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淡季吧!”他幸灾乐祸的说。
“我之前来了这么多年,倒还没出现只卖两样东西的情形,你少胡说!”
“要不……就是这个拍卖会场要倒闭了?”
“路奕大总裁,请你说话小心一点。”她恼怒的想将他那抹刺眼的笑自他脸上摘下来,他这么开心做什么?
“我做事一向很小心,不过,妳自己看看,离拍卖会开始仅剩下一个小时,很显然这次的拍卖物品很少人有兴趣,否则这里只有小猫两三只,哪里能充场面?”
“不一定做什么事都要排场吧?再说……”她很在意那样标注着神秘字样的物品,也许是没有告知详细,又因为拍卖物太少,人潮才会跟着减少吧!
但,他又戏谑又故弄玄虚的表情实在惹人嫌,就好象在取笑她的兴趣根本是浪费时间。
“再说这里拍卖的东西一向都有一定的价值,这项物品既不明说是什么?底价又开得那么高,谁会愿意准备这么大笔钱来标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用的东西?”她是这么猜测的。
“不一定吧!”他除了调查她出没的拍卖会场之外,就是因为这两个字而来。
“你怎么说话颠三倒四?”她斥了他一句。
“妳到底要进去,还是继续和我吵?”他反问。
又来了!她埋怨的瞪着他,为什么每一次都好象他占上风?她好象永远也斗不过他似的。
“谁想和你吵啊?你又不说要带我来这里,我身上只有早上老管家给我的五百元,能买什么?”
“妳还有我。”他说。
她嘲弄地哼了声,“你?你要出钱?真的假的?”
“我才不想和妳开玩笑。”他严肃的说完,一把拉起她往拍卖会场走去。
他搞不懂这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唆?每一个问题都逼得他愈来愈觉得心虚。
迎面而来的中年男子脸上漾着笑意,他是拍卖会场的王牌主持人,自然对辜玟相当熟悉,只不过愈走愈近的时候,他居然一伸手就紧紧握住路奕的手,完全忽略她的存在,同路奕热情的寒暄。
“真是稀客啊!我还在想是什么人走来竟会满室生辉,原来是锡斯丹集团总裁大驾光临。”
听听!奔玟忍不住在心中抱怨,平日也不见这位主持人这么热情,他今天也和路奕一样吃错药了吗?表现得这么夸张!
路奕收起刚才的笑脸,面无表情是他应对陌生人的习惯,他礼貌地颔首后,并没有多说什么。
主持人也很识趣,转向辜玟展笑。
“原来辜小姐是总裁的夫人,怎么从未听妳提过呢?”
“先不管那些,我问你!这第二样商品到底是什么?”
她可没工夫和他瞎扯。
“哦!这个啊……”在路奕面前,主持人亦不敢卖关子,神秘兮兮地表示:“据说是明朝的东西,渊源起于明朝的护国大将军展子谦的玉戒。”
闻言,辜玟浑身一震,背脊倏地僵硬。
展子谦?为什么在她梦中的人名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真有其事、真有其人?还是……
她回头看看路奕,如果──梦不是梦,那么他……
“妳怎么了?”路奕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好象见鬼一样。
“你说……”她猛然抓住主持人的臂膀,紧张地追问:“展子谦的玉戒?展子谦是虚构的人吗?还有,他是不是有个妻子叫古钰儿?她是不是……”
主持人讶异得张着嘴,“妳也知道?这可是一段野史耶!原本我以为那是卖家故意编出来的故事……”
“什么故事?”她紧追着问。
路奕睇着她搭在主持人肩上的手,愈看愈是不舒服,下意识地将她的手抓回掌心,却发现她全身发冷,彷佛身处冰天雪地一样。
“据说,那是他和妻子古钰儿的定情戒,当时因为两人之间产生误解,他拋弃至爱的妻子于雪地荒山,当他发觉事件的真相时,他的妻子已经冻死,被深雪掩埋;当时古钰儿的双眼未闭,可双手紧握的,就是那枚戒指。
之后展将军将妻子的躯体抱回家之后,迟迟不肯下葬,他哭了七天七夜后抑郁而终,最后和妻子一同葬在塞外边界。”
听完主持人的描述,路奕的心隐隐作疼,也许是这个悲伤的结局令人动容,可真正让他感到心疼的,是辜玟几近昏厥的状态。
她惊愕的是,主持人的字字句句一如她梦里上演的景象,唯独那只戒指未曾入梦过。
为什么?这件事诡异的软她起鸡皮疙瘩,如果这攸关前世今生,那么……为什么只有她梦到这一切的发生?为什么要她一个人承担这残爱的痛苦?
“能先让我看看那只玉戒吗?”她沙哑的问,觉得自己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主持人为难的皱眉道:“我当然没问题,但那只戒指在卖主那儿,他会亲自将玉戒带到会场。”
“虽然是明朝的古物,但它的价钱未免高得太不合理。”路奕质疑。
主持人左右张望了会儿,小声地说道:“因为卖家说,那只戒指是展将军夫妻的遗物,不是普通人可以配戴,再加上它曾经见血光,所以才添了些神秘之说。”
“血光?”
“展将军因为悔不当初,哭瞎了双眼,那只戒指沾有他的血泪,所以在那只戒指的上缘,还有一丝血色的光泽存在。许多人认定见血光的东西不吉利,却也有人认为那是难得的宝物。”
路奕下意识握住她的手,不解地问:“妳为何对这枚戒指这么在意?那是明朝的东西,并不是妳要的尼古拉二世皇后婚戒。”
她双唇颤抖,眼神充满了哀戚。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他和她之间,确实纠缠了几世,至今依然还牵扯不清?可,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她根本没有错啊!
是泪?是因为他哭瞎了眼,以至于得到优势让他蒙混了几世至今?却唯独她一人被梦境纠缠……
哼!她拍了拍脑袋,将自己的思绪拉回现实中;她是想到哪里去了?也许一切都只是巧合,她不该随便下定论才是。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要拍卖的是戒指,才带我来碰碰运气?”
路奕挑高了半边眉,有着赞赏的意味。
“没想到妳这么快就猜到了?”
“你是想看我哭还是笑?你明明知道那是两个不一样的东西,你是想寻我开心吗?”她突然发起火来。
他不喜欢她对自己怒目相向,随即板起脸孔,冷声道:“我已经说过,我不会开玩笑!再说,我只是刚好知道有戒指要拍卖的消息,所以才带妳来的,之前我更说过,我们今天是来碰碰运气的。”
“你已经知道是戒指了?刚才你为什么不说?”
“妳有问我吗?”
“你……你……”她气得真想踢他一脚泄愤,更断定这人分明是故意的。
她忽然转身往回头路走,这时才发现他的手正紧紧抓着她不放,限制了她的行动。
“妳去哪?拍卖会要开始了!”
“我不买了!”她低喃了句。
“不买?”他看她刚才可是很有兴趣。
“对啦!我不买了,不行吗?”她像个孩子,用力的想甩开他的牵制,头也不回的要脾气。
“妳真奇怪!”她愈想挣月兑,他偏就是不想放开:“听起来,那只戒指也有它的玄妙之处,妳真的不买下来?”
“你……你放手啦!我不想买不行吗?我要为你省钱不可以吗?”
她才觉得他奇怪,大庭广众之下,他愿意和她手拉着手,却依然和她争论不休?
主持人在一旁几乎哭笑不得的表情,彷佛嘲笑他和她像刚新婚的夫妻,正因理念不合而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