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冷翠深明这些情妇们共同的心声无非是想要名正言顺地成为何家人,所以她的不积极争取反而成为她们之中的异类,同时也被暗骂是矫揉造作,其实人生如果可以重来,她不会选择走上这条路,但她却很庆幸能拥有裴珺这孩子。
“你的目的无非是希望你儿子入主何家而已。”裴冷翠直率地道出她的想法,却冷不防地被她掌了一巴掌。
清脆响亮的声音震得裴冷翠的耳朵嗡嗡作响。
余雪燕激动地警告她:“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你给我听好,要是让我知道你女儿再从何家得到任何好处,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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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珺和炼居人的组合实在是跌破众人的眼镜,所以除非亲眼所见,否则谁也不相信优秀英挺的美男子会与浪荡成性的艳星定下终生。
两人一出现后即又造成一阵骚动,而且大家还纷纷猜着,炼居人身旁的女子到底是谁,真是那位于萤光幕前魅惑大众的裴珺吗?
“呐,那个坐在何老先生旁的女人是他的正室,不过,真是奇了,她今天居然肯让一堆小老婆和她同坐一桌。”裴珺边在炼居人的耳边低语,边用眼睛梭巡着母亲的身影,奇怪,她娘呢?
何远寿得意得像在献宝似的,一张嘴始终没停过。
他频频向周围的人宣告他的女儿找到好婆家,同时弄得身边的大小老婆各个脸色都很难看。
炼居人看着这个有趣的画面时,突地发现他的未婚妻看起来很慌张,愁眉苦脸的模样就像快要哭出来。
“怎么了?”他关心地抚了抚她的眉心。
“我娘呢?”她梭巡着各桌的宾客,就是找不到她母亲,为什么,她不是也来了吗?“你不是说她来了,人呢?”
“她是来了啊。”他迅速扫视会场一圈,安慰她道:“大概是去洗手间了。”
“不可能,我梭巡她的身影已二十分钟了。”
“别心急。”他阻止她亟欲起身的动作,因为现场宾客众多,他们又坐在最前方,实在不好轻举妄动。
除此原因之外,何远寿还请了国乐团来表演,所以现场除了悠扬的乐音之外,没有人大声喧哗,更没有人随意走动。
虽说知子莫若父,但由此可见何远寿对裴珺全然不解,因为订婚宴何须办得如此嘈杂,以裴珺的个性,一般庸俗的婚宴不适合她。
炼居人开始思索着属于他俩的婚礼模式,知道自己必须好好计画一下才行,毕竟裴珺如此古灵精怪,婚礼模式一定要另类才能满足她。
她瞄了何远寿一眼,细数他身边的莺莺燕燕,然后皱起眉头。
突地,她站起身,但也引起众人的侧目,此刻全场安静得连棍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
怎么回事?她吓了一跳,不明白大家怎么都盯着她瞧,不过她现下也管不了那蛮多了。
“珺珺!”炼居人看着她冲出大厅,连忙追上去。
裴珺整个人忐忑不安,因为以前她曾经有过类似的经验,每当母亲遇到不愉快的事情时,她就会感到莫名惶恐。
裴珺记得在她还小的时候,一群女人围攻着母亲,母亲为了护住她而惨遭众人无情的拳打脚踢。
这是何远寿带给她们的噩运和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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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又响亮的巴掌声让裴珺心痛和恐惧,她一把推开余雪燕,恶声恶气地斥道:“你为什么要打我妈?”
余雪燕惊呼一声,眼看着一堆人从宴会里陆陆续续冲出来,当然也包括何远寿在内。
她佯装无辜地冲到何远寿面前,哭喊道:“远寿,她打我啦,看看她教出什么样的女儿来,真是粗暴又无礼。”
何远寿避开余雪燕贴近的身躯,慌张地赶到裴冷翠身边,此景看在其他人眼里,又使他们产生极大的怨恨。
“我无礼?”裴珺不理会母亲阻止自己的手,冷冷地瞪着这群人,轻蔑一笑,“今天你们这些人有几个是带着祝福来的?我想没有半个人吧。”
“珺珺!”何远寿看着围观的人愈来愈多,心急地想阻止她再这么无礼下去,于是连忙向炼居人投以求救的目光。
怎知炼居人半句话也不吭地立在裴珺身边,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
炼居人并非刻意表现出事不关己的模样,而是他得乘这个机会好好了解她,她所处的环境一直影响着她的行为表现,同时也是她却步不前、不愿放下情感的主因。
不过这个场面极有可能对何远寿的名声带来不小影响,毕竟情妇们在私生女的订婚宴上吵架比新娘落跑还要来得不光彩。
裴珺的爱恨情仇一下子全涌上心头,也更恨这些人。
“我和我妈并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大家的事,何老先生爱花心也是他家的事,你们要怪只能怪他,为什么要我们承担他的错?”
情妇们一致哑口无言,因为她们有着同样的心声,她们不是刻意针对裴冷翠,彼此之间也一直明争暗斗,只是裴冷翠很倒楣地成为她们之间第一个被找麻烦的对象。
“你!”裴珺指着何远寿,不客气地说:“今天就作个了断,因为她们只不过是想争宠还有你那几个臭钱,而且把话说明还可以省得她们三天两头就来找我和我妈的麻烦。”
何远寿的脸色难看极了,毕竟家务事摊在台面上说挺不好看,但当看着这些女人正在等待他的答案,他突然惊觉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拥有万贯家财又如何,何远寿何尝不明白裴冷翠的苦处。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想加倍想爱护她们母女俩的举动却害了她们。
“珺珺,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不适合谈这些。”何远寿似乎妥协了,知道事情也该做个了结。“不过我知道自己老了,是有必要交代一下将来的事。”
“娘,我们进去吧?”得到何远寿的允诺,裴珺的心情马上变好,挽着母亲的手开开心心进入宴会厅。
炼居人的视线停驻在这些情妇们身上,最后再冷冷地凝视着余雪燕。
也许是他的眸光过于锐利,使得余雪燕刻意偏过头,神色慌张地离开。
“让你看笑话了。”何远寿黯然地说着。
藉着微弱的灯光,炼居人突然觉得何远寿一下子老了许多,除去他苍白的发丝,他的皱纹生硬地刻划在他脸上,使其失去昔日的光彩,不似意气风发的企业家。
炼居人觉得现在的他只像风中残烛罢了。
“我并不认为这是个笑话。”炼居人只淡淡地对他说:“不过我很感谢你为珺珺举办这场订婚宴会,因为很适合她。”
“你也很适合她。”何远寿会心一笑,决定把所有的烦恼留待明天再解决。“况且女儿的婚姻大事我本来就得谨慎些。”
炼居人颔首,并不单只是同意何远寿的话,而是他发现裴珺唯一和何远寿相像的地方了。
因为把烦恼留到日后再解决正是裴珺惯有的行为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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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裴珺盯着天花板出了神,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相信母亲也是。
今天大胆的行径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她不管,至少她的生活得以真正安宁了。
突地,她将失焦的目光收回来,突然惊觉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而且这个东西正对着她露出有所求的微笑。
接下来,她的全身立即被一股暖意包围,整个人动弹不得。
“你又想干嘛?”她翻了翻白眼,不懂炼居人为何阴魂不散。
“我可是你的丈夫耶。”他得意洋洋地提醒她。“才订了婚,你不会就忘了吧?”
“订婚又不代表结婚。”她低哼一句,顺便推了他一把。“走开啦,谁说你可以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