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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不容 第23页

作者:碧洛

但心酸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不断从她眼中滑落。为什么?佩莹死命摇着头,却怎么也挥不去满满一颗心的酸楚。她受的苦还不够吗?她牺牲的还不够多吗?老天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她?

已达忍受边缘的肿胀感再也无法等待一分一秒,迫使他无法顾及她的不适,再次在她干涩的体内律动,最后爆发,洒落银白色的种子。

天沼抽离她颤动的身体,缓缓吐纳出浓浊沉重的呼吸。望着满脸泪痕的面容,他不自觉地伸出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够了吗?”佩莹含着泪光的明眸望向他幽深的眼底,“你受的伤这样回报就够了吗?还是要更多一点?”她拉起他的手覆住自己雪白赤果的肌肤。

永远都不够!天沼抽回自己的手,拿起散落在床边的衣服为她套上。他的伤永远都不会痊愈,也不曾停止,在他狠狠报复她的同时,也伤了自己。

垂在她胸口上的银色项链吸引了他的注意,“这是……”

佩莹抢先他一步,在他看清之前将银戒包覆在手心。“戒指而已。”

“爱人送的?”他的眼神再次转冷,但已经没有刚才的疯狂。

“对,我这辈子最爱的人送的。”

他眼中迅速闪过一丝痛楚,可他仍强迫自己露出一抹冷笑。“你最好退回去,因为你再也回不到他身边,留在身边只是多伤感罢了。”

“我会记得的。”她意外的合作态度引来他怪异的一瞥,不过他并没有再深究下去。

他穿好衣裤,正要走出房间,却又回过头,以极度羞辱的口吻道:“下次别紧张得像个小处女,你就会发现我的技术不比罗家权差。”

佩莹不言不语,只是对着凌乱的白色床单怔忡出神。

对啊!当了十年的公爵夫人,她怎么还可能紧张得像个不经人世的小处女!

拜罗家权所赐,她的初夜没有落红,没有柔情蜜意,没有人陪在身边轻声告诉她不要怕。她曾经幻想过的激情戏码只有男主角对了,只有男主角……

☆☆☆

这是她第二次走进天沼的房间。第一次的经验不太愉快,第二次也没好到哪里去。

天沼的房间摆设很简单,就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两张椅子和一张矮桌就是房内所有的东西。他是个恋旧的人,她轻易就认出那张矮桌是当年她和他一起买木材钉的,其中有一个桌脚上头还有两人的签名。

佩莹弯下腰找寻那两个早已模糊、难以分辨的字。“天”与“地”,那曾是两人的代号,代表着两人彼此相属的世界。钥刻的小字沾染着尘埃,正如同他们早已蒙尘的关系,根本无从找起,她站直身子,不再费心去找。

他的床铺并没有叫人来整理过,凌乱的床单与枕被还是她昨天离开时的模样,她侧躺在他睡的位置上,拥着他的枕头,眷恋的吸入属于他的味道。

她无法恨他,尽避昨天的事情宛如一场骇人的噩梦,她还是无法恨他,但一切终究必须画下句点。

“我爱你,真的爱你,但我还是要走。”她轻叹,松开怀中的枕头,走向矮桌。

她打开手中的黑绒布盒子,放在矮桌上。她昨晚才发现天沼给她的钻戒和这套首饰是同一种款式,所以她一起还给他。

迟疑了一会儿,她用颤抖的双手解下颈部的银质项链,取下陪伴她十年的银戒,放在钻石项链的旁边。在钻百璀璨耀眼的光芒对比之下,她的银戒简直朴素得可怜,而她必须极力克制着才能勉强自己不要拿回它。

“主人昨晚去台湾了。”姜晋鸿不知何时出现在天沼的房门口。

“嗯。”佩莹虚应一声。她知道他昨晚没回来,却不知道他竟是跑去台湾。

“主人要我有着你,不准让你离开。”

佩莹望向他,“你不会阻止我走的。”

姜晋鸿却耸了耸肩,“难说。我开始怀疑我当初的想法是不是错了。如果真能把你困在这里一辈子,对主人来说,或许真的是好事。否则天地投资公司可能因为老板一天到晚‘逃’到台湾,最后关门大吉。”

“什么意思?”天沼为什么要逃到台湾?

