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他审视手中漆有花边如巴掌划、的碗;觉得白色的瓷粉一点也不特别,不解它何以能被当成古董?
她夺去他手中的碗,从橱柜中拿出盘子说道:“你用不惯筷子和碗的,所以你还是用盘子和刀叉吧!”
“我可不这么认为!”他说着,拿了碗筷,动作熟练的盛两碗饭后,开心的坐在桌前拿筷子夹莱。
她吓到了!
他居然会用筷子!
“你……”
“我学的!”除了学习中文,中国人的生活习性他都下过功夫学习及接纳。
要说他有用心,这一点她绝对不承认!
“你又想说是为了我?”
“正是。”他咽下一口饭菜后。忙不迭地又动作熟练的夹起一块鸡丁享用。
闻言,她也不对这个问题多作联想,直接坐在他的对面,第一次见到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
她和他之间有太多过去,但人终究回不到以前。
在以前,即使东西再好吃,他也不曾露出这般兴奋的笑脸。
笑脸!
她一时惊愕,意外再度见到他的笑脸。
当时相处一个月之后,而且经过这么多年,她几乎忘了自己为何被他吸引,但却在这个时候想起。
这是预警,还是……推翻多年来她建立的心墙,他要她承认她从未忘记他的事实。
“你捧着价值不菲的碗,是在拜拜吗?。继刚才她在生鲜超市发表的神明论,他已想出适合反驳她的字句。
她睨了他一眼,暂且不再猜测;她看着手中的碗,若有所思的说:“你别瞧不起这个小东西,这一套价值六十万元呢!是中国宋朝当官的人家最普遍使用的碗,不过……我不喜欢这种花纹。”
“说到花!”他的态度慎重了起来,正视她的目光早被喜悦取代,但他依然非常真诚。“我不相信你真把项链丢了。”
她敛目不让他察觉到她的思绪,所以脸上没有表情;但既然他表现出真诚的态度,她指着窗外也老实的回应:
“我真的丢了,证物在那棵树上,你可以趁这几天去找回来。”
随着她所指的方向探去,他发现书房外的树枝叶茂密,根本不见项链。
“信不信随你!”面对他,她本就没有什么胃口,一提起从前事,她跟着心烦意乱。
她放下碗筷,决定等—下再过来吃。
因为看向书房,她不由得为稿件而头疼;算算,她至少得让剧组在日后赶拍出三集吧!
她背后的目光到底是跟随着她,还是打量着窗外?
她不知道,只知道愈靠近他,她就愈容易脸红心跳。
第八章
雷·亚洛德出入九号公寓的情形已成为“黑寡妇”们的困扰,因为他赖着不走已超过半个月,起初大家都以为他最久只会待一个星期的时间,没想到他似乎爱上这个地方,到生鲜超市成为他每天的例行公事;他不见得要买菜,只不过他都趁这个时间到附近的篮球场运动,所以管珂翎的住处便多了颗和她不太搭配的篮球。
避珂翎自是了解他绝对静不下来,倒也没预料到他会乖乖的待在屋子里这么久的时间。
好友们虽没发出抗议声,但推派最多事的阎虹音上楼的次数也增多了。
避珂翎不承认雷和她之间有所谓的好的进展,她对他依然采取不太理会的态度,但却不能否认他的确不同以往。
说他孩子气?倒也不!有时候她质疑那是他刻意伪装出来的,但他明确的对事物表现出最真诚的喜好,评论却沉着少去了冲动。
最明显的时候就是她躲在书房里赶剧本,他一个人窝在客厅的沙发椅上,拿着遥控器,随性的转台,看到有趣的节目时,爽朗的笑声屋屋传人她的耳里,若是听到一阵叹息,则可能是他对节目内容最严重的批评。
时间的确可以改变一个人,之前她总说他没有长进,其实几天相处下来,她坦诚他改变了。
只不过他仍然待在台湾的用意为何?眼看着电影的宣传活动已告一段落,连阎虹音都捎来消息说瑞尹文已买了机票等着回纽约,她却不见雷大制片有任何动作。
目前最让管珂翎感到困扰的不只是雷赖在她的住处不走,还有他亦步亦趋跟着她进录音间已成了电台的最新八卦。
剧本才写完一个段落,她便听见开门声,还有篮球弹到地面的声音。
雷回来了!
她皱眉睇了一眼时间,老天!早上六点了,她又一夜未眠。
“你又没睡了?”雷的质问声在门边响起,这几天他的收获就是观察到她的睡眠品质和习惯变差了!
避珂翎叹了口气,她也不想这样啊,因为不用照镜子她就可以感觉到眼睛浮肿,可见她睡眠不足的情况有多糟。
“你常这样吗?”雷转身走向厨房,发现她虽没睡觉,可是仍烹调了热腾腾的粥食等着他来享用。
才十五天,他已顺利融人她的生活,原本她独用的盥洗室也添上他的牙刷和毛巾,阳台上更有着他的贴身衣物。
起初她还有些微辞,现在倒也习惯了。
“喂!”她闷闷的声音传来。
原本欲进入盥洗室洗去一身汗水的他转身走出来,赤果的上身将她的瞌睡虫全吓跑。
“你……干嘛月兑下衣服到处跑?”
不只如此,他头上微湿的头发让他显得十分性感,着实教她傻眼。
男人的身体……她不是没在书上见过,但实体……她只见过他一个而已!
他一直不是个瘦弱书生,长期运动让他身上的线条变得非常刚毅,此刻的他略微小麦色的肤色在视觉上让他的外型更为完美。
他凝视着她火热的双颊,一时玩味兴起。
“这是你的地盘,你问我话,我不管正在做什么,不是都该出现在你面前和你应对吗?”
“你……”
明知他是故意的,可该死的是他已将她脸红心跳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
“什么事啊?我要洗头耶!”他杵在门边问。
她索性揉着快晕眩的头,没好气的问;“你到底要待在台湾到什么时候?你不用回去吗?”
“有人敢催我回去吗?”他反问的问题教她一时答不上话来。
也对!他可是名制片,该是大家看他的脸色,不过……灵光—闪,她想起一个人。
“那个叫珊琪的呢?你该不会是为了躲她,才一直待在台湾吧?”
“她不曾是我顾虑的问题!”他不悦的皱眉,因为他不喜欢管珂翎提到别的女人,因为这也证明她依然对他缺乏信任。
闻言,难以掩饰的欣喜差点让她露了馅,女人哪……总是因为一些小事而满足或高兴,她也不例外。
她眼中的他,始终是个风流人物。
“那……你为什么还不走?”
“我在想……待签证到期我才走,你说好不好?”他耍赖的说。
她惊愕的张着嘴,“你疯了吗?你问过我没有?”
“我现在不是在问了吗?”
“你……”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不用回去工作吗?你没有片子可以拍吗?”
他静静地凝视她,不再淘气,口吻也变得认真。
“我也说了,台湾有件重要的事需要我亲自处理,办妥之后我自然会回去。”
“什么事啊?”她喃喃地念了一句,低首收拾列印完毕的剧本之后,抬首差点被他欺近的身影吓个半死。
他双手撑在桌上,头上包着一条毛巾,严肃的看着她,却没有让她打起哆嗦的气息。
“别装傻,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事!”他沉沉地表示。
“什、什么?”她不是刻意装胡涂,而是真的被他刚才的举动吓失了魂。
“管珂翎。”
他突然喊着她的名字,更让她感到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