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莹蜷曲起身子,护住肮中的孩子。“你想要怎么样?”
“我本来是打算等事情过后,换个新身分再娶回你,光明正大的拿回财产。一来可以换个新生活,二来也可以顺便甩掉一些包袱。”
刘律师是个不错的助手,不过留在身边久了,难保不会反咬他一口,所以留他不得;公爵这个名衔以前是满好用的,但现在反倒成了累赘,弃之也不可惜;而他那一家人,老的老,蠢的蠢,全都是一堆垃圾,早该扔了,只有他名义上的小妻子还有些利用价值。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她和苻天沼竟然这么快就复合,破坏了他的计划,让他不得不提早捉她回来。
“我已经和天沼结婚了,就算你捉我来,也不能如你所计划的拿回你的财产,顶多是杀了我泄愤。”
“杀你?我怎么舍得杀了我亲爱的妻子,毕竟我半生的心血全在你名下。虽然要等你再离婚还要一段日子,不过我还有那点耐心。至于泄愤,我找这位小姐就够了。”
李思璇听了吓得脸色惨白,但她仍逞强的抬高下巴。“你要是敢碰我一根寒毛,我爹地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令尊是哪一号人物啊?”罗家权看穿李思璇逞强的表态,嘲弄地问道。
“我……爹地是……是李向阳。”李思璇努力想将话说得很有气势,但声音却细弱得像破碎的耳语。
罗家权大笑,嘲笑着她伪装出来的气势是如此不堪一击。“你死后可以托梦叫季向阳来找我。”
他取出藏于腰际的一把小巧雅致而价格不非的骨董手枪在李思璇眼前晃了晃,然后慢条斯理的装上子弹,享受着将人的生死操纵于手中的滋味。
“不要!我还不想死!”李思璇无法克制的放声尖叫,整个人缩进墙角,惊惧的泪水爬满两腮。
“放过她,我马上签字和天沼离婚。你可以拿回你的财产,你的新身分,我和她都不会向外界泄漏一个字。”佩莹毫不迟疑的张开双臂护住李思璇。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罗家权丝毫不为所动。
“我同意。”突然一道清亮的女声从上方传来。一名身着黑色紧身皮衣的短发女子一高坐在窗台上。
“你是谁?”罗家权戒慎的盯着她。他竟然没有发现她是何时到的。
“魅影。”黑衣女郎说道,忽地翻身跃下窗台。“受雇来杀你的。”说着,一发子弹同时贯穿罗家权的右臂。
“好身手,可惜射偏了。”罗家权强忍下痛楚,将骨董手枪换到左手,迅速瞄准黑衣女郎。除了他母亲,几乎没有人知道他是天生的左撇子。
两道枪声响起,子弹微微擦过黑衣女郎的肩胛,但她射出的子弹却又贯穿罗家权的左臂。
“委托人不希望你死得太痛快。”黑衣女郎朝罗家权使出一个劲道十足的侧踢,罗家权的月复部挨了这一脚,飞身撞上门边的墙壁。
“谁要你来的?放过我,我可以付双倍的钱给你。”罗家权跪地捂住胸口,猛力咳出一口鲜血。
“公爵大人,你连得罪了什么人都不知道,这可是个致命的错误唷!”
“轻敌也是个致命的错误!”罗家权忽然从胸前的口袋抽出一把迷你手枪,正要拍下扳机时,一声呼唤闯了进来──
“莹莹!”天沼推门进来,看见罗家权正举起迷你手枪,立刻以一记回旋踢踢开他手中的枪,黑衣女郎乘机连开两枪命中罗家权的双膝。
“啊!”罗家权惨叫一声,垂垂摔倒在地。
黑衣女郎上前,正想再补上一枪,结束他的生命。
“等一下!”一男一女同声喝道。
黑衣女郎挑眉有向天沼,“苻先生,你想自己动手吗?”
天沼没理会她的问题,他先将佩莹安全的拥人怀中后,才问道:“你是谁?这男人又是谁?”
“我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苻先生毋需知道。至于这个男人的身分,你问尊夫人会比较清楚。”
佩莹将脸埋入天沼宽阔的胸膛,让他的气息平静她惊恐的情绪,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他是罗家权。”
“罗家权?”天沼的脸色倏地转沉,凛冽的目光直盯着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男人,“他不是死了吗?”
“没错,他是该死了。”黑衣女郎再次举枪,“苻先生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就代你解决了。”
“等一下。”缩在角落吓得半死的李思璇突然出声,眼神凶恶的死瞪着罗家权。
她扶着墙壁缓缓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他,忽然抬起穿着三吋高跟鞋的脚踩在罗家权的伤口上,罗家权立刻发出杀猪似的惨叫。
“你这只猪八戒,竟然敢吓我!”李思璇用力扭转着鞋跟,看着他的脸因为疼痛而扭曲变形,等到仇报够了,又端了他的胫骨一下做为结束。她头一甩,优雅的走了出去。
“阿沼,我们也走吧!”
“好。”天沼扶着佩莹走到门口,不知想起了什么又停下脚步。“佩莹,你在门外等我一下,我忽然想起还有件事没做。”黑衣女郎料定天沼一定还会再回来,所以她双手抱胸看着天沼又折回房间。
“你是罗家权?”天沼一把揪起罗家权,冷声质问。
罗家权无力的点了头,根本没有力气开口。
“很好。”天沼笑着点点头,“我十年前就很想扁你了,谢谢你给我这机会。”
他猛然捉住罗家权的手,先狠狠赏他两记过肩摔,按着一个回旋踢、左勾拳、右勾拳……
“苻先生,他快被你打死了。”黑衣女郎不得不出声阻止。他下手之凶狠,连她这个正牌的杀手部快自叹不如了。
天沼打过瘾了,便将只剩半条命的罗家权扔回地上,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他一到门外却没看到佩莹的身影,心下一慌,急急出声唤道:“莹莹,你在哪?”难不成罗家权还有另外的同党?
“阿沼,我在这儿。”佩莹从走廊另一端缓缓走过来。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再等一会儿,我有话要跟刚才那位小姐说。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黑衣女郎依旧维持着刚才双手抱胸的姿势,笑看佩莹推门而人。没理由最大的受害人就这么放过他嘛!
佩莹先朝黑衣女郎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才肴向躺在地上、狼狈至极的罗家权。
“公爵。”佩莹轻唤一声,首次看见罗家权的脸上出现惊恐的表情。“你别担心,我现在没办法打你。”
罗家权闻言,放松了脸部紧张的肌肉线条。
“我只是想做一件十年来我一直想做的事。”佩莹笑着摊开手心,捏起一小撮她刚才在厨房找到的盐巴,撒在他的伤口上,罗家权痛得尖声惨叫。
“这一撮是为了我爹地,这一撮是为了我妈咪,按着是天沼……”佩莹一个一个数算着,灼热的泪水不知何时已爬满她的脸。“最后是为了我自己。”
她拍去手中残留的盐粒,随即拭去脸上的泪水。
不哭了,她的噩梦已经结束了。她堆起笑脸,抬头挺胸地走出这个房间,也走出罗家权带给她的梦魇。
“好了吗?”天沼伸出大手。
“嗯。”佩莹伸出小手与他紧紧交握着,两人一同跨出这栋别墅。
黑衣女郎单手支着下巴,倚在窗前看着他们两人携手离开,完全不理会在地上痛得打滚的罗家权。
“魅影……”罗家权困难的出声轻唤。
黑衣女郎斜瞟他一眼,“干嘛?”
“拜托你,快点杀了我。”伤口的刺痛感像是有一大群黑蚁在咬啮着他,让他只想一死以求解月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