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原管事脸上的刀痕在黑夜里显得更教人触目惊心,无表情的扑克脸更增凶恶,但他却无法给予她真正害怕的感觉。
“您……您叫我?”她见他微皱的表情,感到迷惑。
野原管事以一种迫于无奈的口吻道:“请上车吧!”
“上……上车?”她眨了眨眼,感激涕零。“您愿意载我下山?谢谢!”
“我只是遵照拢少爷的吩咐。”
“拢少……少爷?”听人这么称呼他,她总觉得怪。“他……他不是不想……刚才还走那么急……我以为他……”
“因为妳太臭了,他不想和妳同车。”野原管事忍不住催促她,“快上车吧!我必须跟上去才行,否则他又会不见了。”
面对如此坦白的野原管事,唐欣容好半天都答不上话,因为连她都嫌自己真的很臭,更别说要坐在通风不良的车子里了。
不过……至少可以搭顺风车,她总算可以轻松的下山了,等下山后,她就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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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没有那么好的事!
野原管事将她带回了拥有护城河的五星级饭店,而且是被毫不客气的“拎”进门。
似乎大家都不愿和唐欣容一起处于同个空间,在将她丢人电梯之后,除了情非得已的野原管事之外,其它人都不见了。
“对……对不起。”她为自己身上的臭味向野原管事道歉,不过她没有忘记要求,“我想……您已经跟上那个家伙了,所以应该让我回家才对吧!”
野原管事自她身上淡漠的扫了一眼,“妳不想整理一下自己再回去吗?”
“啊?”她愣了半晌,恍然大悟的朝他行礼,“真是谢谢您了!我正在想如果这个模样去叫车,肯定没有人要给我坐.,如果坐公交车的话,又觉得对不起乘客,没想到您……”
“到了,走吧!”野原管事根本没心情仔细听她说了些什么,急急忙忙的催促她走出电梯。
唐欣容自讨没趣的赶忙闭嘴,快速的跟在他后面,来到一扇房门前。
他为她打开门,“进去吧,床边有一套衣服可以给妳更换。”
“好,谢谢……”她的道谢还未说完,野原管事疾步离开的身影教她又是一阵无奈。
“真有这么臭吗?”她拉了拉衣服,讪讪地走入房间。
室内明亮雅致的摆设令她感到熟悉,因为这里是她被莫名其妙软禁的第一个地方。她默默地叹了口气,开始除去身上的衣服,转身奔进浴室,再看到镜中的自己时,几乎又吓傻了眼。
这个是是什么呀?
整面镜子反射着她的全身,脚踝处又红又肿,头发乱七八糟,甚至还有一片叶子夹在里面,不过令她惊愕的是脖子上的小红晕……
“我的佛祖啊,这……弟子罪孽深重,请您一定要原谅我吧!”
唐欣容欲哭无泪的只想把脖子上的陌生痕迹消除。
她守身如玉了二十五年,居然被人轻意的夺去了吻,更放肆的留下这个叫“吻痕”的东西!
好可怕!她惊慌失措的四处找寻可以刷洗的工具,当时的羞辱感再次袭来,教她一阵发抖。
那是一个陌生人……
她瞪着镜中的自己,双眸不争气的滑出泪水,手中的牙刷朝细女敕的皮肤上使劲的刷,却只愚笨的换来肌肤的痛楚,那红肿却是愈来愈扩大。
一只大手突然将她手中的牙刷夺去,制止了她愚蠢至极的行为。
“妳在干什么?”神谷拢愠色的看着她。
“我……我……哇——你怎么进来的?”她猛地清醒,想起自己一丝不挂,抓起浴巾就往浴帘后躲去,带着余留的泪光,又气又委屈的质问:“你想干什么?你……你怎么可以……你不要碰我!”
瞪着她发抖的身影,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瞬间,被迫光溜溜的站在他面前。
“哇!”唐欣容的尖叫被毛巾掩盖了大半。
神谷拢迅速的为她围妥浴巾,眼神却从未离开被她刷出伤口的脖子。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急迫的想挣月兑他的箝制。
“你干什么啦!放开我!你们这种人最坏了,把女人当玩物好像习惯了似的,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家,你不可以碰我。”
“我对保守又笨又不美的女人没兴趣,妳大可以放心。”他重申后慎重的反问:“妳洗澡了吗?”
她瞪着他,“我……有没有洗,关你什么事?”
“看起来是没有。”他从还停留在她头上的叶子判断。
“那你可以出去吧,随……随便闯进有人在的浴室,很没有礼……”她扭扭捏捏的话还未说完,又被一阵风带向浴白。
神谷拢试了试水温,半强迫的将她压入水中。
唐欣容还来不及反应,就见他抓起洗发精朝她头上挤了一圈,浇上热水时,她总算明白他的目的。
“你干嘛帮我洗?我自己弄……”
“从刚才到现在,妳已经浪费了四十分钟。”
她抓着已被水渗湿的浴巾,尴尬的看着他,“你……你的理由很奇怪,我洗多久关你什么事?”
“妳要是感冒生病,我会很麻烦!”他拿起莲蓬头调水温。
她瞻战心惊的阻止他奇怪为行径。
“我……我等一下就要走了,再说你怎么会麻烦?你别开我玩笑,我听不懂。”
他气定神闲的正视她道:“在山上的时候,我已给妳机会离开,妳已经放弃了,这位导游!”
她一愣,“我没放弃啊!”
“没有?”他挑眉邪笑,“那妳为什么在这里?”
“那……那是因为……你请……啊,这是你的阴谋!”唐欣容恍然大悟,瞪视神谷拢调侃的笑容,她总算明白自己又被他耍得团团转了。“总之……我等一下就走了,你快点出去啦!”
他文风不动的站在她面前,再次以居高临下之姿看着她。
“唯一的机会妳没有把握,妳只得等我下一次的决定了!我不会限制妳的行动,但若是我没有准许妳离开,妳根本无法真正离开这里,这一点,妳听懂了吗?”
“你真的很奇怪!我真的什么都不会,连带路也可能带到迷路,你为什么要指定我当什么导游呢?”
她虽然不聪明,倒是明白到他话中的警告。这些天,他确实没有控制她的行动,却有教她无法离开的情形不断发生:这是他的手段,她绝对无从对抗他如此吓人的脑袋。
“妳实在太脏了!”神谷拢嫌恶的瞪着她,打断她的嘀咕,“妳到底要在浴室待多久?”
唐欣容受创的拉着浴巾,低声反驳道:“你以为我想吗?一直批评我脏,我都开始觉得我不干净了。我搞不懂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又何必伤人呢?”
“在妳想通前,妳头上的泡沫……”
眼看着他手中正喷着水的莲蓬头缓缓地朝向她,她紧张的泼起浴白里的水想阻挡,哗啦一声,只见他浑身湿透的模样同她一般狼狈,令她暂时忘却忧郁,忍不住炳哈大笑。
“你……你也有这么一天……哈……恶人有恶……咕噜……”她的大笑立刻淹没在一阵强袭而来的水注下。
他不客气的帮她洗头,反而令她又羞又急的大呼:“我……自己洗啦!你、你干什么……出去啦!”
“限妳五分钟后出来。”
全身湿淋淋的神谷拢丢下这句话后,随即消失在浴室门口。
直到门关上后,唐欣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环视一阵混乱的浴室,原本紊乱糟糕的心情倒是平静许多,温热的水刺痛了脖子上的伤口,但她已经不若刚才那般激动了,反而是一股暖烘烘的感觉渐渐填进胸口,迅速的安慰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