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的看着她,挑眉的调皮模样被盛怒中的她当成他是在嘲笑她。
她愈气,他就好似变得愈开心?
“你别以为我做不到!”她怒斥了句,一边拭去不争气流下的泪水,就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
“好吧!”他委曲求全的叹道:“这是你说的喔!你说得到就得做得到。”
“总之,只要不用付钱,你写什么条件我都会签字。”她胡乱的应了句。
要她的钱?简直是作梦!
“真的?你为了不付钱什么条件都答应?”他似乎极为开心。
天知道刚才她到底说了什么,打从他拒绝她之后,她的理智就跟着不见似的,但她不想示弱,忙点头补充:
“还有,不用再谈我公司的事,我想你也很清楚,我的公司已经结束营业了,这大概也是你乐见的结果。”
“你的公司本来就不该存在。”他直言,一点儿也不怕因火上加油而惹得她更生气。
他想保护她的心意始终未变,可她却一点儿也没有用心体会过。
“你别太过分!”她心情极度恶劣的瞪他一眼,满脑子都是他无情的作为。管他现在说了什么,她根本无暇深思,刻意缩回沙发边,等候他草拟另一份赔偿明细表。
他无奈地叹了好长的一口气,若不是阎虹音献出妙计,他确实怎么样也探不出艾若乔真正的心意,但没想到她真的脾气火爆地将选秀会场弄得乱七八糟。
当然,因为他,MD国际模特儿经纪公司不追究这段小插曲带来的影响,这也让他萌生要她自动找上门的计划。
她管不住自己,他倒是对她的习性了若指掌。
钱是她的第一个弱点,他则是她的第二个弱点;在她心里被摆在第二位着实让他感觉委屈万分,所以他得利用机会扭转乾坤才行!
“你要在这里等我拟订新的赔偿明细表?”他敲着桌面,冷淡的问。
她回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不行吗?你以为我很闲啊?”
“可惜的是,我还有其他案子要处理。”
他明显是在下逐客令,她却像是充耳不闻似的,依然定在沙发上流着泪。
反正,她已经受够了爱情!她什么都得不到,她要找回最后的尊严难道也有错?
“明天你到这个地址来,我会亲手把赔偿明细表交给你。”他递给她一张纸条。
她还未看清楚纸条上面的字,冷不防地被他一把拉起往外推。
他不留一点情面给她的做法让她的心更痛了。
这……不正是她早已预料到的结果之一吗?原本她还有一丝丝希望以为自己可以再躺在他怀里撒野,现在……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而这张纸……写了什么?好模糊喔!她再怎么努力的拭泪也看不清楚。
算了!就等明天再说吧!明天才会全都结束,她得好好想一想未来的路该怎么走才能忘了他。
尾声
循着地址,艾若乔只觉得这条路好眼熟,愈来愈狭窄的巷道非常曲折,两旁的房舍多半是新建的透天历、不过还是有几户平房显示这一区曾经是老旧眷村。
直到找到记在纸上的那个地址,她脑中的记忆才突然涌现。
这里……是七年前她住的破旧小屋,也是她逃离不愿靠近的地方!
多年来,配合政府政策,即使这房子的门牌做下变更!但它依然稳稳的坐落在新大楼的角落。
斑驳的墙有着怀旧情怀,她甚至想起了这间屋子里有哪一处会漏水。
可,仇忌扬为什么约她来这里?他又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啊!她猛地想起来,他说他神通广大嘛!
昨日她脑袋一片混乱,根本不成眠。
反反覆覆之间,泪水浸湿枕头的冷意让她更是泣不成声。
她的心好痛、好痛!虽然仇忌扬没有骗她钱,也不曾欺骗她的心,可她的心却远比七年前受伤害后更痛。
她怪自己有眼无珠,也后悔莫及,但她能怎么办?
回到这个地方,打开半掩着的门,室内黑暗一片让她的眼睛一下子无法适应。她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凭着记忆模索开关的位置。
卡的一声,在她的手指头尚未触碰到开关前,室内突然转亮。
在她的视线范围里,出现了她要找寻的目标。
仇忌扬不知等候了多久,他坐在一张老旧的长椅上,一身雪白的西装和这个地方有些格格不入。
让她尤其不解的是,他除了穿着正式,就连头发也梳得份外整齐。
吧嘛啊?她皱起眉,不懂签个名字用得着这样慎重吗?
“你穿成这样……是要赶着去结婚吗?”
原本是一句玩笑话的开场白,她没想到他居然颔首道。
“没错!我是抽了空来赴和你的约定。”
她的心再次被重击一次。
他要结婚?为什么她不知道,也没有听说?那么,昨天她的告自他听在耳里全当是笑话了,是不?
可恶!他真的好可恶!才放弃了她,就立刻找到一个新欢!
她却只能辛酸得不能自己,连话也无法好好说。
“你……你今天要结婚,大可不用和我约今天啊!”什么嘛!
她的泪为什么就是止不住啊?哭个不停还让人笑话了!她还想着该怎么忘了他,他绝情的举动却抢先一步教她更是伤心欲绝。
他将她难过的模样全看在眼底,虽然这样对待她有些残忍,但他必须狠心这么做!
他冷冷地将赔偿明细表往老旧的四方桌一放,吩咐道:
“快签吧!依照你的要求,你只需要照上面载明的条件做,就不需要付出半毛钱,还可以拥有一切原本属于你的东西。”
他寓意深远的用词她是有听没有懂。
她泣不成声的接过那张赔偿明细表,才看到MD国际模特儿经纪公司的抬头,就了无心思细看下去。
他要结婚了!她满脑子都是这几个字,即使再不甘心,都无法挽救!呜?他原本该是她的,他的胸膛只有她能依靠,他的柔情也只能专属于她,可为什么……她将他推开了?她好后悔,真的好后悔。
“新娘是谁?”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无意识的询问只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等一下就会看到!”
他说完,她的泪珠几乎要将赔偿明细表上的油墨化开。
她又恨又气的指责他:“你、你也用不着这样吧?你还把她带来?是想看我悔恨的模样吗?现在你看到了,心满意足了吗?”
“你后悔?”他低声问,再也无法伪装的软化态度。
可她早乱了心智,气愤的在纸张最末端找到签名处,草率的签下自己的大名,然后将赔偿明细表丢还给他,忿然道:
“我是后侮,后悔自己后知后觉,更后悔自己没用,连最爱的男人都拱手让给别人,但那又如何?你都要赶着去结婚了,我、我不便阻碍你了。”
她只想奔离现场,再一次逃离这个地方,可才踏出门、就发现一辆加长型的礼车在门前等候,庞大的车身占据了整条小巷。
泪眼瞪向站在礼车边的司机,她朝屋内猛瞧,却不见新娘。
瞧司机笑得很诡异,她突然发觉情况诡异。
“新娘都还没有换衣服,你要去哪儿?”
她茫然的转头看他,未干的泪成了她目前最讨厌的东西,她仅能用模糊的目光看着他。
“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新娘还没换衣服?新娘在哪里?”
“衣服在我手上。”仇忌扬边说着,手上的一只皮箱这时才被她发现。他不理会她错愕,继续说:“所以我才说新娘还没换衣服。”
“那……她也来了?”一这么想,她又悲从中来。
“她早就在这里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