唉!
罢转过二楼楼梯用,唐母就看到一名男子站在家门口,高大的背影看来陌生,却又隐隐有些似曾相识。
“先生,你找谁啊?”她仰着头问道。
那名男子一回过头,唐母立时狠狠倒抽一口气,手中的菜篮掉落地上。
“伯母,您好。”俞子惑有礼地向她打了声招呼。
唐母慌乱地点个头,蹲整理散了一地的菜。
“我帮您。”
“不……不用了。”她慌忙把东西全塞回菜篮里,低着头快步走上楼梯。
俞子惑往后退了一步,让出门口的位置。
唐母神情戒慎的瞄他一眼,一手提着菜篮,另一手则忙着掏出口袋里的钥匙。
“俞先生,有事吗?”
“我有些事想跟您谈谈。”
唐母终于掏出钥匙,打开锈斑点点的铁门。“还要谈什么?他牢也坐过了,人也死了。欠你们俞家的还没还完吗?”
“不是,我想跟您谈玉竹的事。”
“那就更没什么好谈的了。”唐母走进公寓,转过身就要把铁门关上,却被眼明手快的俞子惑用手挡下来。
唐母抬眼瞅着他,“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企图,也不晓得你对阿竹有什么打算。你就当作可怜我这个母亲,拜托你放过她吧!就算我们唐家欠你母亲一条命,该尽的责任我们也都尽了,你还要我们怎么做?”
俞子惑沉默片刻,目光诚挚地望着她,“能进去谈吗?”
他的口气虽然和缓,态度也相当有礼,但天生王者的气势却让人无法拒绝。
浅叹一声,她退了一步,让他进屋。
“请坐。”唐母倒了杯颜色有些可疑的“白”开水给俞子惑,自己则冲了杯又热又香的茉莉花茶。
她的待客之道让俞子惑不觉莞尔。看来她真的不太喜欢他。
“你想说什么?”她捧起茉莉花茶,轻啜一口。
“我……”他顿了顿,才又道:“我是真的喜欢玉竹,希望您能同意我们在一起。”
“什么!?咳咳咳……”唐母被口中的茉莉花茶呛了一下,捂着胸口猛咳。
“伯母,您没事吧?”
“咳咳咳……”她摇摇头,一张脸涨得通红。
好不容易终于止住咳,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认真地说:“你不要跟我开玩笑。”
“我不是跟您开玩笑,”俞子惑的神情比她更认真。
“可是……”唐母望着他认真的表情沉吟半晌,然后用力摇摇头,“不,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我们和你根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我看不出哪里不同。”
唐母再次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问:“你有娶阿竹的打算吗?她很死心眼,一旦认定一个人就是一辈子。如果你没有打算和她过一辈子,我希望你们就到此为止。别让她再陷下去。”
“我会一辈子守着她。”俞子惑坚定地说出承诺。
“用说的很容易,问题在于做不做得到。令尊知道你和阿竹的事了吗?他能接受阿竹吗?你愿意冒着一辈子和你父亲决裂的危险跟阿竹在一起吗?”唐母苦笑一声,接着说:“其实我想你也应该很清楚,令尊才是你们俩能否在一起的关键所在。”
俞子惑默然不语。唐母说得没错,他父亲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他们的爱或许没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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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俞子惑已经失踪半年了。
在俞子城的管理下,公司营运正常,而俞锦源似乎仍不肯原谅俞子惑,至今都没有派人去找他。
鲍司内部因为俞子城回来而渐起的派系问题,随着俞子惑的失踪渐渐归于平静,虽然一开始有不少支持俞子惑的员工,对于俞子城的领导能力表现出质疑的态度,但时日一久,也慢慢从怀疑转为接受,毕竟这年头好工作难找,没有人会傻得跟自己的“钱”途过不去。
最初玉竹相当无法谅解那些员工“变节”的行为但静心一想,若非她的心早就整个偏向子惑,或许她也会像那些人一样吧,又有什么资格说他们不对呢。
“副总裁,您的咖啡。”玉竹将加了两匙女乃精和两匙糖的咖啡放在桌边。实在很难相信他们俩是兄弟,两人除了背影有几分相似外,不仅长相不一样,个性不一样,连喝的咖啡都是两种极端。
“谢谢。唐秘书,你可以下班了。”
“是。”玉竹应了声,退出门外。
将办公桌收拾好,她背起皮包走向电梯,按下按钮,便低着头,发起呆来。
电梯逐渐往上爬,最后“当”的一声打开门。玉竹抬起头,正要走进电梯,意外地和一名灰发长者打了个照面。
俞锦源!她震了一下,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见俞锦源,她才发现子惑和他有多像,神似的眼眸与薄唇,无疑地,子惑活月兑月兑是年轻版的前锦源,而俞子城该是像他母亲吧。
“总裁好。”她强作镇定,努力稳住微微颤抖的手。别紧张,他不可能认出她的。
“嗯。”俞锦源点了下头,踏出电梯。
她松了口气,举步走进电梯正要关上门时,俞锦源忽地回过头。
“等一下!”
玉竹连忙按下开门键,半垂下脸,心虚地问:“总裁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副总裁还在吗?”
“副总裁还在办公室。”
“那就好。”俞锦源扫一眼她别在胸前的名牌,眉头在瞥见她的姓氏时微微皱起。“你是子惑聘用的秘书?来公司多久了?”
玉竹小心翼翼地点了下头,“快一年了。”
她没有忽略他在知道她姓唐时脸部的变化,不难想见,若他知道她非但姓唐,还是他最痛恨的那个人的亲生女儿,恐怕就不会只是皱眉头而已。
“总裁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你走吧。”
“总裁再见。”她按下关门键。
直到电梯门完全关上,灯号往下降了一格,她才敢用力吐出屏住许久的呼吸,疲累地靠向冷凉的电梯面板。
她这次是逃过了,但下一次呢?难道真的要子惑永远不回俞家吗?
俞锦源对子惑失踪的事不闻不问,应该是赌气的成分居多,并非决心不理,若他哪天改变心意,决定派人把子惑找回去,那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将来了吧。
许多人都说“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可是正因为曾经拥有,更希望能够天长地久,生死不离分,这样的愿望只是奢求吗?
对她来说,或许是吧,谁教她放纵痴心去爱一个不让爱的人!玉竹抿直唇,用力抹去滑下脸颊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