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扮……你有……有没有受伤?”器盈盈在殷子聪的搀扶下,花容失色地跑过来。
“我没事!别担心!”器洋洋立刻沉稳地安抚她,又转头对殷子聪道:“我的手机刚刚掉在前面,你快点打一一九!”
“妳怕血,不要看!”殷子聪将器盈盈的脸压在自己的胸前,然后便掏出手机拨打起来。
“天啊!我真的中了……”此时,受伤女子好象终于“清醒”了,突然尖声叫起来。
要不是她胸口浸满了鲜血,器洋洋实在很难相信这中气十足的叫嚷声是发自一个刚中枪受伤的女子之口,胸月复间止不住又起了一阵震动。
“中……中了枪……”女子的声音突然低了不只八度,显得气若游丝,脸上的血色也迅速褪去。“我……我会死……”
“不要担心,救护车很快──”
他安抚的话才说到一半,领带却被她猛力一扯,他猝不及防,身子顿时往前倾,下一瞬间,两人的脸便几乎贴在一起。
由于怕触动到她的伤口,器洋洋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左膝跪地,右腿承载着她的重量,右臂则扶着她的头部,此时被她这一扯,顿时形成了一个很怪异又极度不舒服的姿势。
“我不要……死!我还……还没……拍到……”
“这位小姐,妳不要激动!他不是害妳的人,请妳先放开他!”殷子聪见她死揪住器洋洋的领带,以为她因受伤而错乱了,忙在一旁解释。
女子彷佛没听到他的话一般,继续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向器洋洋说道:“我……我死……不瞑目……”
边说,她还边张大眼睛,并且将有点失去光彩的乌瞳往上吊,似乎想做出一个死不瞑目的表情,只不过才吊到一半,就力不从心,头微微一侧,顿时昏了过去。
器洋洋轻轻掰开她的手,这才得以直起腰来。
“哥,为什么会有人想要……要杀你?”器盈盈白着脸,抖着声问。
“一定是霸朝企业的吴朝贵那个鼠辈做的!他一连输了几桩生意给我们远洋,这一次大概是怕威海的并购案又被我们抢到手,所以才卑鄙地在签约前下手杀妳大哥──”殷子聪气愤地说。
“也有可能是他们认错人了!”器洋洋瞥了一眼妹妹,淡淡地打断他。
殷子聪会意过来,立刻点头附和道:“对,可能是认错人了!妳别担心。”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救护车的声音,三人便没再说话,把注意力移到受伤女子的身上。
一看清楚受伤女子的脸孔,器盈盈立刻惊讶地叫了起来。“咦?怎么会是喜儿?”
“妳认识她?”器洋洋看向妹妹。
器盈盈点点头,解释道:“她就是婚纱公司的摄影师郝喜儿,我去婚纱公司的时候,曾经见过她一次。”
说话间,救护车快速驶近。经过一阵小混乱后,郝喜儿被送上了救护车。
“哎哟!我迟到了!”
喜儿先大叫了一声,才猛地睁开眼来,随即便想翻身下床。
“别动!”见状,守在病床前的器盈盈慌忙按住她。
“咦?我怎么会在这里?盈盈?是妳?妳为什么也在……”喜儿一脸困惑地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又伸手搔了搔头。
器盈盈忙又道:“喜儿,妳不要动,要不然会扯裂伤口的。”
“伤口?”喜儿迟疑地重复了一遍,才把眼睛往下移,看到吊着三角巾的右手,缠着纱布的胸口,和吊着点滴的左手,这才终于想起之前的事。
“咦?我不是只伤在胸口吗?怎么连手也……”她困惑地问。
“妳的伤是在右肩胛处,医生怕妳动右手的时候,会扯到伤口,所以才用三角巾固定住妳的右手。”器盈盈解释道。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不用十天就能出院了,不过,等伤口愈合后,还是得做一段时间的复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喜儿闻言松了口气,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满脸歉意地看向器盈盈。
“盈盈,今天的事……很对不起!我……我睡过头了,偏偏又遇上塞车……我本来想打手机给妳,可是因为早上赶着出门,忘了带手机。”她沮丧地叹了口气。
她跟朋友合资经营的婚纱公司才刚起步,客户本来就不多,好不容易争取到一个客户,又因为她贪睡而误了事,这下如果人家要退约,她也只能认了!
再说,如今她的手受伤,人家眼见婚期就快到了,自然不可能等她伤愈再帮他们拍摄……看来,这桩生意是泡汤定了!唉~~
“喜儿,那件事一点都没关系啦!”器盈盈忙安慰地拍拍她的手。“事实上,我才必须──”
“真不好意思!今天非但没有帮你们拍成婚纱照,反而要妳送我来医院。”
看到器盈盈身上依然穿著婚纱,喜儿的歉意更深了。
“唉~~我今天真衰!也不知是哪个混蛋,大白天的竟然就敢乱开枪!台湾的治安真是越来越差了!”她又是自艾自怜,又是感慨地说。
“哼!让我查到是谁干的好事!我铁定送他去坐一辈子的牢!”随即又恶狠狠地道。
“喜儿,其实要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妳……妳会中枪都是因为我哥的关系……”器盈盈满怀歉意地说。
虽然器洋洋说歹徒是认错人了,但她看他和殷子聪的神情,就知道他们是为了不想让她担心,才会那么说的。
“不过,我要谢谢妳……不!扁是说声谢谢不足以表达我的感激,今天要不是妳替我哥挡了一枪,我很可能会失去世上唯一仅剩的亲人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对妳的感激……”她抓住喜儿的手,激动得说不下去。
“咦?替妳哥挡了一枪?妳是说人家要杀妳哥,而我……”竟然好死不死的差点去替人家送死?她怎么会这么倒霉?喜儿皱着眉心瞇起眼。
“嗯!当时听到枪声,我一转头看过去,就看见妳扑倒进我哥的怀里。以妳受伤的位置看来,如果中枪的是我哥,他个子比妳高,子弹一定会正中他的胸部,那他……”
器盈盈梗了一下,才又吸口气续道:“不好意思,妳才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我却拉着妳说这么多话,不过我真的好想让妳知道,我真的、真的很感激妳!”
见器盈盈一再热切地表达谢意,喜儿朝她微微一笑。
“妳现在最重要的是多休息,其它的事我们以后再说。对了,我刚不知道该怎么通知妳的家人,请告诉我电话号码,我现在马上就打。”器盈盈又细心地说。
“千万不要通知他们!”喜儿反射性地猛摇双手,不料却触动了伤口,立刻痛得她的脸皱成一团。
见状,器盈盈也跟着紧张起来,马上按铃叫医生。
“喜儿,妳没事吧?喜儿……啊!应该是麻醉药的药效过了……这是止痛剂的遥控器,痛的时候就按一下,止痛剂就会通过这条管子,自动注入妳的体内。”器盈盈边解说边按。
“痛死我了!”过了好一会儿,喜儿才有能力说话,但声音却虚弱得很。
此时,医生也已赶到,详细的替她检查了一遍后,便宣布她已无大碍,只是伤口难免会痛,而手术后的虚弱则只能靠多休息来恢复体力。
“嗯,真的不用通知妳的家人或朋友吗?”
医生离去后,器盈盈不放心地又问了一次。
“千万不能让我家人知道我受伤!要不然他们一定会从高雄赶上来,把我架回去!麻烦妳帮我打回婚纱公司,通知一下海薇。”喜儿有气无力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