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郁苹立刻意会,这名妇人就是刚才利用对讲机同她谈话的人,而且她的声音一如她的外貌,冷漠而无情。
“第二,回答的时候只能答是或不是,不可以有疑问,也不可以拒绝主人的任何要求。”
熬人振振有辞的说著,她的气势惊人,郁苹不由得对她肃然起敬。
“那我到底来这里要做……”困扰郁苹良久的疑问一直得不到解答。
“遵照二少爷的吩咐,你在这里学习的期间,萧小妹妹可以自由活动。”
熬人语气尖涩的说完,郁苹的疑惑更多了。
“学习?学习什么?”
熬人似乎不太喜欢她的提问,冷声答道:“二少爷没有告诉你?你必须在这里学习,如何当一名称职的服务人员。”
“为什么?”郁苹纳闷,“我为什么非得来这里学习不可?”
熬人皱眉,看情形是无法忍受她有这么多问题。
“这个家的奴仆全都受过正规的‘英国皇家侍从训练’。”
“什么是英国皇家侍从训练?”
“是英国皇室的古老传承。奴仆的敬业、忠诚和服务精神在经过百年的淬炼之下,已成为全球王室贵族最喜爱录用的侍者。”
熬人说完,看著郁苹正要开口,她锐利的视线一扫,顺利的将郁苹的问题逼吞下肚。
熬人这才满意的自我介绍道:“我是这里的管家伊格,今后将由我来执行对你的训练。”
“那个……”
“还有。”伊格再次夺下郁苹的发言权,直接下达命令:“以后除了工作上的问题,我不希望听见你的声音。”说完,旋即转身入内。
郁苹傻眼的瞪著她直挺挺的背影,怀著满腔的疑问,百思不得其解。
杜至野为什么要选择他的住所当成她的训练场地?是因为伊格吗?她看起来的确是个严肃又麻烦的人物。
那么,是不是也有成功的先例?伊格一点也不意外她的到来,也就是说在这之前,应该有不少来此地受训的员工吧?
“还不快点进来!”伊格的斥喝声传来。
郁苹马上慌张的跟进屋内,扬声问道:“那……还有几个像我一样的人来这里接受讯练?”
闻言,伊格健步如飞的脚步忽地停止,后头的郁苹险些煞车不住。
伊格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只不过加添了些匪夷所思的神态。
“你是第一个。”
“什么?”郁苹吓了一跳。
“你是第一个进入这个家的世际新舫城员工。这么回答你,够清楚了吗?”
郁苹有著说不出的错愕,第一个?她是第一个进来这个家的员工?
“可想而知你有多糟糕。”伊格淡漠的表示:“现在,你先把这个家的楼梯全擦拭一遍,记住,只能用抹布,一阶一阶的擦。”
“楼梯?”
“记得带著你的耳朵做事。”伊格忿然地斥道:“从现在开始,我的命令只会说一次,一项命令下达之后的工作时间只有三十分钟,接下来我就会验收成果,听见了吗?”
“嗄?是……”郁苹不知道自己已被白了几次眼,看著伊格离开的身影,她还是很不习惯这些。
什么英国皇家侍从训练?分明是“杜家公约”。
她转头一望,眼前壮观的楼梯数量可把她吓坏了!
杜宅,不就是姓杜的人家住的大宅而已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阶楼梯啊?
不仅蜿蜒曲折、绵延细长,还要她一阶一阶的擦拭?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这就是她接下来的日子里所必须接受的训练吗?
她的问题好多好多,可到底有谁能完整的回答她?