“要离开的人不必知道。我想你会需要这个。”他扬了扬她遍寻不着的护照。

佩莹提起行李,接过他手中的护照,临走前匆匆抛下一句,“好好照顾他。”

“我会的。”两个对峙许久的人,在这席话中交换的是相同的默契。

第八章

“你老婆呢?”天沼不解地望着站在他公寓门外极其俊美的男子。他昨天,不,正确地说应该是四个小时前才参加了他们的婚礼,而现在新郎却抛下新婚的妻子,站在他家门外。

“腻了。”俊美男子简单地抛下两个字,推开挡路的他迳自走进屋内,懒洋洋地窝进沙发里,高跷起两条长腿。

“你们才结婚四个小时。”天沼忍不住想提醒他。

俊美男子扬起嘴角,丰润的唇勾勒出魅人的变弧,但吐出的话语却极其残酷。“厌烦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尤其是女人。”

“真的是厌烦吗?”

俊美男子微眯起眼,依旧带笑的表情看不出怒气,只是眼神中流露出的锐利眸光稍稍泄漏了他真实的情绪。“天沼,你又要充当心理医师了吗?我记得你以前大学念的是财务分析,我怎么不知道这两项原理是相通的。”

“军,别再逃避了,承认自己爱上羽容并没有那么可怕。”天沼不愿眼睁睁看着屠军把到手的幸福如此葬迭。

“我逃?”屠军俊美无畴的面容泛起一抹冷笑。“恕我健忘,不知那位从香港逃到台湾的大总裁是何许人也?这么大的一家投资公司可以这么丢着十几天不管吗?”天沼只有沉默以对。屠军的话或许残忍却足事实,他确实没有资格批评屠军的所作所为,他所做的事甚至比屠军更残酷十倍。他强暴了他挚爱的女人,没留下只字片语就逃到台湾,只因为他没有勇气面对她怨怼的神情与哭泣的脸。

屠军斜睨着天沼木然的神情,不忍心再多说什么。这几个月来,他们每次见面总要把对方的伤口硬生生揪出来撒上盐巴,弄得彼此都鲜血淋漓才肯罢休。

“我听助理说你订了一套白色礼服。”屠军放下长腿,起身晃到冰箱前,替自己拿了一罐啤酒,另外丢了一罐给天沼。“怎么不直接跟我说?我可以设计一套新的给你。”

“你不会肯的。”

屠军敏锐地察觉到他话中的玄机。“是给她的?”

天沼微微点了下头,“我们一个半月后结婚。”就算她对他只是玩玩而已,就算她心中还有另外一个人,他还是无法抽身。就让他们两个这样耗到老、耗到死吧!

“白色礼服?那种女人也有资格穿白色礼服?天沼,这算是新出炉的笑话吗?”屠军扬高的浓眉写满了不以为然。“我不会让那女人弄脏了我设计的礼服。”

“我希望能有你的祝福。”天沼知道屠军对佩莹的观感,但他还是希望屠军这个对他来说亲如手足的朋友能接受她。

“不可能!”屠军断然拒绝。“要娶那女人,你需要的是上帝的祝福。”

看着天沼略显苍白的脸色,屠军长叹了口气,“天沼,我不想再提起以前的事。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到底那个女人值不值得你爱。”

“军……”天沼在屠军走进客房前,忽然唤住他,“你一直都有小蓉陪你,你知道我有什么?”

屠军倏地停下脚步,愕然回过身望着天沼。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在孤儿院时,大他和芙蓉两成的天沼一直就像大哥一样照顾着他们,在他记忆中,天沼是沉静的,淡然的脸上鲜少出现强烈的情绪变化。因此,当那一夜天沼喝得烂醉,跌跌撞撞的走进三人合租的小鲍寓时,他完全无法相信那个狼狈颓废的人真的是他所熟悉的天沼,也因为如此,他更加无法原谅那个害天沼变得不像自己的女人。他从来没有想过天沼需要那个女人,就像他需要小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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