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坦白!”他长叹一声,竟被心底的失望扰乱了情绪,为她单纯的喜欢而有些失望。
“你在夸我吗?”她问。“其实我不刁钻也不古怪,我只是比较懒得去为一些事情做无谓的掩饰而已。”
“所以你的直接常让人无所适从。”
她觉得该转栘话题了,于是转向他手中的卤味,“你不吃啊?”
他瞅着米血,实在没什么胃口。才跟她逛了一圈夜市,一转眼她就买了那么多?
“你未免买太多了。”
“不吃就算了!”
听她的语气,如果他真的不吃,是不是又会被她记恨在心?
“喂——”她唤着他,将积在心里的问题问出口:“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他敛起眉,刚才的笑意被迅速窜起的冷漠取代。
“朋友?”
“不是!”他近似低吼的否认。
她观察他的怒容,“有必要那么生气吗?”
他又叹了声,娓娓道出事情的始末。
她听了反而皱起眉头,难掩心里的不舒服。“你就这样放任邢西领这样胡作非为?”
“当然不是!”
“想办法拒绝嘛!”她愤然地道。
“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
她蓦然起身在室内来回踱步,一会儿低头沉思,一下子仰头上望,还搔头擦腰,突然她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在他面前站定。“我来帮你。”
“什么?”他望入她发亮的眼里,迷惘地问。
“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你对我是“免疫”的,邢西领的目的是要见你的病情不再恶化,因为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你破例嘛!但现在有我啊!只要让他知道你的病情有所起色,他就不会再为难你了。”
“这也只是猜测。”他淡淡的说,更何况西领始终以此事为乐。
“试试看啊!难不成你亦乐此不疲?”
他瞪着她,“你认为呢?”
她安心的点点头,有些自傲地道:“应该没有人跟我一样的吧!所以只有我能让你免于那种生活。”
“不需要!”他断然拒绝。
“别太武断……还是你不好意思?反正我们交集的时间又不多,有个挡箭牌说不定很好用哦!”
“你把自己说得太伟大了。”他不喜欢且痛恨被安排的生活,尤其是别人擅自替他作主的行为,他无法忍受。
“我本来就很聦明。”她一向以此自居。
他放下那袋食物毅然走向门口,如果他能忍受西领的擅作主张,他又何必躲躲藏藏?他又何必来到这里再接受她无心讥讽和自以为是的帮助?他根本不需要!他不需要一个女人的帮助,尤其是她!那对他是无比的羞辱。
“喂!”她拉住他,“你还没回答我。”
“我不需要这种无济于事的帮忙。”
“无济于事?”她瞪大眼,他竟敢这么批评她的好意?
“难道不是吗?”他回过脸。
“我是看你很困扰耶!”
“困扰?”他不层的哼了一声。“你又知道了?”
“看你的表情。”这是实话,虽然他从未表示过,但她就是知道。
“那么你错了!”他依旧冷言冷语。
“我错了?我只是想帮你解决问题而已。”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恍悟,愤恨的甩开她的手,脸上浮起懊恼和嘲弄的神色。
“我该相信你吗?你不也是西领的崇拜者吗?我明白了!你也是他的计划之一是吗?”
“我没有崇拜邢西领!更不知道他的什么诡计,我只是好意。”
“原来你的“好意”还没用完!”他讽刺道。原来,她跟其它女人一样。
她怔住,为何她老是得承受他的讥讽?企图纠正他严重的疑心病的想法全然瓦解,她的好意竟变成了他嘲笑的行为?她咬着牙,“看样子,你显然很喜欢这阵子的生活,是我多事了!”
“你的确是多事!”
她正视他,他的利眼中竟是对她充满不信任的讯息,气愤交加之余,她的脾气也上来了,使劲将他往门外一推,用力的摔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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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子,记者们对右蝶的生活有很大的兴趣,大幅的追踪报导外,连上课也尽忠职守的在校门口等候,但她并没有为此如明星般的生活而过足了瘾,反而更让嫌恶的因子在她体内作祟,只差没被自己的怒火烧了。
她抱着书穿过学校的人行道,路旁窜出的人影险些把她吓个半死,虽然最近经常如此,她还是不习惯。“王八蛋!你们这群人是太闲了,还是没有新闻好写了?少来烦我!”
早领教过右大小姐的脾气,记者们习以为常,闪光灯还没落下,就是给她喘息的空间。
“右小姐,我们也只是要得到你的证实而已。”
“证实什么?我有谜语给你们猜吗?”
“基本上你就是一个谜了!”
哦?今晚这个记者还有点水准,右蝶回想前几天的记者群,无不抓着她问一些莫名其妙又不着边际的传闻,听得她一个头两个大,教她如何回答?
“我倒想听听你会问些什么。”
“真荣幸!”他颔首示意,周围的人群立刻放下手中的照相机,俨然训练有素,任凭他指挥。
“问吧!”
“我是星辰报娱乐版记者叶昺知。”他自我介缙之后微笑,“基于某个理由,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问清楚。”
“某个理由?”她没好气地说:“既然都说了,就别用“某个”这个字来搪塞,干脆直说了吧!”
他彷佛知道她会这么回答,也很期待她知晓后的反应。“我是叶资远的弟弟,算年龄你仍是我表妹……”
语毕,只听她一声惨叫,脚底一滑的跌入一旁花圃中的泥土堆里,倒栽葱之姿引人发噱。虽然状况如此,她还不忘闷叫:“你们这些表哥到底想做什么?”
“奉命行事!”叶昺知将她从土堆里拉上来。
她的心扑通一跳,奉命?该不会又是……
“你女乃女乃,我姑婆!”叶昺知解开她的疑云后补上一句:“还有法督公爵。”
“我爷爷?”他什么时候也跑来参一脚的?
“你该不会没接到姑婆的“懿旨”吧?”
什么懿旨?她的脸上摆明了这四个大字外加茫然,除了上次要她来这个地方教书,以及质问报上的绯闻外,爷爷就没有再来打扰她的生活了。
他叹了口气,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微风吹扬起她的长发,扬至他的手中,他把玩着说:“你是同辈中唯一的女娃儿,自然倍受重视!别以为远离英国,姑婆就会放任你不管。”
“我自知隐居是最上策,可是会让我饿死才作罢!”由法督爷爷的行为来看,不难猜出这人是来盯着她的。
他的手挥了挥,那群记者便识相的离开,四周立即恢复安静,只剩下她和叶昺知两人,有点私下密谈的味道。
“好在你有自知之明。”他弹动手中的发丝,“姑婆说,在你廿五岁还没有好对象可以论及婚嫁的时候,就要把你架回英国。”
“她休想!”女乃女乃想些什么,她哪会不清楚?
“听说想娶你这种凶女人的男人还不少,就连英国王室里也大有人在,世界真是变了。”
“你今天是来取笑我的吗?”右蝶斜眼瞪向他,这些事情是她最不想听的。
他果真笑了起来,而且很猖狂,可是维持不了多久,笑声便消失在她的拳头底下。
“什么目的快说,我很忙。”给了他一拳后,她冷冷地道。
他抚着胸口,她打得还不轻呢!“姑婆料想你到廿五岁还是一个人,所以近些年很放心,任由你无法无天,只要等到时间一到,把你带回英国顺利嫁给她心中的人选就一切搞定,怎知现在半路却杀出了程咬金……”