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课的批准亦是引燃他怒火的原因之一,这是她和人事课之间协调好的,他却被蒙骗而不自知?
而且,她又为什么要走?她怎么敢忽视他的威胁而出走?她的胆大包天,让他非常震怒。
此时,对讲机的呼叫声急促的响起,打破沉闷的空气。
“什么事?”伊格睇著萤幕里的警卫,他的神情有些慌张。
(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您!)警卫畏畏缩缩地说著,萤幕里的左后方,似乎还有人影晃动。
“请说!”
(是这样的,有个小女孩说要找杜至野先生。)
突地,画面里出现了一双含著泪水的大眼睛。
(叔叔……)
“忆婕?”循声而来的杜至野有些意外她的出现。
(叔叔,你可不可以帮帮我?)萧忆婕半低著头,身旁多了一位老妇人。
老妇人正好奇的盯著对讲机,对这么先进的科技仪器虽然瞧不出个所以然,但仍专心的解释著:(不好意思啊!她的小妈咪出事了,她说你可以帮忙,所以我才带她来。)
“出事?”他紧皱著眉,心也跟著被揪住。
(唉!今天她小妈咪在上班的途中出了车祸,现下在医院里吵著要出院,什么药都不吃,坚持自己没事。)老妇人语重心长地说:(她就是怕花钱,忆婕说你的话她小妈咪应该会听,所以要我带她来,请你帮个忙。)
一听到郁苹出车祸的消息,之后老妇人说了些什么,杜至野全都没听进去了。
“严重吗?”他非常关心这件事。
(小妈咪……全身是血,好可怕……)萧忆婕才说完,又抽抽噎噎的哭了。
杜至野整颗心全纠在一起,旋身抓起车钥匙,二话不说就冲出门。
难怪他会觉得今天公司里特别安静,而家中的气氛又恢复沉寂,原来全都是因为她不在!
她想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吗?为什么?是他逼人太甚?
不过,拒绝靠近她的人是他,可是现在不习惯的人反而也是他?她正慢慢地改变他的习惯,甚至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他的生活里,没有了她,他反而浑身不对劲。
他不喜欢她离开的决定,可先前的怒气全被她发生车祸这件事一扫而空。
即使他再怎么逼她,也绝对不希望看到她受伤,因为他会比她更难受……
急诊室里从小夜班开始就一直不得安宁,郁苹的吵闹声著实令所有的医护人员相当头疼。
“我说了,我不要上药、不要打针,不要靠近我啦!”郁苹拒绝任何治疗,嚷著要出去,“我说话还可以这么大声,就证明我没事嘛,干嘛送我来医院?”
她开始抱怨救护车的司机,若要到医院花钱,她宁可回家让伤口自然好。
“郁小姐,你肩膀上的伤口很深,一定得缝合……”医生被她的大吵大闹惹得头疼,更疑惑她为什么不肯就医。
他从没见过病患受此重伤依然精力旺盛,她肩膀上被玻璃狠狠的划了一刀,皮开肉绽的样子相当可怕。
“不用啦!”
郁苹急急的想跳下床,身边的护上们却比她更固执,坚持要为她止血。
这样的戏码不知重复了几回,搞得大家人仰马翻、精疲力尽。
抱著哭泣的萧忆婕,杜至野从急诊室门口就可以看到郁苹拿著点滴瓶乱挥的景象,望著被汩汩流出的鲜血染红的衣服,他的神情相当凝重。
“不要碰我!”郁苹胡乱的嚷著。
一道逼近的颀长身影突然笼罩下来,迎上的凛然目光令她倒抽了口气,而萧忆婕惊慌的模样也令她心虚不已。
“你来做什么?”她不解地问道。
“来看你怎么无理取闹。”杜至野将萧忆婕放在空床位上,转身冷冷的责备她,“你知不知道你把忆婕吓坏了?”
“我知道。”从小女儿的眼神里,她可以清楚的解读到她忆起自个儿父母双亡的可怕创伤。
“那么,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吗?”
他教训的口吻丝毫不留情面,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第一次感到羞惭。
可是,她不能就医啊!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倒楣,才第一天上班就出车祸,光想到那些医药费,她就恨不得杀了那个逃逸的肇事者。
她微微地移动了一下,他的眉心又是一蹙。
“你想死是不?”
“我要回家啦……”郁苹低声道。
闻言,他厉声怒喝:“你是痛昏头了是不是?你这副模样怎么回家?”
“要你管!”她也许真是痛昏头了,但她的苦衷他怎么会懂?“我要回家啦!”
她的脚还未接触地面,他便怒气腾腾的将她抓回床上,她的固执实在令他非常生气。
“你知不知道自己伤得很严重?你为什么不冷静的听一次劝告?”
“我够冷静,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暗暗的看了萧忆婕一眼,悄声解释:“我就是不想让她担心,何况我也没有钱看病,你少多管闲事!”
“你已经够让人担心了,不过,你不可能连基本的医药费也付不起吧?”他冷声问道。
“我不想付,我不想将钱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
他恍然大悟的颔首,体内的怒火却更狂炽。
“你白痴啊!”他勃然大怒的吼:“省钱不是用这种方式,你听好!现在给我乖乖的躺好,马上进手术室做缝合,其余的我会帮你。”
“我就是不要你帮忙嘛!”她好不容易才回赠他礼物,她不想再欠他任何恩情。
她想要断绝对他的情愫,他为什么还要出现?
“我只是帮这些医护人员的忙,你的个性我难道不了解?”他想起她离职的决定,一股怨气油然而生。“还有,你为什么擅离职守?”
“我没有擅离职守,应该有人告诉你吧?我是按照规定的程序离职的……”一阵刺痛突然侵蚀著身体,她眯起眼睛,强忍著痛楚,缓了一口气才再度开口:“你说错话了。”
“我没有说错!”他的心因她苍白的脸色而犯疼,“我说过,我的命令才是命令,你得听我的。”
喝!这么霸道!
她瞪了他一眼,“那公司里的规章不等于形同虚设?你真是不可理喻。”
看她又不安分的想找鞋穿,他扬手将布帘拉起,想区隔出一个空间让他们独处。
郁苹完全不能理解他的动机,她暴躁地说:“你这么做也没用,我不会妥协,更不会做缝合手术,你死心吧!”
“你认为我大老远跑来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她不耐烦极了,也许是闹得太久,她的头愈来愈晕,肩膀上的伤口也好像麻木了一般,整个人感觉轻飘飘的。
杜至野深深地叹了口气,半威胁的说:“逞强并不能让你的伤痊愈,快躺下来休息。”
“我不要!”
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让他郁闷的情绪终于爆发。
“你再说一次?”
他锐利的目光令她不寒而栗。
她仰著头,不愿屈服的溜下床。找不到鞋穿就算了,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光著脚丫子。
“说就说,我不要就医!我已经不是你的员工,已经不需要听你的命令,我要回……”
倏地,她的身子被一股强劲的力道一扫,立即被他拉回床上牢牢的牵制住,还来不及开口,她的声音已完全被他的唇没收。
她惊愕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的唇紧贴著她的,奇妙的柔软触感深深撼动了彼此。
一发不可收拾的情潮令人销魂,他轻轻的吻著她,深深的迷恋教他无法自拔。
所有紊乱的结似乎全被解开了,他紧紧抓著她的双手,感觉她的僵硬渐渐软化后,才不舍的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