“一百零一、一百零二……”
郁苹喃喃自语的计算著杜宅里的阶梯数,当进位到百位数的时候,她的位置正巧在杜宅的最高处。
这座宅院最大的特色,就是庭院里另外加建的高耸建筑,它犹如一座高塔,内部只有螺旋梯直达塔的最顶端。
郁苹不了解为什么住宅里需要一座像瞭望台的建筑,或许顶端几座精密的望远镜可以解答她的疑问。
现在的天色已完全黑了,她猛然想起忘记问伊格,今天的训练需要多长的时间,她又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萧忆婕帮忙得累了,早在客厅里睡著了,郁苹想找个人抱怨,却苦寻无人。
愈晚,这座宅院愈静,即使佣仆众多,但没有一个人在交谈,郁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人追问了老半天,那个人却连开口都不愿意。
整座宅院陷入沉闷的氛围里,她只能默默地完成工作,虽然已经超过伊格规定的时间,不过……
好奇怪!郁苹坐在顶楼往下看,严厉的管家居然没有前来责备她?
大宅里的灯光突地转为明亮,郁苹灵机一动,索性将望远镜一拉,朝大宅的方向察看。
镜头一转,杜至野的身影随即完整的映入眼帘,也许是太突然了,她的心脏因此怦怦跳个不停。
从这里可以清楚的看见杜至野的一举一动,他正为沉睡中的萧忆婕掩上一条薄被,接著他的身影在窗帘的边缘晃动了下,立即不知去向。
疲惫不堪的郁苹伸了个懒腰,突然听见腰部的肌肉拉扯的声音,接下来她的腰部竟整个僵住了。
“哎哟……”她大感不妙的低呼,不会这么倒楣吧?
她微微的动了一下,从腰部扩散开来的疼痛非同小可,让她倏地冷汗直流,不禁为自己感到难过。
她天生好动,理应不会缺乏运动,况且她正值妙龄,居然会……
“你在做什么?”杜至野不知何时来到了高塔,换上一身休闲服的他依然英挺,只不过郁苹痛得没空欣赏。
“我……闪到腰了。”她为这个答案感到羞惭。
杜至野很意外在回家时见到萧忆婕安稳睡在沙发上的小身影,他由伊格的转述中得知她正在这座高塔上工作,所以他马上前来审查她拼命的成果。
晕黄的灯光映照出阶梯上打了层薄蜡,可以想见她有多么专心处理这些楼梯。
可是当她痛苦的表示闪到腰时,他反而为她的状况感到有趣。
“闪到腰?”他本能的欺上前反问:“你才几岁?”
“我知道这样很丢脸。”她羞赧得几乎想跳楼,连忙转开话题。“很、很晚了吧……今天的工作也完成了,我、我要回去了……”
她弯著腰,缓缓的移到楼梯口,才踩下一个阶梯,腰间的痛楚令她根本无法继续动作。“噢,天啊!真要命……”
她弯腰驼背和怪异的哀号举止,令杜至野再也按捺不住笑意,倏地大笑出声;郁苹羞窘的瞪了他一眼,却被他柔和的脸部线条深深的迷惑住。
爽朗的笑声低沉而浑厚,如同他的声音般富有磁性,除去冷漠气息的他因为笑容而显得更加俊逸,郁苹忍不住被他的这一面所吸引。
腰间的痛楚逼得她不得不马上面对现实,她收起对他的仰慕,半埋怨的说:“有、有什么好笑的?”
“咳……抱歉。”也许是太久没有开怀大笑的关系,杜至野差点拉不回嘴巴的弧线;不过看在她今天够努力的份上,他关心的问:“你还好吧?”
“哪里好?”她侧了侧身,想以螃蟹横行的方式走下去。
“你这么走,就算到了明天也还走不到楼下。”他直言不讳。
闻言,郁苹的怨气冲口而出:“也不知道是谁的家,没事建这种高塔做什么?也不做个电梯,不然我也用不著这么辛苦了。”
杜至野审视著她的腰间。“你最好别再用腰使力,否则会更严重。”
“我当然知道啊!可是不动,我怎么下楼?”她光往下看那一圈又一圈的楼梯就头晕了,照她的速度,她得到民国几年才能回到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