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谷冢司认为要她端坐于茶具前沏茶已是不可能的任务。
“平,不可以对老师无礼。”
不待她说话,老师已气得脸红脖子粗,顾不得深谷冢司的颜面她厉声指责:“她根本不是有心学习,小便才不会自甘堕落去学习她这个母亲。”
“哦?”平芷爱倒也不生气,“那……小便,听说你茶道学得不错,露一手给我瞧瞧好吗?”
“好!”深谷广马上放下书包,于茶具前开端正的跪坐。
此刻,九岁的深谷广身上散发出同龄孩童少有的优雅,举手投足间完全是一派专家之姿,老师得意洋洋的好似深谷广是她的亲生儿子。
平芷爱不禁为儿子所著迷,他身上全是深谷冢司的影子,不论长相、气质二人皆可相提并论,她有种奇特的满足感,这孩子将来必定不同凡响。
深谷冢司饮完茶后,静静的开口:“小便,今天晚上有烟火大会,我们一起去。”
“烟火?平芷爱眼睛一亮,马上从梁上滑了下来,靠在他身边央求:“我也要去。”
“不行。”他想也不想,断然拒绝。
她喜孜孜的表情瞬间蒙上一层灰:“为什么?”
“妳晚上得去上插花课。”
“我看完烟火再……”
“不行。”
他起身后拉着深谷广一言不发的往外头走去,他异常的冷漠让她心寒:肌肤残存的余温似乎在诉说着他的柔情,可是走出房间,他瞬息万变的脾气总月兑离不了深沉冷傲。
挥别了一闪而逝的情怀,她颇失望的凝视他们父子俩的背影。
烟火,通常在有祭典的日子才会举行此项活动;嗅及身上的汗味,她当下有了主意。
至于那个插花课程嘛……她立刻当作没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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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谷冢司及深谷广父子二人在烟火大会上亦成焦点,路边摊及小店的人潮加上赏烟火的人群多不胜数,一路上他的无言引起深谷广的猜疑。
“爸,你生气了?”
令深谷冢司抑郁的是平芷爱明目张胆、一再的违令,他为无法掌控她而愤怒,因为这证明了她仍然不死心的准备伺机而动;她的任何一个小动作,他都可以清楚的解读,这个事实令他不悦及忿然。
“妈妈她……”
“小便!”深谷冢司倏然记起深谷广敏感的心灵,抚了抚他的头,“没事,爸爸没有生气。”
深谷广不太相信的看了父亲一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父母之间存在着某种问题,是什么?他不懂。
突地,深谷冢司修长的身影僵凝不动,夜空中绽放的炫丽火花映照着每张欢欣鼓舞的脸,深谷冢司的目光却如淬毒的箭射向远方的一个定点。
一名女子正大摇大摆的晃过街道,找寻传统的澡堂,进门后,她向柜台丢出一张大钞,要了一个单人浴池。平芷爱观察四周,这个浴池是露天式的,幸运的是除了可以看到一小片夜空之外,还有烟火可以欣赏。
她与奋的将衣服迅速褪去,跳入池中。
“哇──好舒服喔!”她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叹息,仰视黑夜星光,快乐得想吹口哨。她果然只适合夜晚!仅管此时硫磺味十分浓厚,依然可以嗅出些许晚风独有的清冽。
检视飞镖,仔细端详中央的小孔周围,才发觉这个飞镖除了样式特别之外,中央孔洞的四周有一圈细小的日文字。
“忍……者……”她解读着那些字时,房门忽然被一个强劲的力道拉开。
即使她反应灵巧,却仍不及来者迅速,在氤氲的雾气中,深谷冢司阴莺的脸色尤其骇人。
她完全没预料到他会出现,震惊得几乎傻了眼;可他的目光在落定于飞镖时转而深沉。
“哪儿来的?”他冷漠的质问。
“呃……”她猛地一惊,欲藏起飞镖已来不及了,索性向他坦白下午的事情。
他从她娓娓叙述的同时发现她异常欣喜的神情;他明白,那些课程对她而言索然无味,她喜爱刺激、冒险,她改不了原有的脾性。
他冷不防地抢过飞镖,因而引发她的抗议。
“你干什么?”她气呼呼的涨红了脸,“那是我的东西耶!”
他将飞镖妥当的收起后开始宽衣,顺利的将她的抗议变成了支支吾吾;他的动作极其优雅,月兑下外套、衬衫和皮带之后,她大气也不敢喘的调开目光,即使有过肌肤之亲,她依然无法习惯他在她面前宽衣解带。
靶觉到他的靠近,他进入她身侧的池水后,她很快的拉开彼此的距离,背对着他抠着石头。
“过来!”
冷厉的声音传来,她却动也不动的窝在池边。
他叹了口气,“夫妻共浴又不犯法,妳别像做了亏心事一样。”
“我哪有!”
她被激怒而转身,视线不由得被他结实的胸膛吸引,他展开双臂,躺在池边状似优闲。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飞镖呢?还我!”
“那东西对妳没有益处,我自会处理。”他已有了决定。
“什么处理?你为什么老是跟我抢事做?”
“我只是要让妳心无旁骛,专心上课罢了。”
“我有说我不上吗?”她理直气壮的说道。
“那么现在呢?”他的记性绝佳,更清楚她现在应在何处。
“我……我总要有时间洗澡吧?”她辩解着。
他面无表情的反问:“家里没有澡堂?没有浴室?”
“在这里比较有情调啦!”她吐出一句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话。
“情调?”他若有所思的抚着下巴,目不转睛的揪着她被热气熏红的小脸。
她不自在的拉扯浴巾,浑然不觉他已来到身侧。
“你、你……要……要做什么?”
他拾起毛巾,邪气的微笑,“我?我当然是要来享受做丈夫的乐趣啊!”
“别过来──”她的两颊烫得好似快燃火了!“这里是澡堂耶,你别想在这里……”
她的话被他去过来的毛巾堵住,他拿起香皂交给她,一脸狡黠。
“我也是来洗澡的。”语毕,他起身移至池外,背着她道:“帮我洗背。”
“咦?哦……喔。”她马上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羞耻,羞怯的握着香皂往他肩头抹去,搓揉出一堆细致的泡沫之后,她轻轻按揉着他的肩胛骨。
他的肤色很好,古铜色很适合他,他的背宽大、厚实,而胸膛就像可以依靠的港湾,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
是了!长久以来她都缺乏自信,她不曾忘却被双亲遗弃之痛!一再的被人收养,她不曾有过一日安稳,若非遇到静女乃女乃,她根本了无生趣这是极为残忍的事实。
小便的诞生使她有所憧憬,她发誓要让他拥有完整的亲情,若不是受制于他,此刻她真的很想带着小便四处奔走。
“小便他……很好。”她轻轻的说着,将白色的泡沫划成一圈又一圈,“他真的很优秀,很像你!看他好象很幸福的样子,我很安心……”
“他不只像我,也像妳。”
“我?”她停下手边的动作,朝着他的背皱眉,“怎么会?这些天我看着小便,等于看到他九年的成长,他好厉害!蚌性和长相都跟你一样,简直是你的翻版,你一定是他的偶像。”
“事实上他也有像妳的地方。”
他了解儿子多年来隐藏的失落感,以及平芷爱每回出现时深谷广喜不自胜的欢愉;深谷广像他,却也像她,像她那爱刺激、爱冒险的个性,只不过缺乏指导,否则他必然也同母亲一般,不走大门、大道。
“有吗?”她观察了老半天,就是不见儿子有半点像她的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